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想把体温计塞姐姐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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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采访？！”
李姐和其他人被这声吓得猛回头，“穆小姐...”
穆以姌直直走到中间那个女佣面前，“你说今天有记者，来采访？小少爷和先生夫人一起？”
女佣被她的连问搞得一脸无措，呐呐道：“是，是啊。”
下一秒，穿着水蓝色连衣裙的少女抓着裙摆哧溜地跑出大门，徒留几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李姐，她不会去告状吧...”
李姐摇头：“她不会。”
李姐跟管家同一个时间照顾时攸隰，是时家的老人了，她从没有看错人。
看着女孩焦急忙慌的背影，李姐很确信。
这姑娘是真疼小少爷。
她来了之后，那么可怜的孩子总算是能毫无顾忌，开开心心地笑了。
穆以姌穿着小跟的靴子跑得跌跌撞撞，她真是太大意了，只顾着失火这件事，全然忘了她之所以知道会失火，是因为当时有记者来采访，这之后时家失火。
而时隔十几年后，当时的记者把这件事发布在网上，才会被穆以姌看见。
虽然不能说是因为有了这次采访才导致的后来失火，但造成果的因一定有无数条。
一发牵一动。
穆以姌跑上长长地廊亭，目标明确地往合照上的庭院去。
她刚刚遇见的那个男人就是来采访的吧，如果采访这件事已经发生，没有改变，那是不是说明...
失火也一定会发生。
穆以姌气喘吁吁，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继而往别墅里去。
真的很奇怪。
明明没有任何能证明时攸隰在火灾中会受伤的依据，但穆以姌就是心慌得快窒息了。
她在书房找到了时攸隰。
男孩冷冷地从厚实的书册里抬头，看见来人时一下扑过去，“姐姐！”
穆以姌拒绝了男孩撒娇埋胸的举动，她握着时攸隰的双颊。
“你，先生和夫人来过了吗？”
时攸隰不满皱眉：“姐姐，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你先回答我！来过了吗你父母？”
时攸隰从没见过这样的穆以姌，他缓缓点头，“嗯。”
穆以姌：“所以采访也……”
少女的神情凝肃，眼底有着急切，慌乱还有一丝害怕。
时攸隰定定地盯着穆以姌看，然后慢腾腾跪坐在地上，双臂环住少女的小腿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他只是不想姐姐跟父亲母亲有机会接触。
穆以姌：“.....你早就知道有采访？”
时攸隰：“...嗯。”
穆以姌无奈地抓挠头皮，“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一下，你..哎。”
不过就算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还能强行阻止这件事吗。
不能的。
事已至此，穆以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一切都是她自己吓自己。
时攸隰还眼巴巴地抱着她，穆以姌撸了撸他的后脑勺，“起来，地板凉。”
时攸隰拉着穆以姌坐在沙发上，“姐姐，你怎么了？”姐姐的心情太容易看出来了，她有心事。
而时攸隰却不知道她在因为什么事情而烦躁。
“没什么，就是…整理东西有点累了。”
穆以姌找借口搪塞过去。
她回避的态度让时攸隰感觉太难受了，姐姐的每一分每一秒在想什么，做什么，时攸隰都无比想知道。
难道，是跟姐姐之前做的梦有关？
是因为那个叫mo mu mu 的人吗...
时攸隰触摸上少女的手背。
为什么穆以姌明明一直在他身边，在他的视线内，可时攸隰老是会有一种抓不住对方的感觉。
男孩的手强硬挤进穆以姌的手心，十指交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对方的存在。
...
2023年1月3号，深港国际医院。
莫沐沐和林染站在重症病房的观察室里，莫沐沐发丝凌乱，整个人疲惫颓丧，她透过玻璃窗，看着重症病房里面周身被仪器插满的穆以姌。
从昨夜开始，穆以姌突发心律失常，几次心跳骤停，即使被及抢救回来，但穆以姌依旧没醒过来。
“到底是为什么..”
一向冷静从容的莫沐沐实在忍不住，低头啜泣，“明明只是一点擦伤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林染的情绪也很低迷，他从来没遇到过穆以姌这样的情况，不仅是他，这两天莫沐沐动用莫家，找来了无数顶尖的脑科医生和神经相关的医生。
没有一个人能给出确切的病情。
唯一确定的是，如果穆以姌在这一周内没醒过来，就会被确定为脑死亡。
林染凝重地看着病床上的少女，女孩双眼闭合，一点也不像是生命垂危的病人，到像是陷入梦魇中沉睡的少女。
没有缘由的，林染想到这两天因为病急乱投医的莫沐沐找来那个算命的人说的话。
当时那个神棍只看了一眼就告诉莫沐沐，穆以姌被恶鬼缠住了。
“她被恶鬼缠住了，那鬼不放手，这姑娘就醒不来。”
开玩笑，都3202年了，居然还有人能说出这样腐朽荒谬的话。
要林染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相信这些，还不如让他生吞手术刀。
但是现在...
嘶，难不成那破神棍说的是真的？！
林染：“你还记得你请的那个骗子..算命的说要怎么样穆以姌才会醒过来吗。”
莫沐沐哭了一场，重新冷静下来，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玉镯，这是从穆以姌手腕上褪下来的。
荧光剔透，里面混着的红跟血一样。
“他说，一个世界不能共存两个灵魂，只有另一个肉体的消亡，原本的才能活。”
林染：“所以，另一个穆以姌又在哪？”
“要是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干脆去找。”
林染的表情有丝勉为其难：“信一波玄学，找到后，把她杀了不就得了？”
莫沐沐：“......我替姌姌谢谢你全家。”
“玄学都觉得你晦气。”
“医者不自医，有病出门右拐精神科。”
林染：“....你怎么还骂人啊，再说了，这不是你请来的人说的吗。”
莫沐沐懒得跟他贫嘴，她点开手机，锁屏壁纸显示出来，里面的穆以姌和她亲密相贴，两个人笑看镜头。
他们俩彼此三分之二的人生都有对方的参与，早就不是“朋友”一词所能涵盖的感情。
“她会醒过来的。”
林染转头，少女脸上有着他一个医生都没有的自信，让他说不出话来。
莫沐沐：“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让她醒过来，姌姌一定会醒过来的。”
“对吧？”
林染：“沐沐你....”
莫沐沐的眼神坚定又脆弱，林染受不住，拜下阵来，“是，会醒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让她醒过来。”
...
穆以姌生病了。
一开始只是头疼，进而到感冒，这两天更是时不时出现低烧的症状。
穆以姌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时攸隰拿着一堆药和水走过来，最后他掏出一根短短细细的东西。
穆以姌大惊。
拉起被子把自己包住，“小少爷你够了啊，把体温计拿走。”
时攸隰跪坐在穆以姌旁边，伸手去拽她的被子，“医生说了要多注意体温变化。”
“这明明就是你说的。”穆以姌白眼一翻，她按住时攸隰作乱的手：“医生说得是好好吃药，正常作息。”
“我没事，烧已经退了，”她拿起餐盘上分装好的药和水吞掉。
“呐，药也吃了，晚上睡前我再测体温”
时攸隰还拿着体温计，眼神里满是迟疑，他还是想把体温计塞进穆以姌的衣服里。
“就一下，就测这一次。”
“好不好姐姐。”时攸隰知道什么摆出什么表情最容易让穆以姌心动。
但是有点用力过火。
看得穆以姌浑身冒油。
穆以姌：“这话你今天说了十二次了，你不是要跟时先生出门吗，时间到了，去去去。”
“这真的是倒数第二次，测完我就走。”时攸隰挪动膝盖朝少女扑过去。
下一秒，他的脸被滚烫的双手捧住。
时攸隰瞪大眼睛瞳孔紧缩。
他圆圆的凤眸都快塞不下穆以姌的脸。
太近了...
近到时攸隰可以看见少女脸上的绒毛，近到数得清少女根根分明的睫毛。
时攸隰憋着气儿，只要一呼吸就能闻到姐姐身上淡香，他死死盯着穆以姌鼻尖上的痣。
盯出了重影。
穆以姌的额头抵着他，男孩的睫毛很长，不停地颤，弄得穆以姌眼皮很痒。
“感受到了吧，咱俩温度一样吧，都跟你说退烧了。”
“.....”
穆以姌松开他，靠回床背，见时攸隰还呆坐在那，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肉，“你斗鸡眼呢，觉得我在骗你啊——”
男孩猛地往后撤，他本来是跪坐在床边，这一动直接跌下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