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勘破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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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麓之下,狼烟四起,尸骸遍地。一杆巨大的苍龙黑旗在战场的最中央傲然而立,旗下一青年横刀而立,四周夷人眼带凶光的盯着他,下一刻全部一拥而上。
一番血战之后青年的脚下堆起了小山般的尸堆,而四面八方的夷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青年毫不畏惧,一骑当千,在人群中大杀四方,勇不可挡。在他将要力竭之时,战场之上螺号之声忽起,他抬起头,只见漫山遍野的苍龙黑旗。
青年等到了援军,至此一战,大灭蛮夷,天下人无不传颂其神勇,紧接着王召入长歌,他成为了晟土最年轻的大将军。
而他,名齐云。
“卖糖葫芦了,绿色的冰糖葫芦。”
“有人要卖宠物吗?西川来的彩虹熊啊,还有长着四条腿的蛇。”
“天气炎热,都来喝口糖水吧,不甜也要钱。”
“上好的胭脂水粉,都过来看看啊……”
齐云独自走在长歌街头,叫卖声不绝于耳,令他感觉奇怪的是,这些声音都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过长街,踏上了一座长桥,长桥的对面是一座楼,上面写着“天间楼”三个字。
在他要踏上楼的时候,一道温婉的声音叫住了他。
“夫君。”
齐云回头,车马人流处,一雍容华贵的金明洙正满带笑意的看着他。
“明洙。”齐云放弃了进楼一观的想法,向着金明洙走去。
“你怎么出来了?不在家好好养胎。”
“我许久不见你,顿觉无聊,便想着出来寻你了。”
“走吧,我们回家,外面风凉,动了胎气可不好。”
“可是人家想逛逛,成婚以后我都好久没有出来游玩过了。”
“你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还那么贪玩,以后我的孩子要是随了你可怎么办。”
“你是对我不满了?”金明洙撅起嘴。
“没……没有,明洙想去那里,为夫就随你去那里。”
“我就想逛逛街,像以前那样。”
“好,我们今天就逛街,逛到你满意为止。”齐云拉起金明洙的手,向着热闹的大街走去。
刚没走几步,金明洙便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群人道:“夫君你看他们好奇怪啊,头上带的帽子竟然长了两个角。”
“看装扮他们应该是临川人,临川人都信奉鹿神。”齐云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去过临川吗?”
“去…..”齐云突然愣住了,他想说去过,可实际上他没有去过。
“夫君,你怎么了?”金明洙摇了摇他的手臂。
“我没去过,只是听人说起的,你还记得我账下的校尉吗,那个魏燎,他就是临川人。”
“我知道他,一个烂酒鬼,你可不许和他厮混。”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上属关系,没什么往来,夫人放一万个心吧。”
“老齐!你也在这里啊,走走走,喝酒去!上次没喝过你,是下酒菜没味,这次我自己带了,咱们再分胜负。”突然一个眉目如刀削,头发高束,身材挺拔的男子走了过来。
“夫君你刚刚怎么说的?”金明洙满目幽怨的盯着齐云。
“我……”齐云只感觉一阵头大。
“老齐?怎么不说话啊?”魏燎拍了拍齐云的肩膀。
齐云眼睛斜视着他,又瞟了瞟身旁金明洙。
“哦,原来将军夫人也在这里。”魏燎后知后觉的道。
“今天要陪夫人逛街,就不能陪你了,有什么事我们改日再说。”
“行吧,那我走了。”魏燎挥挥手,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就不见了。
“夫人,走吧。”送别了魏燎齐云回头继续道。
“夫君,你老实告诉我你背着我和那魏燎喝了几回酒?”金明洙目光灼灼直视着齐云的眼睛。
“一回,就上次一回。”齐云连忙说道。
“是吗?”金明洙显然是不相信。
“好吧,其实算起来有两三次了,不过都是他拉着我去的,我实在是拗不过了,才随他去的。”
“真的?你没有骗我?”
“真真的,夫人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
“好吧,我姑且信你一回,要是发现你骗我了,我就去找我三哥来收拾你。”
“别,夫人,我保证说的是真的。”齐云一想到那个永远面目不善的大王就一阵头疼,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与他们上辈子是不是仇人。
二人在街上走走停停,不一会齐云的手上就是大包小包的东西了,可是金明洙仿佛不知疲倦一般,还在兴奋的逛着,沿街买买买。
转眼他们又到了一个首饰铺子里。
“老板把你们这里的饰品全部摆出来。”金明洙豪横道。
身后的齐云听的一阵头疼。
“好嘞,夫人。”老板一听这话就知道来了大客户,顿时喜笑颜开。
很快长长的柜台上面就摆满了金银玉,宝石水晶制成的饰品,样式繁多,流光四溢,琳琅满目一大片。
“夫君你看,这个水晶手链好看吗?”金明洙询问道。
“好看。”
“夫君那这个玉镯子呢?”
“也……”齐云的话卡在了嘴里,这一幕让他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场景。而后他话头一改,道:“我觉得这些都好看,夫人要不全部包起来?”
金明洙听到此话,眼里都要流出光了,但还是故作矜持的道:“这么多,我戴不了吧。”
“没关系,夫人一天戴一件,总有戴完的时候。”
“那好吧,谢谢夫君。”金明洙柔声道,看向齐云的目光里早已是情意绵绵。
齐云心头一阵得意,出门顾了辆拉货的马车,用来装珠宝。
“夫人,咱们东西卖了怎么多,是不是该回去了?”出了首饰铺子,齐云没由来感觉有些乏了。
金明洙看了眼漫漫长街,道:“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人家还想逛逛。”
“那行吧,你还想买什么?”
“我就只是想逛逛。”
二人继续向前走,身后的货车上物品越积越多。
恍惚间,齐云看见对面拉来了一辆同样的货车。
“齐哥儿!”
“武子!”
两名难兄难弟撞到了一起。
“你也陪公主出来逛街吗?”姬武悄声问道,颇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你怎么也买怎么多东西?”齐云也在盯着他身后堆积如山的板车。
“哪儿是我买的,都是我家夫人的。”
“赵小姐在哪里?”
姬武抬手指着一个布料铺子,然后把齐云拉到了一旁。
“齐哥儿,今晚出去喝一个?”
“夫人有孕在身,我恐怕来不了。”
“才怀孕四个月瞧把你紧张的,不用天天守着,咱们该喝还得喝,我把魏燎也叫上。”
“这,不好吧。”齐云有些犹豫。
“我们三个可是好久没有聚过了。”
“那行吧。”
“记住了,晚上等我消息,咱们还是以鸡叫为信。”
遇上赵鸳,金明洙逛街的欲望被彻底的激发了,硬是不知疲倦的走了整整一天,买的东西都装了三大车,物品使用的范围涵盖了家里老人小孩,侍者侍卫。
夜晚,齐云在椅子上揉着腿,心中发出感叹。这人许久不上战场,腿脚都不行了。
金明洙坐在蜡烛旁边,用心的织着幼儿衣物。齐云目光望过去,满心满眼的满足。
“咕咕咕!”
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金鸡啼鸣。
“咦?院子里怎么有鸡叫?”金明洙好奇的起身,想要出去看看。
“夫人安心织衣,我去看看。”齐云安抚道,抢先一步出了门。
“豁,小小黄鸡,还敢啄我,看我不把你拿来炖汤!”屋外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咕咕咕!!”
“夫人且等我一个时辰,我去给你杀鸡炖汤。”
“咕!!”
不多时,齐云魏燎姬武三人出现在了一个酒楼雅间。
“齐哥儿,现在找你喝个酒可真难啊。”姬武端着酒杯道。
“没法,谁叫人家娶了大王最爱的妹妹呢,一言不合可是要杀头的。”魏燎打趣道。
“公主有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去了齐家就得听我齐哥儿的。你说是不是啊齐哥儿。”
“那肯定是啊!来,咱们今夜不醉不归!”齐云豪气的回应道。
“好,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后,齐云迷迷糊糊的趴着桌子上,扯着嗓子喊道:“姬武,现……现在是几时了。”
“不……不知道,管他几时了,咱……咱们继续喝。”姬武在桌子底下回答道。
“魏……魏哥呢?”齐云又道。
“好像撒尿去了。”
就在二人恍惚之际,外面大街响起了一阵骚乱。
“喂,楼上撒尿的杂碎,你给老子等着,我这就来弄死你!”
齐云抬头,发现魏燎正站在窗户上,而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好像是挨了打。
第二天齐云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头脑还是昏沉沉的,他想喝点水,于是开口呼唤侍者,但过了好一会都没有人回应他。他疑惑的走出房间,发现金明洙正坐在院子里。
“夫……夫人。”齐云悻悻道。
“口渴了?这里有茶。”金明洙淡淡开口。
“不渴,不渴。”齐云连忙摇手拒绝。
“你昨天不是说要给我杀鸡炖汤吗?我的鸡汤呢?”
“鸡汤……洒……洒了。”
“是吗?洒在哪里了?”
“洒……洒在……在……”齐云说不出话了。
“是洒在酒楼里了吧!”
“夫人,我错了!”齐云连忙走到金明洙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金明洙不悦道。
“不放!”齐云挤到了金明洙近前。
“讨厌死了,离我远点。”金明洙别过头,脸微微的红了。
“夫人是原谅我了?”齐云把脸凑的更近了些,二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了。
“好啦,好啦,我原谅你了,真拿你没办法!”金明洙面颊发烫,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多谢夫人!”齐云像个无赖般在金明洙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每一天的齐云都是欢快愉悦的,偶尔也会有一点烦恼插曲,但总归快乐更多。可是这样的日子久了,齐云却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不知道是那里出了问题。内心里他是喜欢这样的生活的,他理想中的生活也是这样,然而现在圆满了,他的心里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空荡之感。
一如往常,金明洙帮齐云整理好衣带,眼眸含情,挥手送他出门。
齐云走在长歌城的大街上,心中想着今天朝会需要汇报的内容,目光随意的四下游离。
这条通往王宫的大街他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路口有一个头缠黑带,一身黑衣的屠夫;转角大树下有一个白发白须蓬头垢面,喜欢躺在石头上看书的老者;还有时不时会遇到一个不论天晴或下雨都带着斗笠的男子,这些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这已经不是齐云第一次感觉到疑惑了。
记忆中的几人好像一直存在般。
“大人,买个包子吗?新鲜出炉的包子。”卖包子的老板满脸笑意的向齐云招着手。
“不……不用了,我用过了早膳。”齐云回过神来,委婉拒绝。
“大人,名家的字画要不要看看。”又有人向他招手。
“大人,瀛洲境来的茶叶,要不要带点回去?”
“大人……”
“不用了,谢谢!”齐云一一拒绝,加快了脚步。
等他赶到朝堂时,大殿已经快坐满人了,文武大臣几乎都到了。
“齐卿,你似乎来晚了。”王座上的金明城不善的盯着齐云。
“今日路上不小心耽搁了,请大王恕罪。”
“不可有下次。”
“臣明白。”齐云走到自己的案桌前坐下,有大臣已经开始议事。
他放眼望去,朝堂之上全是他熟悉交好之人,姬武,魏燎,林焯,韩崇阿,赵阳,刘颌……
这是以前他从未注意过的,他感觉很不合理,而这些人却能奇怪的融为一堂。
这是哪里?
齐云终于发出了疑问。
随着他的这一声呢喃,朝堂之上出现了水流一般的七彩霞光,晃的他睁不开眼睛。当他感觉外界光芒消失了,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洁白的池塘中央,面前有几阶石梯,梯子尽头是一面大大的圆镜,里面霞光流转。
“这是迷心境?”齐云环顾左右,四方可视范围不过五丈,其余皆笼罩在迷雾之中。准确的说,他只能看见这方池塘,池塘之外都是迷雾。
他收回目光,蓦然瞥见自己的衣服晦暗无色,就好像过了许久的年月,颜色渐退,柔质尽消旧布。一股慌张的情绪突然出现在他的心头,他急忙迈步向着那面镜子走去。
霞光一闪,他消失了,在现身的时候,已经处在一座空荡的大殿。
“哇哈哈哈!齐小子你终于出来了!”一个身材魁梧高大,两鬓间夹杂着许多白发的老者大笑道,其声如雷震耳。
“老先生您是?”齐云疑惑道。
“老夫姓雷,学宫宿老之一。”
“原来是雷老,晚辈齐云拜见。”齐云恭敬行礼。
“莫要客气,老夫是粗犷之人,和那几个老讲究不一样。”雷老大手一挥,打断了齐云的见礼。
于是齐云也不在客气,直接问道:“雷老,现在是何时?”
“嗯,我想想,诶?我竟然记不得今天的日子,不过你好像是进去了两年多。”
“两年?”齐云满脸惊讶。“怎么这么久?”
“没错,算起来是有两年,具体的日子我不清楚,得去问问宫长和白老头。”
“宫长大人和白老现在在那里?”
“在观星台,我刚刚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如果没有要事,一会他们就该来了。”
“呦呦呦,齐小子你可终于出来了啊!”老罗头满怀热情的闯进了大殿。在他的后面,宫长,白老,朱老鬼,有一名红衣老者同时出现。
“咦,你们怎么全都来了?”雷老疑惑的道。
“老雷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朱老鬼道。
“嚯,你个老家伙可真不当人啊,老子刚刚闭关出来叫我来守迷心镜,现在人出来又叫我走,我今天还不干了。”雷老气呼呼的吹气了胡须。
“不走随你便,待会你可不要乱说话。”朱老鬼继续道。
“你什么意思啊?”雷老隐约察觉了一丝不对劲。
“齐小子,现在感觉如何?”宫长询问道。
“和从前比起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可能还需要些日子体会。”齐云回道。
“好,那你就在学宫慢慢修炼,有什么问题就和我们说,有什么需要也和我们说,那里不满意了直接找我。”
“对对对,你需要什么宝药修炼就来找我,想要什么都有。”朱老鬼也道。
“武道上的困惑可以直接找雷老,他是我们这里灵武双修的人。”白老紧跟着补充。
“等等,你们怎么回事啊?为何这么热情?特别是你啊啊朱老鬼,平时就你最吝啬,拿一你一株药,你就要念叨半个月,咋今天这么慷慨了?”雷老问出了齐云心底里的疑惑。
“你个老匹夫懂个屁,没事去闭你的关,出来瞎叫什么。”朱老鬼当即怼了回去。
“你是不是想和我较量一番?”雷老瞪眼。
“来,现在就来!”朱老鬼开始撸袖子。
“够了!你们两个要闹出去闹,别在这里搅和。”宫长大喝一声,然后又向齐云表以歉意:“云小子别见怪哈,他们两个就是这样,都六七十的人了,还像个小鬼头一样。”
“无妨,两位宿老老当益壮,是好事。”
“好了,云小子,你没什么问题的话就随白老去歇息吧,记住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宫长作势要走。
“宫长,实不相瞒,先前叨唠学宫几月,我就已经心生不安,既然我现在已经从迷心境出来,便就此与各位宿老告别了。”
“云小子,你真的不打算再多待一些日子?”白老急道。
“对啊,云小子,学宫多好啊,有山有水,吃穿不愁,与世无争,在这里当个闲人岂不是美哉。”老罗头道。
“几位宿老,为何你们突然对我如此之好,让我感觉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大事……山下正常的很,没有发生了大事。”朱老鬼眼光飘忽的道。
他的模样让齐云眼中的怀疑更甚了。
“咳咳!”宫长赶紧咳嗽了一声。
齐云的面色却已经变的紧张,几位宿老没由来的热情让他觉得此事和自己有关。“宫长可否告知山下是何大事?”
“额……额……白小子你来说吧。”宫长推了推一旁的白老。
“这……这……还是老罗头来说吧。”白老又把目光看向了老罗头。
“关我什么事?朱老鬼提的,肯定由朱老鬼来说。”老罗头不忿道。
“我那里提了?宫长是一宫之主,我觉得还是宫长来说比较合适。”朱老鬼脚步麻溜的退到了众人身后。
“唉,你们都不敢说,那就我来。”一直沉默的红衣老者开口了。
“嗯,老吴说。”
“对对,老吴说。”
老罗头和朱老鬼连忙附和。
“云小子,山下发生的大事对你来说有可能是不可承受之重,你最好有心里准备。”红衣老者正色道。
“老先生请讲,我已有准备。”齐云面色沉重。
“山下发生了大战,来龙去脉我就不细说了,但是你的父母大哥皆在此战中逝去,如今你洛州只有两城犹在,齐氏已如风中残烛,所以我们才叫你不要下山。”
“什……什么!?”饶是齐云有了无数个猜测,也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他的身子无力的晃动了一下,马上又坚定的站住了。
“多谢老先生告知。”他语气不可控制的变冷。
“节哀!”红衣老者叹了一声。
“云小子你可在学宫留下,无人能伤害你。也可以回洛州,我会将临川飞鹏赠于你。”白老语重心长的道。
“多谢白老,我要回洛州!”齐云郑重道。
“好,你去吧,白羽已经在木屋边等你了。”
齐云再次一拜,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很重很长,行了五步又回头高抬双手,道:“学宫救命之恩,齐云没齿难忘,此去若是大难不死,来日必会厚报!”
说完他再也不压抑自己,浑身赤色内气汹涌而出,刹那冲出大殿不见踪影。
完美的终究是梦,悲欢离合才是人间。
雷老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空中飘舞的灰絮,道:“你们怎么不拦他?”
“拦了,你没看见吗?都说了那么多好话。”老罗头没好气道。
“此子已经掌握完全虚境,随意间便可唤出异像,自身离去了异像都还存在,达到这种境界或可称之为现世天下第一人了,只是他心中充满仇恨,此去必造无尽杀孽。”雷老摇头叹息道。
“血仇只有以血才能偿还。”白老摇头。
“未经人苦莫劝人善,我们能说的都说了,该当如何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了。”宫长幽幽望向殿外天空。
在那里一只大鸟正展翅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