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下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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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光,照地堂,年三十晚,谷满仓……”
晚风沉沉,清静少人的长春馆,显得愈发幽寂。
夏贵嫔轻轻的摇晃着四公主的摇篮,哼唱着儿歌,看着四公主酣睡的小脸,眼底一片温柔。
“咳咳。”
一道凉风吹来,夏贵嫔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秋葵拿来披风,盖在了夏贵嫔的肩上:“小主,夜里风大,您快去睡吧,这里有奴婢守着就行。”
夏贵嫔掩了掩披风,清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无奈:“左右我的身子,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若能在我活着的时候,多陪陪公主,也算是知足了。”
看着夏贵嫔脸上浮现的病容,秋葵心中愈发疼惜。
自从夏贵嫔产下四公主后,身子便一直不好,人也憔悴了许多,加上毓贵妃被放出来后,一直将自己不得宠的原因,归结到夏贵嫔身上,明里暗里没少磋磨她,连太医也不准她请……堂堂公主生母,如今竟然被折磨成这般模样……
“小主,咱们去求求贤贵妃吧?贤贵妃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毓贵妃母家势力何其庞大?我若去求了贤贵妃,撂了毓贵妃面子,只怕以后的日子,愈发难过了。”看着一旁焦急不已的秋葵,夏贵嫔安慰道:“无妨,后日便是公主生辰,想必皇上一定会来看我的。”
怎料话音刚落,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区区一个公主而已,也配皇上亲自来看?”毓贵妃带着数名宫女,也不通报,浩浩荡荡的冲了进来。
见毓贵妃来者不善,夏贵嫔连忙让秋葵将四公主抱了下去。
怎料这时,毓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香堇,眼疾手快,先一步抢走了襁褓中的四公主。
四公主受惊,惨白的小脸揪成一团,吓得大哭不止。
夏贵嫔吓了一跳,立即跪在地上:“贵妃娘娘恕罪,四公主年纪还小,有什么罪过,嫔妾愿意一力承担,求娘娘高抬贵手,放了四公主!”
香堇并未理会夏贵嫔的话,反倒将四公主抱到了毓贵妃身边,毓贵妃懒洋洋的揭开襁褓,伸出护甲,在四公主的脸蛋上抚摸着。
这一幕吓得夏贵嫔与秋葵胆战心惊,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夏贵嫔,你真是不会养孩子,瞧你,都把四公主养成什么样了?”毓贵妃似是打量够了四公主那张干干瘦瘦的脸,总算懒懒的收回了手。
香堇立即将所有宫人打发下去,抱着四公主离开。
屋内只剩下了夏贵嫔与毓贵妃。
毓贵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夏贵嫔,讥笑一声:“夏贵嫔?你这是怎么了?本宫记得你刚入宫时神气的很,不仅能教训妃子,还能扇纯妃巴掌,怎么现在却落魄成这副模样?”
“从前是嫔妾不知礼数,惊扰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本宫怎么会怪罪你呢?毕竟四公主年纪还小,若是没了你这个母亲,还不知道会被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毓贵妃说这话时,悠闲地把玩着指甲,侧头打量着夏贵嫔的反应。
果不其然。
夏贵嫔听到“四公主”,脸色一白,跪爬着来到毓贵妃面前,抓住了她的裙摆:“嫔妾时日无多,只想陪着四公主慢慢长大,求娘娘网开一面,饶了四公主和嫔妾!”
见毓贵妃不应,夏贵嫔立即跪地磕头。
“求娘娘垂怜!求娘娘垂怜!”
一道接一道磕头声,在屋内响起。
很快,一缕血腥味蔓延开来。
几滴鲜血顺着夏贵嫔的脸颊落下,再看夏贵嫔的额头,已是血迹斑斑。
毓贵妃见气氛差不多了,这才摆了摆手:“瞧你这话说的,四公主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还能害她不成?”
“娘娘……”
“后日便是公主生辰,届时本宫会让皇上为公主举办生辰宴,邀请所有后妃一同出席,你瞧瞧,这可是别的公主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不得好好谢谢本宫?”
的确,这样大的福气,对于一位公主而言,自然是喜事。
可夏贵嫔深知,如毓贵妃这般心狠手辣、残忍歹毒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赔本的交易?她突然提出这样的事,一定别有所图。
夏贵嫔嘴角扯开一丝为难:“娘娘,四公主福薄,恐怕……”
“有本宫在,怕什么!”毓贵妃勾唇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这是断肠草,只要吃下去,几息便会置人死地,到时候你在生辰宴上,将这包毒药下到纯妃的膳食里,本宫自会保你和四公主,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夏贵嫔看着手里那包药粉,吓得魂不附体。
毓贵妃竟让自己在公主的生辰宴上,毒害妃嫔!
想到自己自入宫以来,已经做了那么多错事,夏贵嫔不想一错再错。
可毓贵妃似是察觉到她的想法一般,低声威胁道:“夏贵嫔,你可想清楚了,若这包药粉后日没能毒死纯妃,那你和四公主的命,就别想要了!”
此言一出,夏贵嫔如遭雷击。
似是对夏贵嫔这副认命的样子,十分满意,毓贵妃哈哈大笑,踏出宫门。
待毓贵妃走后,秋葵急急忙忙的冲进来,扶起夏贵嫔,见她额头带伤,忍不住怜惜道:“同为天子妃嫔,毓贵妃怎能如此折磨您?奴婢这就去找皇上!”
“别去!”夏贵嫔拉住了秋葵的手,长叹一声,“没用的……”
……
从长春馆出来后,香堇便忍不住打量毓贵妃的脸色。
她与香菀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昔日香菀被皇上杖毙后,毓贵妃便把她提拔为了凤鸾宫的大宫女。
香堇的姐姐因纯妃而死,因此香堇早已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毓贵妃,除掉纯妃那个贱人!
“娘娘,您说夏贵嫔会做么?”
毓贵妃笃定道:“她那样舍不得四公主,怎么可能会拒绝本宫?”
听到这话,香堇总算露出笑容。
两人踏着月色,回到凤鸾宫时,却发现宫门口站着两道人影,细细一瞧,竟然是胡美人和她的婢女芦荟。
胡美人见毓贵妃终于回来了,立即给毓贵妃行礼。
毓贵妃佯装不悦的呵斥一声:“你好端端的不在万春亭安胎,来本宫这儿做什么?”
胡美人闻言,身形微颤。
她也不想来啊,可自从上一次贤贵妃去了万春亭后,她一直都过得胆战心惊。
先是吃食里被混入了少量的红花,再是内务府送来的被褥里,藏了几根绣花针……这些细细密密的小事,虽然不会一下子要了她的命,却足以让她吓得魂不附体了。照顾她身孕的太医说了,若再继续下去,她这胎是极有可能保不住的,万般无奈之下,胡美人只能来寻求毓贵妃的庇护。
“恳请娘娘护嫔妾腹中胎儿一命,嫔妾自当为娘娘效犬马之劳!”胡美人言辞恳切,字字真心。
毓贵妃定定打量她许久,总算“大发慈悲”的将人扶起:“瞧你这话说的,同为宫中姐妹,你又是本宫父亲送进来的人,本宫怎会坐视不管?”
听出毓贵妃话中深意,胡美人颤颤道:“多谢娘娘。”
毓贵妃很满意她的乖觉,叮嘱道:“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日本宫会差人给你送补品。”
“嫔妾告退。”
香堇看着胡美人离开的背影,颇有些愤愤:“娘娘!这胡美人一看便不是个安分的!此前仗着自己有了身孕,还妄图摆脱您的掌控,娘娘您可千万不能被她迷惑了!”
“本宫照顾的可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毓贵妃冷笑一声:“若没了那个孩子,她算什么东西?”
“娘娘您说的是!物尽其用,才能死得其所!”
胡美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这段时间所经历的暗害、折磨,不是别人所为,正是毓贵妃下的手!
毓贵妃早就察觉出胡美人有了二心,于是便想除掉她!恰好这时,胡美人说自己有了身孕,于是毓贵妃换了策略,开始想方设法逼胡美人主动投诚。
你瞧。
如今她不是送上门来了么?
先用夏贵嫔除掉纯妃,再用胡美人的胎,除掉贤贵妃。
届时她毓贵妃,便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人了!
……
自上次沈清漪请求萧景琰,让自己父亲出任“各部院员外郎”后,萧景琰倒也说话算话,不日便将沈定乾召回京城。
沈定乾回京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萧景琰汇报边防军务。
得知七十二小国十分安定后,萧景琰对沈定乾愈发满意:“沈大人常年驻扎边境,乃是我大燕的有功之臣,此次朕特意召你回京,一是为了让沈大人安享晚年;二来,纯妃许久不见沈大人,对爱卿也是颇为挂念。”
听到“纯妃”二字,沈定乾终于忍不住道:“纯妃娘娘如今可好么?”
萧景琰笑道:“纯妃一切都好,沈大人不知,她如今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乍听如此喜事,沈定乾笑逐颜开。
萧景琰给了恩赐,准沈定乾留在宫中,用了午膳再回府。
这边沈清漪听到父亲回京的消息,一早便让绿萝备下了午膳,又在朝阳宫翘首以盼了半天,总算等到了沈定乾。
几年未见,当初意气风发、誓要为国尽忠的父亲,如今两鬓已添了些许风霜。
顾念着宫中礼仪,沈定乾不顾沈清漪劝阻,硬是给沈清漪行了一礼:“微臣给纯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沈清漪扶起沈定乾,强忍泪水道:“父亲,你在外面,受苦了……”
看着出落得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的女儿,沈定乾心中一暖:“清儿,你在宫中的事情,为父都听说了,那毓贵妃……”
见父亲要说些什么,沈清漪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向四周。
正值午时,宫人来来往往,一刻不停。
沈清漪拉着沈定乾来到屋内,小心翼翼道:“这宫内到处都是毓贵妃的耳目,父亲说话可千万谨慎些!”
看着从前天真烂漫的女儿,如今过的如此胆战心惊,沈定乾心中亦是难受。
这些年,他虽远在边疆,但宫内的消息,却还是听了不少——毓贵妃嫉妒清儿得宠,明里暗里害了清儿无数次,若非皇上庇佑,只怕自己此刻,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都是父亲的错,当年不该让你入宫。”沈定乾懊恼的叹息一声。
“不怪父亲,路是清儿自己选的,况且哪怕清儿留在沈府,只怕白姨娘和沈薇儿也不会放过女儿……”说到这里,沈清漪忍不住打量沈定乾的脸色:“父亲,对不起,白姨娘的死……”
当初太后因为嫉妒沈清漪的母亲——木红绡,因此便将自己的贴身婢女赐给了沈定乾做姨娘,沈定乾虽然对那白姨娘没多少感情,但她到底也是沈清漪的庶母,沈清漪担心自己除掉白姨娘这件事,会影响父女之间的感情。
怎料沈定乾听到这件事后,眉头都不皱一下,反倒冷声道:“当初若非太后坚持,我绝不会纳她为妾,以致让清儿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好在这个贱妇总算死了!”
沈定乾如此深明大义,倒叫沈清漪意外。
不过想想,倒也释然了。
一个是心机歹毒、苛待子女的庶母;一个是身怀龙嗣、前程无限的嫡女……任何长辈在这个情况下,都知道该怎么选。
两人陆陆续续的说了些体己话后,沈定乾将一封信交给了沈清漪:“这是清儿你之前让为父去查的线索。”
之前沈清漪忌惮穆家势大,恐有谋逆之心,于是便让父亲去查了穆太迟的一些情况,如今看到真相后,才知道自己的担忧果然没错。
“如今穆家在朝中的威望,已超过了昔日的叶氏;毓贵妃在后宫的地位,又是贵重无比。清儿你若是再遇上毓贵妃,千万不要逞强,凡事能避则避,保全自己,知道了么?”
沈清漪看着信件上的调查内容,疲惫的点了点头。
见沈清漪将自己交代的话听了进去,沈定乾亦宽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