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都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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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晨曦拍完口腔ct回来，在快走到A01室门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阵阵笑声。纪晨曦敲门进来后，周诚指了指一个空凳子对他说：“晨曦，先坐下歇会儿，片子还没传过来，我先出去一下，你俩就坐这儿等我”周诚说完便走出了A01室，还顺手带上了门。
纪晨曦坐下后，林沐阳偏过头去用自己的左腿碰了碰纪晨曦的右腿并问道：“拍片儿什么感觉？我还没拍过”纪晨曦嘴角挑起笑意，他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林沐阳先是作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紧接着他的两道浓眉便在脸上活跃地跳动了起来：“一点儿都不爽，你想拍？”林沐阳从纪晨曦玩味儿的表情里读出了别的意思，于是，他笑骂道：“你大爷的，正经点！”纪晨曦笑道：“哈哈哈，我怎么觉得明明是你先不正经的，我算是发现了，你是蔫儿坏”
纪晨曦见林沐阳勾着嘴角没有反驳，这才讲道：“就是穿了一个防辐射服，站在一个机器前，门牙咬着一个东西，几秒钟的时间就拍好了，什么感觉都没”
接着纪晨曦又问林沐阳：“你刚刚和你姐夫在聊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
林沐阳回答道：“在聊小菀姐的厨艺，她结婚前厨艺还是可以的，没想到婚后水平却直线下降，姐夫说他平时尽可能地拦着小菀姐进厨房，能自己早点下班回家做饭就绝不让她动手”
纪晨曦感叹道：“啧啧，看不出来你姐夫还是个居家好男人”
两人正说着周诚就回来了，他进门坐到电脑前后，拿着鼠标点了几下说道：“片子传过来了”
纪晨曦伸着脖子问道：“怎么样？周医生，用拔吗？”
周诚没有回答，反而笑着说道：“你喊我周医生多见外，喊我诚哥就行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可能都忘了”纪晨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参加婚礼之前，他确实对周诚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接着，周诚把电脑屏幕向一边转了转继续说道：“来，晨曦，你过来看下”纪晨曦起身凑到电脑前便看到了一个局部的“骷髅”黑白照，这时，林沐阳也凑了上来。
周诚用一支笔指着电脑上纪晨曦口腔ct照的几个地方说道：“你看，你左边最后这颗智齿已经横向发展了，属于水平阻生，不拔掉就会顶坏旁边的牙，所以这边上下两颗牙都需要拔掉”
纪晨曦看着电脑屏幕上疑问道：“诚哥，左上面的牙，我看着长的挺好的，不用拔吧？”
周诚解释道：“是挺好的，但是下面的牙拔掉了，上面的牙齿就失去了对颌的功能，长时间会继续伸长，而且这个牙容易引起口腔卫生疾病，所以我还是建议你拔掉”
这时，林沐阳接话问道：“姐夫，那晨曦今天是需要拔两颗牙吗？”
周诚点了点头说道：“建议今天一次都拔了，省的你受两次罪”
林沐阳用肩膀碰了碰纪晨曦扭头问道：“拔吗？”
纪晨曦盯着电脑屏幕，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然后说道：“拔！都拔了！”
周诚笑着说道：“放心，我拔牙可快了，技术杠杠的，一会儿带你去手术室”
手术室？！纪晨曦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确认道：“去手术室？”紧接着他指了指刚刚自己躺过的看诊椅问道：“诚哥，这里不能拔吗？”
周诚说：“你上面的牙倒是可以在这里拔掉，不过下面的牙，因为是横着长的，需要做个小手术，要先把你牙龈切开，然后......”
周诚还没说完手术过程，纪晨曦便立即打断他：“好的！诚哥！不用描述这么详细，我们现在就去拔吧！”周诚笑道：“别急，先填个表”说话的同时他拿出了一张A4纸递给纪晨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字。纪晨曦接过来后，看清了纸上写着的是“手术知情同意书”，纸上写着很多条关于手术禁忌症、医疗风险、注意事项等条例。其中有一条注意事项写着：就医患者必须为年满18周岁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未满18周岁的患者或限制行为能力的患者需监护人陪同就医。
看到这条规定的纪晨曦瞬间就皱起了眉头：“那个......诚哥，我还有一个月才满18周岁，能签这个吗？”
周诚问道：“身份证带了吗？”纪晨曦从衣兜里拿出了身份证递给周诚，周诚拿过来一看上面的出生日期，果然还要将近一个月才够满十八周岁，于是，他改口道：“要不今天就先拔上面的吧”
纪晨曦虽然了解他现在是个不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未成年人，签什么都白签，但他还是拿起桌子上的笔大手一挥，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却没写下日期，同时嘴里嘀咕着：“靠，未成年真麻烦”然后他抬头眯起眼睛把“手术知情同意书”递给周诚并说道：“诚哥，这纸上的我都看了，我没那些禁忌症，你就一次都给我拔了吧，让我少受一次罪，我百分百相信你的技术！待会儿我就给我妈打个电话和她说下情况就行了”这时，一旁的林沐阳微微皱了皱眉，他正要出声劝纪晨曦下次再拔时，周诚却点了点头笑着答应道：“行，那哥给你开一次绿色通道”
随后，在前往手术室的走廊上，纪晨曦听到了来自隔壁手术室里一个女生的阵阵惨叫声，那声音如同夜路撞鬼让纪晨曦顿时不寒而栗，立即用求救般的目光看向一旁面带微笑的林沐阳，此刻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刚刚那么积极地请求一次性拔掉两颗牙了。
纪晨曦心中正惶惶不安之时，一个护士从另一个手术室中走出来对周诚说道：“周医生，手术室都准备好了”周诚应着，然后转身对跟在身后的纪晨曦说道：“晨曦，进去吧”
这时，林沐阳忽然出声问道：“姐夫，我能进去吗？”还没等周诚回答，纪晨曦就说道：“阳仔，你还是在这门口等我吧”林沐阳看向纪晨曦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又微微蹙起眉头，同时眼睛也跟着眉毛半眯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似乎是在问纪晨曦：确定不需要我进去吗？纪晨曦当下就看懂了林沐阳眼神所要传达的意思，于是，他点了点头冲着林沐阳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毕竟他一点儿都不想让林沐阳看见他长着血盆大口的模样，万一有了心理阴影，以后都不和他......最后，两个人经过几秒无声的眼神交流后，纪晨曦便跟着周诚走进了手术室。
大概二十分钟后，纪晨曦表情呆滞地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林沐阳从走廊的长椅上起身迎了上去并问道：“怎么样？”纪晨曦面无表情地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两根手指的指肚儿来回点着表示着“小意思”，林沐阳笑着去揉了揉他的脑袋。
随后，周诚跟纪晨曦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开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给他。最后在纪晨曦的坚持下周诚只收了个成本价还送了他一包口罩。
戴着口罩的纪晨曦和林沐阳走出诊所之后，纪晨曦站在诊所前的台阶上，扭头看了眼诊所上面的大牌子-“诚医牙科诊所”，心里默默祈祷着：右边还没长出来的智齿你给爷听好了！一定要直溜溜地长出来，要么你就别长了，我再也不想来这里了，太他妈恐怖了......
“晨曦，看什么呢？走了”林沐阳站在台阶下对看着诊所招牌若有所思的纪晨曦喊道。
纪晨曦闻声轻轻转回头来，慢慢走下台阶，对身边的林沐阳用两只手比划了个吃饭的动作。
林沐阳说道：“你这样子也吃不了什么，要不你就回去吃个药好好休息吧”
虽然纪晨曦此时感觉自己的半边脸还是麻的，脑袋里面也是嗡嗡的，刚刚周诚拿着锤子在他嘴里敲打牙齿的声音仿佛一直回荡在他的脑子里，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家，最主要的原因是在自己如此受伤的时刻，他只想和林沐阳多待一会儿，所以听到林沐阳一出诊所大门就建议他回家休息时，他脑海里顿时冒出三个字：书呆子！
于是纪晨曦急的拿出手机，在和林沐阳社交号的对话框里快速打了一堆字出来：我现在嘴里咬着止血棉，等一会儿吐掉了还是可以用右边的牙吃点东西的，我妈给我的拔牙经费一半都没花完，下午说好的，愿赌服输，随便你选，吃什么都行。
纪晨曦打完字后举着手机凑到林沐阳面前给他看，林沐阳看完后望着纪晨曦笑着说道：“现在吃晚饭还早，那我们先去附近的古街转转吧？”
纪晨曦这才弯起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