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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堪回首的高中岁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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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宇至今也没有完全弄清楚,他为什么会把高中后半阶段得事情忘得那么干净。

后来在一些高中同学的帮助之下,他勉强地找回了一些记忆碎片,但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拼凑出一段完整的岁月。

而恰好那遗忘掉的一年半岁月,是决定了杨浩宇后半生走向的时间段。

毫不夸张滴说,就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他后来也因为工作的便利,结交了许多的医生朋友。

其中有几个都还是在国内神经内科颇有建树、全行业都知名的医生。

当他不解地问道此事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这属于是选择性失忆。

他们认为杨浩宇在那个阶段一定是受到了外界的强烈的某种刺激,或者是脑部受到碰撞以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人物、场景,别的事情还记得很清楚。

也就是说把他不愿意再记起来的事情过滤掉,只记住他们愿意记住的事情。

杨浩宇说我没有那么厉害吧!

医生朋友们说这其实和你的主观意识没有多大关系。

这只是你心理上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是一种自我保护。

可能你当时遇到的那一些强大的刺激,让你无法接受。你的潜意识里面就会选择忘掉这件事情,逐渐形成选择性适应。

但是虽然表面上似乎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但实际上它的阴影在潜意识里还是持续存在的。

你在往后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中,会不自觉地受到那件事的影响,可能你自己都搞不清楚你为什么会这样。

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种心结。

而且这些朋友说选择性失忆经过时间的侵蚀以后是可以逐渐恢复的。

如果某件事对这个人的影响非常的大,对心理造成很大的影响,就有可能会选择性的一直遗忘,但是大部分都有可能被治愈。

时隔几十年后,杨浩宇的经历证实了医生朋友们的这些看法。

业已被他遗忘了几十年,或者说是在内心深处藏匿了几十年的那段岁月,又一点一点地浮出了水面,反噬着他,让他再度地感到不舒服。

这一次,他再一次主观地选择了不再回忆,永久屏蔽那段岁月。

他对自己说,只当是自己昏迷了一年半后,在1995年9月份才醒过来。

从醒过来的那一天开始,才是他的新生。

1995年,虽然已是九月上旬,但那一天依然骄阳似火。

神农架南麓三姓寨的莽莽林海中。

一辆由东风140货车改装而成的“大蓬客车”,载着四十多位乘客,吃力地缓慢地在山间蠕动着。

它冒着白烟喘着粗气,时而沿着林间狭窄的盘山公路爬上山顶,时而又沿着陡峭的下山路俯冲到谷底。

山路十八弯,喇叭不停按。

大篷车拖着一长溜浓浓的烟尘,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伴随着气刹的“呲呲”声、刹车片金属般的尖锐摩擦声、快速通过坑洼路面颠簸后产生的“哐当声”,巨大的马达轰鸣声汇聚成一曲杂乱的交响曲,放肆地响彻山谷。

大篷客车就那样肆无忌惮、骄傲而又霸蛮地穿行在这浩无边际的林海中。

从三姓寨始发,到庐陵县城,全程300华里。

沿途都是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的大山。

上山下山都是盘山公路,蜿蜒崎岖,坡度大、弯道多。

汽车需要反复不停地上山再下山。

沿途不断地有山民上车或下车,大棚客车就这样肆意地停停跑跑,拐过来再弯过去,翻过一道道崇山峻岭、历经十小时左右才能抵达一马平川的庐陵县城。

每日清晨六点,班车准时从县城与三姓寨对发。

逢恶劣天气如下暴雨暴雪、洪水泥石流、垮方或者是某个司机头疼发热了等等,便会突然停运。

这是三姓寨唯一的一趟进山、出山的客运班车。

有朝一日一旦停运,山民们只能靠步行才能进城。

那样的话,三姓寨的山民们就得风餐露宿地走上整整三、四天时间才能抵达庐陵县城。

而这种极端天气,就像三姓寨的苞米饭一样,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

这条庐陵县的“天路”,修修停停,前后耗时将近十年。

期间,动用了十几万义务工,伤亡更是达到了几十号人。

修成以后,绝大部分的路段都是在悬崖峭壁上凿出来挂壁盘山石渣公路。

公路外侧均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峡谷,里侧则是怪石嶙峋的陡岩峭壁。

1983年时,经过几十年的盼望和几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才把这条公路修成。

刚修好的公路,只能通行一辆卡车。

可那时路修好了,却没有司机愿意开这趟线路。

试探过这条公路的司机们说,就算是放眼全中国,除非是川藏线上汽车连尖刀班的高手,其它的没有几个人敢在这险峻狭窄的高山峡谷间的单行道上镇定自如地握好大巴车的方向盘。

毕竟一个闪失,就会粉身碎骨,车毁人亡。

这种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望而生畏。

没有人敢拿人民群众的生命开玩笑。

县客运站一时也没有了主张,只好不断地把通车时间往后拖延。

就这样,路修好了,却整整荒废了两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

三姓寨政府不断地向县政府传递着山民们渴望通车的强烈民意。

庐陵县县政府便指示庐陵县汽运公司,必须尽快解决,要保障三姓寨一万多山民们安全便捷地出行,否则就是领导不作为!

县客运站这才重视起来,把这当做一个严肃的政治任务。

经过层层挑选,他们终于在几百名司机中选拔出两位政治觉悟高、手艺精湛的老司机。

这两位司机,其中一个姓赵。

因为在他出车的99%的时间之内,他的驾驶室里面坐的都是清一色面容姣好的女性,而且老赵与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山民们便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喜欢小嫂子的好色之徒。

因此就叫他“赵嫂子”。

另一位司机,烟瘾极大。

他从早上起床开始,就叼着一根烟雾缭绕的香烟。

上车、出发再到终点站,这一路上香烟是不熄火的。

一根香烟快抽完了就用烟屁股上的余烬点燃另一支香烟。

他的香烟头总是冲着左边。

因为他的嘴是个歪嘴,鹰嘴豆一样明显的凸出,方向很明显地往左歪。

因此,山民们叫他“张歪嘴”。

“赵嫂子”和“张歪嘴”那时都刚过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光。

他们刚开始时也是一万个不情愿。

但无奈被挑选了出来,上级领导一再地“威逼利诱”,他们才同意接受这条线路的。

这俩人虽然没有去过川藏线,但却都是退伍军人。

一个退伍前在汽车连,一个退伍前是工程兵。

在部队上他们都是攀山越岭的驾驶高手,加之又都是党员,而且“张歪嘴”的嘴就是在部队上因公受的伤,因此还受过表彰。

他们能够“提着脑袋”担负起这条线路的旅客运输任务,为上万名大山深处的山民们提供交通便利,而且确保他们能够安全抵达,简直就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所以,山民们对他们是发自于内心的感激和喜爱的。所赋予他们的称呼,并不带有鄙视色彩,反倒觉得是一种亲切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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