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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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保的念头如同野草一般在许清的脑海中疯长，无数借口涌现在她耳边，什么穷则独善其身，自己不是不想救他们，只是自顾不暇……
深深地吸入一大口气，雨夜湿润的气息伴随着泥土灌进许清的肺里，撑得她胸腔生疼，也唤回了她的一些理智。
不行的。
许清默念到。
先不说弃这么多人的生命安全于不顾自己根本做不到，就说如果真的按照原文中的剧情发展，让胡家称霸这一方小天地，那自己的小生意未来根本没法独善其身，纵使可以借着白家的庇护苟活一时，但还是要看人眼色生存，这是许清不愿意看到的事。
她可以与白家有合作，无论是牌戏、香囊，甚至卤肉、酒楼乃至茶叶，但许清还是固执地追求着心里的平等，至少在生意场上，她不愿意永远受人所制，要时刻有说“不”的权利，唯有这样，许清才能在这个封建社会感受到一丝生机。
所以她绝不能让这一切遂了胡家的意。
许清缓缓地闭上眼睛，将肺里的空气慢慢呼出去。
蝴蝶效应便蝴蝶效应吧，总不能因为怕明日淋雨，今日就不出门吧？
办法……
“办法……”
“表姐？”宋桃揉揉眼睛坐起来，轻轻推了一把许清。
外面鸡刚叫，她就听到许清在念叨什么，她还以为许清醒了呢，结果睁开眼一看许清还睡着。
难道是做噩梦了？
宋桃有些担心地把许清摇醒。
“嗯？”许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睛干涩到她觉得眼皮都快粘在眼珠子上了，艰难地将其撕开，许清双眼一阵刺痛。
“表姐，你做噩梦了吗？怎么眼睛这么红？”宋桃担忧地把许清扶起来，“要不你今天留在家里休息吧？我和娘去出摊就行了。”
“不，我没事。”许清接过宋桃递来的水咕嘟咕嘟地灌下肚，头脑也清醒了几分，她扬起笑摸摸宋桃的头道：“我就是昨晚做了点梦，阿桃别担心我，今天是咱们的新卤菜推出的日子呢，我肯定要去看看的。”
昨日回来的路上许清三人商量了新加的菜品，买了点鸡蛋、猪蹄还有花干一类的豆制品来丰富夹馍的类型，以期吸引更多的顾客，虽然回来后被常满的事情吸引去了全部的心神，但许清还是腾出手来把一些简单的菜扔进了卤水锅跟着煮，今天推出去卖也算全了昨日提前预告的新品之名。
刨去生活里的一些糟心事，许清现在赚钱之路上最大的目标就是赶快让宋家人赚点钱，好买个黄牛、骡子什么的，每天推着沉重的小推车进城，即使出来的时候轻了不少，许清还是觉得累得不轻。
此时一如往常排着队准备进城卖饼的许清还不知道，她冥思苦想的办法，不久之后就会有人送到她手上。
“你疯了？！”孙彪不可思议地拽着常元的衣领子，“咱们好不容易被提拔到副尉的职位上，你说走就走？”
常元垂下眼不看他，任由孙彪抓着他问，一言不发。
“说话！平常吃个饭都能拽八百个字，怎么现在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我想光复常氏镖局。”
“你！”孙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按理说常元身为长子，要经营父母留下的营生是理所当然，可是这事怪就怪在，他常元今年都近三十了，前十几年三教九流也算是都混过，从来都没想过要把他爹娘留下的烂摊子拾掇起来，怎么现在突然起了这个心思？
周围值班的小兵见两个头头吵架，再没眼色的人此刻都憋得大气不敢出，纷纷看脚尖的看脚尖、望天的望天。
孙彪眼睛转了一圈也没找着出气筒，重重地哼了一声后把常元甩到一边，手指着他鼻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等我下值了的！”
那头许清和何金莲早早地忙完了早市就收了摊，引来一大波食客的不满。
许清歉意地笑着解释：“这做生意哪有嫌钱多的呢？我们呀今天是家里真有急事，要不是挂念着昨日跟大家伙说好了要推出新品，恐怕今日都腾不出来手出摊，不过为了补偿大家今天没吃上肉夹馍的遗憾，我们宋记卤肉正式推出预订服务啦！”
不出许清所料，果然有人立刻有人问怎么个预订法，许清有条不紊地答道：“相信大家这几天都尝过了我们宋记肉夹馍的味道，也有不少客人跟我们说想单独购买卤肉，可是我们铺子小，若是单独做肉出来给大家伙卖，怕是估计不准量，没两天就得把这小推车赔进去了。
所以从今天起推出预订服务，凡是想单买卤肉的需要提前一天来我这里登记，卤肉一斤八十文，三两起卖，卤菜一斤四十文，四两起卖，预定的顾客需要先交三成的押金，第二日凭票来取便好。
因着卤肉保存时间不长，我们也做不出那卖隔夜肉给大伙吃的事。所以此票只在两日内有效，晚一天收取十文钱的滞纳金，两天后凭票失效，定金不退，小本生意不容易，还望诸位理解。
为表诚意，本月内定卤肉的顾客，我们宋记将会给您打个八折，希望各位吃得愉快，吃得放心！”
许清语毕，见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她丝毫不慌，面上仍带着镇静的笑容一条条地解答众人的疑问。
终于是把预订制的规则讲明白，当即便有不少大户人家的管家来下了订单。
这卤肉他们眼馋了许久，主家也喜欢，可是每每只能搭着饼子一道买回去，这几天他们日日早起排队卖饼，精神头都不似从前振作了，偏还要天天吃这面饼，真是头一遭看到白面饼就想吐。
如今终于能预订了，他们自然是饿狼扑食似的一拥而上了。
眼看着这年轻的姑娘动作麻利地记下他们要买的种类、分量，几乎是笔刚停就算出了价格，几个管家都不免互相震惊地对视了一眼，他们要的杂，什么猪五花、猪耳朵、猪蹄都要了一些，还有的买了拼盘等等，这种程度的计算他们自问都做不到这么又快又准。
看到了彼此眼中如出一辙的震惊，大家都默契地放下心来。
嗯，不是只有我这么菜就好。
许清准备了一沓最便宜的草纸做契，她一把纸拿出来，就有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有些人是好奇，另有些心思不正的就是想看着样式自己回去仿造，反正等许清忙起来，看不清契约的时候，他们说不定就能浑水摸鱼地带走不少卤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