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删诀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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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潇刚要搭话，却见老糊涂眼眸深邃，仿佛进入深深地回忆。
“源启初年，一位大修仙者根据自身修行，耗时三年，着《九转玄天诀》，于旷茂山脉下，建立九天玄眀道，乃是九天大陆第一个打破门族之见，广收修仙子弟的门派，立派之初，求学者熙熙攘攘，踏破门庭。”
“这位修仙者集数百年所学，将广而见之的各类修行法门汇集总结，起法门远优于各世家一成不变的传承，可其自立门派，打破了从前非血亲不传的规则，更有可能在数年后，危及各世家的地位，因此，受到了各大世家的讨伐，当时十大世家，集结数百修行者，袭击山门，奈何这位修仙者已经登峰造极，等至极境，只差一步之遥，便可问鼎仙境，世家联手，竟是无法将其逼退分毫，可这位修行者，却也不能大开杀戒，一旦大开杀戒，将面临整个修仙界的讨伐。”
“那场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即便动用了仙级斗法台，可依旧没能挡住斗法时的灵气波动，将旷茂山脉削出了一道悬崖！”
“最后，十大家族与这位大修行者达成了协议，除掌门及亲传弟子外，终身不得突破金丹后期，进入化境！亲传弟子不得超过五人！”
说到这里，老糊涂打开葫芦，喝了一口酒，然后继续冷笑道：
“呵呵，金丹后期，莫说是突破，就算是达到金丹，在当时的修炼功法下，已是万中无一，没有百年时光，即便是十大世家的家主，也是借助无数天材地宝方才刚刚突破，而这一要求，也不过是为了稳固自己十大世家的地位罢了，要知道，五位亲传弟子，乃是这些世家的极限了，就算是二对一，这些世家相信，大修行者无法在短时间内培养出来，而这些年，他们自身修为不断增长，一定可以有力与大修行者一拼，而那些后起之秀，哪怕有再多的元婴，还能抵得上十大世家数千年的传承吗？”
“四十余年一晃而过，曾经旷茂山脉下的那个小门派，已经有弟子三千，更有五位亲传弟子，都已经到了元婴后期的修为！十大世家打死也想不到，一本功法，竟能缩短整整一多半的时间，令修行者达到元婴后期。”
“十大世家怕了，他们以十大世家数千年的底蕴，试图血洗九天玄眀道，最终以十大世家去八存二，九天玄眀道一千七百弟子战死、掌门及四大关门弟子重伤为代价，堪堪取得了胜利。”
“经此一战，掌门心灰意冷，但八大世家掌门人陨落，修行界战事将起，无奈，经过短暂修养后，便派出四大弟子，分领数百人，平定修行之乱。”
“那是一场修行界的浩劫，世家陨落，物资丰富，引发无数修行者哄抢，而九天玄明道，一战成名，无人与之匹敌，为了避免这场战争，掌门命四大关门弟子，各出一方，将破败门阀资源尽数收回，各自自立门派。”
“于是，历经数年，便有了一宗、一道、一仙山，而其中一个弟子因为见了太多战伤，于是在修行的同时，研习医道，这就有了一医门，都以为仙医门救死扶伤，整日采药炼丹救死扶伤，殊不知，仙医门的修为，不在其他三个宗门之下。”
“而那位大修仙者，九天玄眀道掌门，则是将门下弟子尽数赠与四位关门弟子，外出云游去了，重伤之后，天门已封，今生再无缘那真仙之境。”
“可在四位关门弟子，自立门派之后，却发现后入门的弟子，居然在筑基阶段无法完成，又岂是锻体和炼体的地六重之后，因为那钻心的疼痛，无法忍受，竟是心中对修行产生了惧意，无法突破心中魔障，修行止步于此，终身再无精进。”
“这在九天玄眀道也是有的，但是当时因为有大修行者坐镇，故而对于无法精尽者，即被退出山门，可如今四位掌门回想起当初后三境的切肤碎骨之痛，仍旧心有余悸，于是经过四人多次分批试验，经过近百年时间，通过数千修行者，得出结论，即便是不修行锻体与炼体的后三重，依旧可以突破至金丹期，然而，却无一人能够突破金丹后期了。”
“虽然如此，却也是大大降低了修行的难度，能够让更多的人进行修行，就这样，《九转玄天诀》被四人修改，并重新取名为《九天玄诀》，亦算是对齐脱胎于《九转玄天诀》的一种纪念吧！”
“数百年后，除了曾经达到金丹后期的一些老人，《九转玄天诀》这个名字，几乎已经从这九天大陆抹去了，也只有四大门派的内门弟子，即天资过人、心性坚定之人，才能有资格修行，而《九转玄天诀》已经被四大宗门束之高阁，作为四大宗门最高机密，而一些一流世家乃至二流世家也有手抄本，都是当年四大宗门出师关门弟子，不得已回到家族，故而流传，但都深知当年之事，对此讳莫如深，极少允许本门子弟修行，即便修行，也是作为最高机密，严谨外传。”
“你手中这一本《九转玄天诀》乃是一流世家京都欧阳家族之物，机缘巧合，落到你父亲之手，而你父心智坚定异常，并且天赋极佳，故而修行，却未想，在异国不慎漏出不用常人之处，被别有用心之人盯上，才有了如今的卧榻不醒，实在可惜。”
听到这里，林潇不禁激动的向着老糊涂问道：“您知道是谁害了我父亲！”
“万般缘由，皆是因果，对方不是一个简单的世家，如果想为你父亲报仇，就努力修行吧！切记，不要被仇恨，吞没了理智。”
听了老糊涂的话，林潇目光变得坚毅，其中，夹带着清明：“您放心，我一定努力修行，不光是为了给我父亲报仇，更是为了报给我身边的至亲。”
老糊涂看着林潇能很快从仇恨中清醒过来，欣慰的笑了笑。
“那按您所说，《九天玄诀》是《九转玄天诀》的删减版，那《九转玄天诀》也不应该如此神秘啊！”林潇好奇的问道。
“那是你不知道，《九天玄诀》能够提高修行者的数量是《九转玄天诀》的十倍以上，试问修行之人，谁人不想破金丹而登临那传说中的仙境，可有有几人能够扛过那割皮碎骨的筑基魔鬼三重！凤毛麟角都不足以形容意志极端坚定之人的稀少！”
“二也有一些一流、二流世家破败之后，心有不甘，散布谣言，说《九转玄天诀》是问鼎真仙之境的关键，是四大宗门为了避免有人撼动其地位，秘而不宣，而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四大宗门从来没有澄清什么，知晓其内幕的一流世家也不会因此去争夺，不过是一些宵小之辈、跳梁小丑，妄图跻身修行前列，心中贪欲难掩罢了，然而对于普通修行者而言，对《九转玄天诀》是完全不知的。”
“那按照您的说法，删减《九转玄天诀》，是为了那些普通的修行者好了？”林潇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老糊涂说道。
“无畏人心，做对的事情，这本就是修行者修行路上的一课。”老糊涂正色道。
“可是，在简化《九转玄天诀》的时候，有没有问过那些修行者，他们究竟是想修行《九天玄诀》还是《九转玄天诀》？”林潇好奇的问道。
听着林潇童稚的话语，老糊涂竟然一时语塞，但是作为长者，被这样的一个小孩子问住，似乎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修行者的事，这是经历了千百年的经验还有无数知情的修行者用自身的修行之路才铺垫的！你又怎么会知道，在修行炼体还有锻体后三重的时候，有多少修行者无法忍受巨痛而自断心脉，因此丧命。”说这番话的时候，来糊涂的脸明显有些涨红，而眼里，似乎有很多不想触碰的回忆。
“对不起，我是不知道的。”林潇带着歉意的说道。
“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知那些修行者两种功法的不同，让其自行选择，才是对的。”林潇认真的说道。
老糊涂已经从情绪中走了出来，他闭着眼睛，躺了下来，幽幽的说道：“万丈深渊终有底，不可丈量是人心啊！又有谁不想登临那修行极境，突破巅峰呢！可世界是公平的啊。”说罢便不再言语。
就这样在安静中，一老一小都不再说话。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老糊涂突然睁开双眼，直视林潇：“所以，你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