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次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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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晨曦和方明治你一句我一句一直杠到午饭结束他们的嘴仗都还没打完，吃过午饭后，两个人一路边走边互相怼着来到了一家网吧。走进网吧后，两个人各开了一台电脑，然后并排坐到了熟悉的“未成年人保护区”，之所以叫这个区域为“未成年人保护区”，是因为这里离网吧的后门最近，如果有家长或警察来访，这个位置很方便从后门逃跑。
纪晨曦刚坐到电脑前的沙发上，他的手机忽然“叮叮”地响了一声，他拿起手机看到是林沐阳发来的一条信息：“我好像也看你了”紧接着这条信息之后林沐阳又发过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纪晨曦侧着身子和方明治站在这个名叫“梦幻网吧”的门口，网吧一侧一个立体的警示牌上郝然写着几个大字：“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纪晨曦看到照片后立即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向网吧外面跑去，他跑到网吧门口向照片拍摄的角度望去，于是他便看到阳光下一个身穿白色t恤，单肩挎着背包的少年也正微笑着望着他。网吧的地理位置正处在这条街的末端，再往前就是一个十几层台阶的上坡阶梯，阶梯通向一条垂直的马路，而此时林沐阳正站在台阶的最顶端望着纪晨曦。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时间，纪晨曦感觉时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台阶上的过往行人也都似乎不曾存在，他的眼中独留下台阶上那个少年耀眼的笑容。午后清澈的阳光携着丝丝清凉的微风与台阶上的白衣少年融为一体，纪晨曦不知不觉地就心醉神迷在那少年嘴角上扬的微笑中和他那煜煜的眼神里。许是刚刚跑的太急，纪晨曦此刻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仿佛马上就要冲出胸腔似的。
纪晨曦目不转睛地将眼前的这一幕定格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多年以后，当纪晨曦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再次回想起这幅画面时，他的心还是会像被蜻蜓尾尖轻点之下的一汪春水般，泛起阵阵的涟漪，荡漾着他的心神，摇曳着他的心旌。后来，纪晨曦在后知后觉中才明白那是属于他青春期的第一次悸动，而那时林沐阳脸上浮现的笑容，是他想用一辈子来守护的，藏在心底里的光。
后来，方明治也跟着从网吧里跑了出来，他的手上还拿着纪晨曦遗落在座位上的书包，他将书包递到纪晨曦面前骂道：“靠！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纪晨曦听到方明治的声音，他转身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抚上自己左边胸部的位置，生怕方明治听到自己心脏那乱了节奏的跳动。
方明治蹙眉问道：“你捂着胸口干嘛？心脏病犯了啊？”
纪晨曦闻言后，便若无其事地把放在胸部上的手在衣服上上下搓了搓，然后接过方明治手里的书包。方明治递过去书包后顺着纪晨曦刚刚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正在向这边走过来的林沐阳。
林沐阳走到纪晨曦和方明治跟前问道：“你俩这是......”
而这时纪晨曦也开口说道：“你上午......”两个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碰撞在一起后又都戛然而止。于是，林沐阳勾起嘴角说道：“你先说吧”纪晨曦弯起眼睛回应道：“还是你先说吧”
一旁的方明治受不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如此讲文明、讲礼貌地你来我往了，便嚷嚷了一句：“靠，受不了了！你俩这是干嘛呢？”接着他便直接跟林沐阳说道：“我说，我来说，老纪一上午都在好奇你到底干嘛去了！”
方明治话音刚落纪晨曦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他的耳廓霎时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林沐阳勾起唇角看了一眼纪晨曦，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噢，昨晚忘了定闹钟，睡过头儿了，就干脆跟冯老头儿请了半天病假在家睡觉”纪晨曦和方明治闻言后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沐阳。
“我靠！真的假的？！”纪晨曦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怎么？不信？”林沐阳笑着反问道。
“不是吧，你们好学生还会这种操作，谁信啊”方明治接过话说道。
“哈哈哈，别给我贴好学生的标签，我是真睡了半天，我可就跟你俩说了，可别告诉其他人啊”林沐阳对着方明治说完还特意转过头对纪晨曦挑眉一笑。
方明治当即立正敬了个礼：“Yes Sir！我可是出了名的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是吧，老纪？”纪晨曦此时心里正想着如果要是自己请病假，冯老头儿肯定要再打电话给他父母再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听到方明治喊自己，纪晨曦立马点头附和着：“呃，对，对，我俩绝对保密！”
事实上，林沐阳忘了定闹钟起晚了是真的，睡了半天也是真的，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身体不舒服。昨晚，林沐阳洗完澡后就感觉有些着了凉，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于是，他睡前吃了感冒药，一觉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学校上午第一节预备铃打响的时间，与此同时他感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于是就打电话和班主任冯志远请了半天假。
一觉睡醒后，林沐阳拿起手机看时间时也看到了纪晨曦上午给他发的信息，心中顿觉爽朗，他起床伸了个懒腰不仅觉得头也不昏沉了，连睡觉之前感觉堵在胸口的一股浊气都消散不见了。林沐阳本来想回复一下纪晨曦，但他想了想又收起手机还是决定直接去学校告诉他自己没去上课的原因，然而在去学校的路上他就撞见正准备走进网吧的纪晨曦和方明治两个人。
“所以你俩现在是准备进网吧玩会儿再回学校？”林沐阳问道。
纪晨曦当即说道：“不玩了，一起回学校吧”方明治却皱起眉头不乐意道：“怎么就不玩了？机器都开好了啊”然后他又对林沐阳说道：“你也一起进来玩会儿呗”
纪晨曦拿出手机按亮屏幕举到方明治跟前晃了晃说道：“你看看都几点了？都不够玩一把的，不如回学校睡午觉去，下回我请你玩总行吧”
随后，三个人并排向学校的方向走去。路上林沐阳对纪晨曦说道：“你新发型很帅”纪晨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道：“多亏你的建议，我也觉得很好看，哈哈哈”
“我能摸摸你头发吗？”林沐阳看着正在摸自己脑袋的纪晨曦忽然问道。
纪晨曦不禁怀疑大家是不是都有摸寸头的爱好，自从剪了寸头后自己也爱时不时地摸上两下。纪晨曦站定，然后微微低下脑袋大方地说道：“来来来，随便摸”一旁的方明治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嘴里嘟囔着：“呵，风城驰名双标”
林沐阳笑着伸手去摸纪晨曦的脑袋，就在他的手覆上纪晨曦脑袋的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纪晨曦的头皮上窜起。
林沐阳说了一句“手感不错”后，手便从纪晨曦的头发上拿开了。而随之，纪晨曦刚刚生出来的奇怪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随后，三个人一路闲聊着，很快就走到了他们班所在的教室，林沐阳从教室后门先走了进去，当方明治也准备跟着走进去时却被纪晨曦一把给拽住了。被突然拽到楼道里的方明治一脸疑惑地看着纪晨曦，随后便听见他说：“老三，你摸下我的头呗”
方明治当即往后退了一步骂道：“靠，你脑袋秀逗了？我早上摸你脑袋你不是还想偷袭我来着”紧接着他又一脸狐疑地问道：“难道......你突然得了什么喜欢被摸头的特殊癖好？”
纪晨曦不耐烦地骂道：“去你大爷的！让你摸就摸，哪那么多废话啊！”
于是，方明治嘴上一边说着“我摸，我摸还不行不吗”一边将手伸向纪晨曦的脑袋。纪晨曦也很配合地将头微微低下，谁知方明治在即将触碰到他脑袋的时候，突然用自己右手的食指指关节在他的脑壳上用力敲了一下，得手后的方明治立即一路狂笑着向楼梯口逃去。
随后，纪晨曦揉着自己的脑袋就追了上去，当他追到楼梯口的时候方明治已经双手撑着楼梯扶手三步并作两步地飞跳到了二楼，并且仍在继续飞跑中。于是，纪晨曦便放弃了继续追方明治，他趴在楼梯扶手处冲着下面大声喊道：“方明治！你有种就别上来！”
纪晨曦带着怒气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之后他准备就站在楼梯口“守株待兔”。然而就在这时，纪晨曦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谁有种别上来？”熟悉的音调响起让纪晨曦顿感后背发凉，他立刻将脸上怒气冲冲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纯良无害的笑容，然后转过身来问好：“冯老师好”
就在冯志远审问纪晨曦的时候，方明治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此时的方明治明显不是自己主动回来的，而是被人“押送”上来的，因为他的旁边跟着年级教导主任-谢宝强，因为脑袋上正中间的位置秃了一块，所以这个教导主任也被学生们戏称为“谢顶”。
谢宝强看到楼梯上面的冯志远和纪晨曦后，指着方明治问道：“冯老师，这个学生是你们三班的吧？”
冯志远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是我们班的，交给我处理吧，谢主任”于是，方明治便被谢宝强移交到了冯志远的手中。随后，当着谢宝强的面冯志远板着一张脸厉声对方明治和纪晨曦说道：“你俩！跟我来办公室！”
纪晨曦和方明治这对“天涯沦落人”望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地都叹了口气，然后两个人肩并着肩，步调一致地跟在冯志远身后，皆是一副慷慨就义的姿态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