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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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真的这样做了，刃具嵌入怪物体内，剐皮、挖筋......
一旦怪物实在不行了，他们才会停手，留怪物还剩一口气。
凄厉的沉闷惨嚎声此起彼伏，哪怕胶布捂住了怪物的嘴，他们的痛苦依然穿透胶布，刺痛众人的耳朵。
然而，许多人的脸上带着报仇雪恨的快感，眼中尽是兴奋和嗜血，他们享用怪物的痛苦，享受怪物的惨嚎，他们就喜欢这样的画面。
就像夜间时分，怪物对待他们那样。
苍星的手脚冰凉，眼前血腥的一幕，刺激得他脑袋一阵眩晕，恍惚间，他隐约看见自己满手鲜血，眼前正是那五具怪物的尸体。
昔长紧紧抓住苍星的手臂，用力捏了几下，他的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苍星才回过神，眼眶有些泛红。
他对上昔长焦急的眼神，他们站在暗室的最外边，里边正是“行刑场”，遍布肉块残渣，血水弥漫。
怪物的眼中满含着泪水，他们不断摇晃着自己的头，拼命地发出哀求的呜呜声。
\疯了......\苍星说。
昔长刚要说话，有些人注意到他们，其中一个人脸上疑惑：“为什么你们只站在那里？你们为什么不来？”
那人又看向苍星：“你刚刚说，疯了？你觉得我们现在干的事，是不对的吗？”
他打量他们，眼神充满不信任：“你们……难道站在怪物那边？”
此话一出，更多人朝他们看来，其余的人也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不悦。
气氛越来越不对，眼见他们要将矛头对准他们，昔长迅速开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们都是怪物，不是人，我们怎么可能站在怪物那边？\
但是，效果甚微，众人的目光依旧充满敌视。
一个人冷笑：\你这人还真是奇怪，说什么不站在怪物那边，但是你们为什么不加入我们，你们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你们就原谅了怪物的所作所为？\
昔长见过夜间的怪物，他们……其实是它们，完全没有了人性，它们是可怕的野兽，脑子里只有“残杀”二字。
就拿昨晚将女人砍成肉酱的怪物举例，一到夜间，多的是这种丧失了任何理智、只知杀戮的怪物。
到了晚上，就算身边人不是怪物，也得提防对方，因为并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异变成怪物，一旦变成怪物，它们首先面对的是身边人，身边人也是最先受到伤害的。
他甚至能理解正常人类，一开始，是怪物先折磨他们，而人类没有解决办法。
没有圣环的屋子，很容易被怪物破门而入，等待他们的，是夜间的怪物，是怪物的折磨，是灭顶的疼痛。
他们还要提防身边人会不会变成怪物，日夜提心吊胆，加上每周一次的献神。
一系列的压力、恐惧、焦虑、痛苦，大大超过正常人能承担的限度时，他们变得暴躁、具有攻击性、抑郁、无法保持理智。
人真的太容易被摧毁了，如果这个时候，还没有一个“出气筒”，不能通过另一种方式发泄这些负面情绪，他们真的会成为“怪物”。
为了保持内心的秩序，不让精神毁灭，他们选择了怪物作为“出气筒”，若还要剥夺他们发泄的权利，过不了多久，旧世界便只剩下货真价实的“怪物”。
若他身边没有瑰璧，他也会变成失控的疯子，甚至没人性的“怪物”。
他理解眼前正在发泄内心恐惧、痛苦的疯子，但是苍星不会。
苍星蹙额，道：“你们是不对的。为什么要这样自相残杀？为什么不能好好解决问题？”
昔长忙捂住苍星的嘴，苍星被他和瑰璧保护得太好了，瑰璧承担了夜晚的残忍，而他则在白天保护苍星。
苍星没有见过旧世界的夜晚，没有经历过太多痛苦，他当然无法理解负面情绪能压垮一个正常人，能让正常人变成嗜血疯子，他的眼睛里面非黑即白，天真的善良真是残忍。
果不其然，一群疯子听言，他们硬生生隔开昔长，纷纷围住苍星，张牙舞爪、恨极了的模样，仿佛要扑过来，咬断苍星的喉咙，要把苍星碎尸万段。
昔长急死了，他就不该让苍星跟着这些人来暗室。
幸运的是，神父来了，他喝止众人：“你们在干什么？”
有人向神父详细说了刚才发生的事，还将对苍星、昔长立场的怀疑说了出来。
神父笃定道：“我直接向你们保证，他们一定站在我们这边。我拿我的性命担保！”毕竟他可是亲眼看见苍星杀死了怪物！苍星可是第一个在夜间杀死怪物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虽还是怀疑，但态度缓和不少，神父在旧世界极受尊重，看在神父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再敌对两人。
“你是……”女人的惊呼响起，昔长转眸，只见昨晚那位“上半身”女人，惊喜地看着苍星，显然认出了苍星。
她再要说话，昔长忙打断她：“苍星，我们回去吧。”
神父闻言，也道：“苍星肯定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昔长扒开人群，牵走苍星。
苍星一路安静地走着，他不理解为什么人们会这么恨怪物？为什么神父要帮他说话？为什么他的哥哥要打断那个女人的话？
以及，为什么他一到夜间就醒不过来？
恍惚间看到的怪物尸体，粘腻的、沾满鲜血的双手，又昭示了什么？
他想要弄清楚所有事情，却无从下手，他感觉到疲惫。
“哥哥……”他低声道，\你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昔长沉默了一阵，认真道：“我不希望你知道那些。”
苍星垂头，他见过的最残酷的场景，就是人类折磨怪物的场景，以及献神的场景。
他没见过旧世界的夜晚，没目睹过人们口中残忍的怪物，没经历过他们的悲惨遭遇，他也无法想象那是多么的惨烈，自然无法体验到他们的痛苦与绝望。
从始至终，他活在被昔长保护的世界里。
但他还是觉得，自相残杀是不对的，要去解决问题，解决目前的困境，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