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晋阶超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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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魂之力的感知中，四周是空旷的虚无空间，原本可以在灵魂之海蔓延无尽的感知力只剩下周身不过寸许。
“这种情况是……”
翻开拉萨尔记忆里的某些片段，少女似乎明悟了，活性肉体本来就对灵魂之力有强大的约束力和抵抗力，不经过魔力之灵的沟通，根本无法直接穿过肉体观察外界。
一般的超凡者无法直接用自己的灵魂之力控制凡人也是这个原因，而灵魂魔法的强大之处也在于此，如果没有特殊的保护，就能巧妙绕过肉体的限制，直攻脆弱的灵魂。
“这里稀薄的魔力因为我还没晋升超凡，所以与……游离魔力？浓度相近？”
又冒出来几个词语的记忆，让少女更坚定自己要让身体苏醒过来，去看看自己熟悉的事物！
“不过按照一般而论，我身处的位置便是大脑，是灵魂体还处于超凡视野，所以才察觉不到魔力以外的东西吗？我想想，那本书里是利用大脑产生的精神力作为引导，从而锁定适合灵魂锚点的位置……”
但很快少女发现了一件棘手的事，貌似因为身体的沉睡，所以精神力的活跃性非常微弱，就目前的感知范围和对精神力的感应，不知道要找多久。
万一不小心离开了身体，这种没有保护的灵魂体会不会直接灰飞烟灭都不知道。
“啊，对了，感知不够强，增强感知就行了！”
少女为自己的机智感到丝丝得意，从魔力之灵中沟通灵魂之海的魔力，自灵魂体中释放灵魂之力，双重转换阵法再度构建，微微的荧光闪烁，显示阵法在正常运转。
随着魔力转换，少女察觉到一股庞大的灵魂之力加持在自身，灵魂之力的流转陡然变得晦涩，不过心脏处的火焰跳跃了一下，少女对暴增的灵魂之力的掌控便恢复如初了。
“到底不是自身产生的，还是会持续消耗，快点找到位置吧。”
凭借着加强化的灵魂感知，静心仔细感应数十秒后，少女终于锁定精神力活跃的大概方向了，只要朝着那个方向靠近，位置便会越来越清晰。
一个浑身散发着白色光芒的少女在自己的大脑中飞行——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想象成意识在大脑里流窜就好。
经过数分钟的寻找，展现在少女眼前的是一棵巨大的透明树，在灵魂感知中，这棵巨树如同水晶般晶莹，比人粗的树干流动着七彩的光华，没有树叶，只有无数玻璃般的枝条倒长，越长越细，延伸到不知何处。
“这就是精神之树——尤格塔拉吗？精神的树桠，感知的源泉，意识与身体的连接中心，好漂亮……”
这里是凡人不可接触之地，甚至绝大部分超凡者都没能发现，正如一个人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感知也察觉不到感知的源头。
在灵魂之力在尤格塔拉上烙印上灵魂锚点后，这些自身的秘密便会被自己所埋葬。
除了灵魂法师外，因为他们是玩弄精神和灵魂的行家。
‘话说我以前知道这些吗？好像不知道吧……’
少女将心中小小的疑惑放下，反正这些知识在拉萨尔的记忆里也有，可能是混淆了吧？
转换阵法缩小环绕在右手上，维持着灵魂之力的消耗，接下来，就是将魔力与灵魂之力结合，以灵魂之力与精神力的天然关联性，让特定魔力符文蚀刻在尤格塔拉的树干上，形成对应的魔力锚点。
“不过，这个不是正常途径吧，书上至少介绍了超过三种常用的构建方式，都不需要接近尤格塔拉，嗯？这写有句‘殿堂都是虚假的’……是嘲讽的话吧？莫名其妙的，算了，反正完成晋阶后，大概率就能苏醒了。”
少女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几分喜悦。
金色的火焰微微跳动，灵魂之力与魔力交缠，明明是本质不同的力量，却恰到好处地融合成一根长长的线条，编织成一枚奇特的符文。
这是一枚类似“火”字的符文，但比之更复杂，呈现多层的镂空，有一种奇迹般的瑰丽。
实际上，这是一枚“火”字升阶符文，是基础符文的进阶版，当然，少女先前并没有对应的记忆，只是套用了拉萨尔记忆里的结构。
明明是更复杂的符文，构建起来却丝滑无比，跟普通符文的构建没什么两样，让少女微微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感受灵魂之力的储量下降了一截，少女不敢耽误，控制符文飘向尤格塔拉，烙印在树干上，泛起阵阵精神波动。
一瞬间，少女感知到自己多了什么，但隔着多重的感知，这种感觉并不清晰。
“再继续吧！”
没有描述中的多种困难，譬如无法构建符文，无法稳定符文，无法精准控制不损伤大脑，无法与精神之树结合，无法……总之，林林总总近百种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没出现。
如同挤奶油般的顺滑，八种属性对应的符文成功烙印在树干上，只剩下光明与黑暗属性。
少女白色的灵魂体已经变得虚幻，每构建一枚符文，都需要大量的灵魂之力支撑，好在手上的转换阵法源源不断地提供额外的力量，透过魔力之灵，能看到灵魂之海的魔力海洋已经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了。
“嘣”
正在构建的“光明”符文突然崩溃，爆发的紊乱魔力和灵魂颤动差点波及到了精神之树，如果不是少女及时困住这股力量，大脑和精神之树说不定就被震荡到了，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不对劲，明明一切都很正常，怎么到最后的关键就崩溃了？”
回想构建“光明”符文的过程，每一处都堪称完美自然，魔力与灵魂之力的比例、融合都分毫不差，但到了最后一笔，整个符文突然发生崩溃。
“这么想都不对吧，分心了吗？”
这么想着，少女在身前构建一层空心的球形护罩，光明魔力和灵魂之力涌进，按照记录中的构造再度编织。
“嘣”
不出意料的，符文再度崩溃，被事先构建的护罩吸收掉所有冲击，但少女却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这个符文……有点不对！”
仿佛是验证少女的猜测，构建“黑暗”符文的时候没有出现一点意外，唯独“光明”再次崩溃，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好奇怪啊……”
手中的符文再度构建，却在最后的一截停止，随后按照少女的心思迅速放大，数十倍于正常符文的大小让她能仔细看清所有的细节。
“这里没有问题……这里也没有……”
随着符文缓慢地构建，少女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最终的变化，可惜感知无法作用，不然可能诱导灵魂之力产生波动，导致融合丝线瓦解。
正当符文最后一点完成时，一股极其细微的波动无端产生，仿佛是恶作剧般，将符文切断，其内积蓄的能量瞬间爆发，将整个符文毁之一旦。
让虚幻的身体吸收魔力转化来的灵魂之力再度缓缓凝实，少女的眉头微皱：
“是符文本身的问题，但常态下的光明符文并没有异常，从观察到的能量流动来看，两种符文应该是来源相同的，这么说，基础光明符文就有问题了吗？后手？还是所有人认知里都认为这是正常的？”
少女总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但一个关键名词怎么也想不到，苦思了好一会，只能无奈放弃思考。
“唉，难道最后一步就要放弃吗？”
怎么想都觉得可惜，而且，不完美！
右手撑在脸颊上，少女手指轻敲脑壳，思索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心头，既然没办法知道没有隐患的符文，那就趁干扰的一瞬间消除干扰，强行将符文烙印在精神之树上。
说做就做，符文第五次构建，在完成的前一刻，一点金色从少女的手指中飘出，在精准的计算中，将突兀产生的细微波动湮灭。
符文颤抖了一下，最终稳定了下来。
少女满意点点头，将这枚好不容易构建出来的光明符文推向精神之树，一道白光闪过，最后一个灵魂锚点也成功烙印在上面。
霎时间，整棵精神之树焕然一新般，熠熠生辉，通过灵魂锚点，原本藏匿在跟现世完全不同维度的灵魂之海将正式与外界相连，精神力将直接转化为灵魂之力，超凡的晋阶便完成了一半。
少女故技重演，再度回归灵魂之海，看着仅剩下湖泊大小的魔力，闭上眼睛，继续消化拉萨尔的记忆。
下一个阶段魔力倒灌并没有给出详细的方法，似乎这应该是超凡者的常识，以至于没有额外的解释。
另一方面，此时的魔力也不足，魔力倒灌听名字就知道与魔力有关，还是准备一下为好，顺便查阅一下有没有漏掉的操作方法。
……
在某处常人不可知的空间内，层层白云之上，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猛然睁开，目光所到之处，云层片片崩碎，但几经搜索，却什么也没发现。
“是谁？竟敢违背神的意志！”
无声的怒吼将云层荡成虚无，露出数万米下的金色神国，辉煌灿烂，浩瀚无边！
“传神谕：找到不敬光明之人！”
……
一片荒芜的黄沙中，遮掩半边夜空的月面散发着永恒不变的银光，惨白的骨头半埋半露，一只脚踩过，将枯骨踩碎，陷入松软的沙子中，又再度被脚的主人拔出，带起一蓬沙子。
“骸骨领域怎么这么远啊，亡灵界真不是人待的，禁空的感觉多少年没体验过了，我得快点穿过去……”
苍老的身影一步一步朝着沙漠中心走去，留下一串脚印，又被风沙遮掩。
……
“好好听课！别到时候说学院没教你们！”
一名长相姣好的女教师敲了敲讲台上的光幕，泛起阵阵波澜，让教室里还有些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女教师无奈摇摇头，不再看他们，手指划过，半空的书本哗啦啦翻过数页，最终停留在画有一团云雾般东西的某一页上。
“算了，今天给你们介绍一个珍稀素材吧。”
光幕上浮现一团棉花般的云雾，女教师好听的声音娓娓道来：
“你们是即将前往职业殿堂晋升的学员，虽然跟二年级的那两个天才完全没得比，不过有那么一个传说中的素材，可以让你们大幅提高构建符文的稳定性。
这就是法师之魂！
当然啊，不是老师我打击你们，这种珍贵素材最低都在蓝钴级，想想你们可怜的钱包吧。”
不少学生偷偷算了一下自己所有财富，折合一下的话，大概能买半件白银级的武器？算上家里的话，两件黄金级不知道够不够。
他们都来自普通的贵族，不然也不会临近三十岁才准备晋阶超凡，更何况，超凡的晋升时间可是以年计算的，幸运地成功后也要好几年。
真羡慕二年生的那两人，听说一个极致冰属性，另一个也是雷亲和接近极致，据说上半年就已经前往皇室，羡慕！非常羡慕！
“你们知道晋阶超凡需要构建升阶符文，我也可以给你们透露一点，超凡境界的每一次大晋阶都需要这么做，但是呢，你们很多人应该都尝试过构建普通的魔力符文，滋味并不好受吧？”
大部分学员连连点头，光是完整勾勒符文就得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更别说后续的稳定了，万一炸了，半个月的心血就没了！
“升阶符文可是远比基础符文复杂，往往需要一年甚至两三年才能成功构建一枚，不过，法师之魂可以让你对魔力和灵魂之力的操控大幅增加，并且是永久性增加……”
随着女教师的讲解，底下学员的呼吸不由加重，还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在学院里从没听说过？
“……不过法师之魂被法师圣地所掌控，老师我当初也是偶然在法师圣地听闻到的，你们再不专心点，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种珍贵素材！就算你们用不到，你们的子女后代呢？”
看着学员们变得专注的眼神，女教师满意地将书页翻回，在她眼中，这些二十七八岁甚至三十来岁的大叔都是“小孩子”，能多出一个超凡者是一个吧——
奖金可不少呢！
……
一只苍白的手捏着兰花指，将茶杯提到艳红的嘴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绝美的容颜却毫无血色，仿佛涂上了一层白色胭脂。
“为什么一年了才报告？”
女人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半点生气，但低着头站在房间内的两人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半晌，一个身穿橙色上衣的少女往前一步，斟酌着语气道：“母亲大人，其实，不是我和欧拉隐瞒，而是……目标失踪了，我们已经寻找了整整一年……”
“失踪了？”
“是的！”
见母亲大人似乎没有动怒，少女的声音也稳定了许多：“那个叫洛的目标早在上一年九月中就已经被发现失踪了，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是跟随艾伯特院长晋升超凡。”
“真是个天才呢，这么小的岁数……”
听到母亲语气里的赞叹，另一边穿着青色上衣的少女带着些许不服气：“都二十五岁了才蜕凡四境，我和姐姐比她更天才才对！”
“二十五？”
女人的声音透着惊讶，随即嗤笑一声：“原来如此……你们派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亲爱的妹妹，记住，不是失踪，是已死。”
“这，知道了，母亲大人！”
随着两人离开，女人晃动着茶杯，视线透过层层结界，落在遥远的帝国西部。
“虽然她死不死没有太大所谓，不过，我的好妹妹，我怎么可能让你过得那么安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