第128章 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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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秦舒雅的死，凌棠有过很多猜测。
她甚至想过，沈裴之为了夺回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暗地里向秦舒雅施压。
或许是他的步步紧逼，导致了秦舒雅的死。
屋子里的壁炉烧的很旺，室内温暖如春，可凌棠却觉得身上无比的冷。
凌霄手中的咖啡已经见底，他的眼睛望着窗外，窗外，一片漆黑。
她攥着拳头，脑海里回响着凌霄刚刚说的话，“当年，沈裴之为了利用她，帮她改名换姓，换了一个新的身份。”
“她根本不是什么秦家千金，她真名叫刘熙。”
这与私家侦探给她的信息截然不同，凌棠颤抖着唇，心中惊疑，“所以，她不是死于抑郁症。”
凌霄垂下眼睛，将空了的咖啡杯放在了矮几上，“她从未患过抑郁症。”
私家侦探欺骗了她？
不，或许欺骗她的根本不是私家侦探，而是沈裴之。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当年，Lisa查到沈裴之身份的同时，也查出了是秦舒雅带你离开的F市，所以，我让她查了秦舒雅。”
想要查一个人，很容易。
过往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从那个时候开始，凌霄就知道了秦舒雅的过去。
即使她一开始的接近别有目的，他也没有选择揭穿她。
后来，他更是选择把这个定时炸弹放在了自己身边。
“哥哥，你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还要娶她？”
凌棠不理解他的做法，就像她不理解沈裴之一样。
基因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凌霄和沈裴之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性格竟也出奇的相似。
“小棠，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爱一个人，想要娶一个人，不需要很多理由。”
凌霄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可是，如果他没娶她，结局或许会不一样。
“两年前，沈裴之来夺抚养权，她为了留下两个孩子，向我坦白了一切。”
“她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泄露出去的那些商业机密，她为沈裴之做的那些事情……”
两年前的他，面对秦舒雅的坦白，一脸平静。
他告诉秦舒雅，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她到底是谁。
至于孩子的抚养权，他会看着办。
秦舒雅难以置信，她歇斯底里的质问凌霄，为什么不早一点揭穿她，让她一直忐忑不安的活在痛苦中。
凌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离开了他的书房，走到孩子的卧室里，为他们掖好了被角。
然后，她从凌家别墅的楼顶，一跃而下。
“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告诉她那些事实，她会不会还活着？”
凌霄问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皆是哀伤。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如同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如果凌棠知道她和沈裴之会有这么多纠缠，她根本不会跟着龚觅参加那场迎新晚会。
原来，沈裴之不止算计了她，更算计了凌霄。
“哥哥，你不怪沈裴之吗？”
怪？凌霄哑然一笑，眼中皆是无奈，“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怪不得任何人。”
“要怪，也只能怪我们的父亲，他的三心二意，害了两个无辜的女人。”
“如果我是沈裴之，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想到沈裴之的经历，凌霄有种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
“你知道地下拳市吗？小棠，成年之前的沈裴之，过的很惨。”
凌棠怔然。
凌棠住在二楼，她的房间就在念念和响响房间隔壁。
快到七岁的响响很依赖姐姐，至今不敢一人入睡。
秦舒雅死后，凌霄再无心商事，现在已经是一所大学的客座教授，日常工作不忙。
但一个大男人，照顾两个孩子总归会有疏漏，于是在陌生的曼彻斯特，念念成了响响唯一的依靠。
凌棠扭了下门把手，门没有锁。
她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这个房间很大，凌霄布置的很用心。
三四十平的房间里放了两张一米五的床，两张床中间并排放了两个床头柜。
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小夜灯，静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念念的床边堆了很多毛绒玩具，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总是可可爱爱的。
响响的床边就干净多了，他床头有个收纳架，收纳架上，摆着几个变形金刚。
其中一个，是沈裴之今天送给他的。
昏黄的夜灯下，他们的睡容很安详。
秦舒雅的死对念念和响响造成的打击很大，事发之后，他们惊惧非常，一病不起。
凌棠将他们带到沈家别墅，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两个星期。
到了曼彻斯特之后，凌霄又花费了很多精力，带着他们去看心理医生。
一年前，他们才从母亲离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开始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去学校学习。
凌棠为他们盖好被子，慢慢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将衣服拿出来的时候，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档案袋。
她愣了片刻，从档案袋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鼓起勇气，翻开了文件。
沈裴之的资产很庞大，凌氏集团被大唐收购以后，他的身家，已远胜当年的凌家。
他竟然舍得分出他的一半财产给她，这让她有些意外。
翻到最后一页时，凌棠的手僵住了。
甲方签名一栏，赫然签着沈裴之的名字，签字时间是在三天前。
凌棠的耳畔，似乎响起了凌霄刚刚在楼下同她说的话。
“沈裴之，当年在地下拳市九死一生，那时的他还很小，只有十五六岁。”
“小棠，十五六岁的你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的？”
十五六岁的凌棠上了高中，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上下学豪车接送，餐桌上是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她的衣帽间里，放着数不清的名牌包包和首饰，挂着名牌店里的新款时装。
“我看过沈裴之打拳的视频，小棠，你想象不到那种场面，断手断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地下拳市，会有金主出资，看那种刺激的比赛，比赛双方一死一活，不死不休。”
“人这一辈子，会做错很多事情，一旦下了某种决定，以后想要挽回就很困难了，你要好好想清楚。”
凌霄的最后一句话，凌棠听的很明白。
可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沈裴之，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又安排秦舒雅接近凌霄。
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也许，是时候结束这场错误了。
至于以后，她会不会后悔，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她只想活在当下。
凌棠起身，找了一圈，终于在床头柜里找到一支笔。
拔下笔帽，翻到协议书的最后一页，凌棠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天一早，她会发最快的国际快递，将这份协议书快递到沈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