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新年和赵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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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荒大陆也是有新年的。
人类对于第一和最终，总是有些莫名的情愫。就好比世界第一、天下第一、第一次等等；又比如灭绝的最后一只动物，一年的最后一天等等。
而新年，作为一年的最后一天，度过后，又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作为人类，必定是会进行一系列的活动，来进行纪念，或是庆祝这一天的。
天荒大陆，人类作为主体，有新年也就在情理之中。
距离新年，只有两天了。界安县的居民，无论贫穷富裕，还是男女老幼之类，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着准备。
县城的修葺工作，在前一天，宣布暂时停工了。
劳作的众人，不仅领到了县衙许诺的工钱，每个人还被额外发放了一块儿猪肉！
虽然那块儿肉不大，只是巴掌大小。可领到肉的众人，还是高兴异常。
赵贞自从被提拔成了县令，回家的时间更少了。
赵翩他们一大家子，也早早聚到了赵贞的新家之中，在为新年做着准备。
妇人们做着手工，有的在剪窗花，有人在做着美食，还有人在做着针线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赵翩和赵悠这几天，练完功，做完课业，也都早早回了家。
虽然前不久，赵翩和弟弟赵悠，顺利的完成了对家里人的说服。
可看着家人们，那一双双满含不舍得眼睛，两人只能是每天武馆，家里两头跑。尽自己所能，尽量抽出时间，多陪陪家人。
这天，两人才刚到家，就被爷爷喊住。
老人开口询问道：“翩儿，你们明天，能不能请上半天假？爷爷想带你们回趟老家。今天走，明天就能到。明天下午，我们基本就能回来。你看行吗？”
看着眼前头发发白的老者，看着他那带着近乎哀求的眼神，赵翩心情复杂。
老人们的朋友，亲戚，都在老家，赵家庄。一场妖兽入侵，估计难有活口。
虽然，战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人提起过老家。可这何尝不是老人们，为了不让子女担心，装作不知呢？
近乡情更怯，佳节倍思亲！
临近新年，老人到底是压不住心里的情绪，想要回去看一眼，祭拜一下。
看着爷爷的面庞，赵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老爷子的要求。
他说道：“爷爷，你先休息一下，我和弟弟去武馆告了假，就喊上父亲他们，陪您一起回去！”
经过一番折腾商议，最终，女人们都留在了家中。赵家男儿，赶了两辆马车，直奔城外而去。
从出了城以后，老爷子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不论是赵善讲的见闻趣事；还是两个孙子的撒娇卖萌，也都只是暂时牵动一下他的嘴角。之后，老爷子就又成了阴郁的样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众人回到赵家庄旧址。
赵家庄面对妖兽的入侵，首当其冲！
如今，往日宁静平和的小村庄，早已被烧成焦炭！
往日里，赵翩他们孩子最喜欢的大榕树，也被砍倒。枝干不知去了哪里，原地只留下了一个漆黑的木桩。
村里茅草房子之类，彻底消失不见。就算是赵家老宅那种青砖结构的，也是被人连烧带砸，毁成了一个个大土堆！
在这些废墟中，偶尔会看到几根白骨。也不知是不是，赵家庄村民的。
夜里，赵家一群人，勉强寻找到了一处挡风的墙壁。烧了一大堆篝火，准备露宿在这里。
吃过干粮后，赵老爷子一手酒瓶，一手旱烟，坐在篝火旁，开始了絮叨。
他说：“村头的大榕树，长了几百年了！当时是我们老赵家种下的！可惜了！狗太阳的妖兽，毁了我老赵家的基业啊！”
他喝了口酒，酒水合着眼泪，一同流进了嘴里！
他说：“村里人，大部分人我都能叫出名字！多少人名字都是我取的！再小一辈的，我都还抱过呢！哎，造孽哟！狗太阳的妖兽！打断了我老赵家的根啊！”
这次，老者没有喝酒，只是往地上倒了一些。
他拿起旱烟，吸了一口，继续说道：“他们的死，我老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当初我们走，我没给他们说实情！结果，他们都没人听我编的那个理由，也没人跟我们走！要是当时我说了实话，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就能活下来！”
老爷子，低着脑袋，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事情，都怨我啊！我不该说那句谎话的！我才是赵家的罪人啊！”
见到老爷子情况不对，赵翩赶紧过去，推血过宫，真气顺气。
许久之后，老爷子才逐渐恢复清醒。眼神里的阴霾，也才有所消退。
没等老爷子开口，赵翩便快速的说道：“爷爷，他们的死，是妖兽做的！妖兽才是罪魁祸首！郡城里，不派兵支援的郡守才是凶手！这其中，唯独爷爷你，你不是凶手！也不可能是凶手！”
老爷子迷茫的问道：“我真的不是凶手嘛？”
众人肯定的点点头，七嘴八舌的对老爷子说着，他不是凶手！
赵翩接着说道：“妖兽入侵，这事儿是天下大势，我们个人，是无法阻止的。更何况，爷爷你一辈子都在赵家庄。不是教书育人，就是调解邻里。您默默的付出了六十多年，任劳任怨，谁敢说你是凶手？谁能说你是凶手？”
伴随着众人的安慰，老人最终沉沉睡去。只是那不停从眼角滑落的泪滴，让在场的人，心情低落。
第二天清早，老爷子早早就醒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在村庄的废墟上蹒跚的走着。
偶尔，他会蹲下身子，捧起一抔黄土，掩盖住那些裸露的尸骨。
在他身后，赵家其他男人，也在做相同的事儿。
一圈转完，确定了没有遗漏。老爷子对赵翩说道：“翩儿，去找块大石头，搬过来。我想在这里留个碑，省的以后，我找不到地方了！”
赵翩点点头，飞身离开。
没多久，赵翩领着赵悠，抬了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块儿，快步走了过来。
老爷子又指了指大榕树的位置，说道：“就立在它旁边吧。树要是没死，日后是个遮挡。树要是死了，也能算是它的碑了。”
赵翩点点头，抽出了腰间短剑。
直刺，剑轻松入土，直至没柄。用上真气，包裹剑身。横拉，竖切。一番操作之后，收剑入鞘。
赵翩又双手贴着地面，真气全力爆发！顺着刚刚切划出来的缝隙，向下延伸。
然后，提气上拉，将一块块泥土，从地下扯了出来！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一个有将近一米的深坑，被赵翩弄了出来。
看到赵翩这边弄完，老爷子又喊道：“孙子，过来。把这些字也给我刻出来。”
来到老爷子身边，赵翩看向了自己兄弟两人，刚刚弄来的大石块。
在大石块，比较光滑平整的一面。老爷子用木炭，写了几行字。
大的那一行，写的是：赵国两界郡界安县赵家庄全体村民之墓！
边上小的一行写着：“赵家庄叛逃村民：赵糯 领孝子贤孙跪立。”
看到这，赵翩说道：“爷爷，您不必如此的！如果村长爷爷他们活着，也不希望你这样的！”
赵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不用劝我了。当初你们太祖父，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没有取错。这件事儿，我有错。就这样刻吧。也算是全了我的心意！”
最终，碑上的字，还是一字不改的刻了出来。
在凛冽的冬风中，这块两米多高的石碑，静静的矗立在赵家庄的废墟之上。
既然来到了两界山附近，那我们顺便把目光投向，当初发现妖兽撤离的山谷。
当初空无一人的山谷，如今人声鼎沸。
赵国秘密派遣了一支军队，驻扎在了这里！并且，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小城！
这座小城，死死地堵住了当初的那个洞口。
确切的说，是建造了一个凹形的城墙，堵在了洞口处！
城墙上，一直盘坐着一位老者。须发洁白，童颜鹤发，仙风道骨！
突然，老者对周边的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扶摇直上，来到了云端。
从地面向上看去，只能发现空中有好几个黑点，聚在了一起，如同一群飞鸟，晃悠悠的飘荡着。
老人来到空中，与众人见面。这群人中，赫然有着千剑宫的宫主！
不过从在场每个人的站位，和表情来看，估计他们地位和武功相仿，也就是说，一是一群先天大宗师！
见到老者来到，千剑宫的宫主，率先开口：“赵将军，别来无恙。诸位都是忙人，我也就不再多说废话。”
“经过诸位的盘查，搜寻。目前可以确认的通道，有三处。分别靠近秦赵魏三国。我们也和那两边确认过了，没有再发现其他通道。”
停顿了一下，千剑宫宫主接着说道：“你们三国，采取的措施也都大同小异。现在，我想问一句。赵将军，皇帝，还是不同意毁了这处通道吗？”
赵将军摇了摇头道：“你们也都知道，翻越两界山，去攻打妖兽是不现实的。这处通道，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官家的意思是，想办法扩大通道，然后，打过去！”
看了周围先天大宗师一眼，赵将军说：“这也是，三位皇帝，商量之后的，共同决定！”
“官家们的原话是：它们敢先动手，我们就要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