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炸毁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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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远州这边,张稳发现了猫腻,他的部下奏报道:“头,我们查清楚了,修远州守备孙宗旺每三个月就要到本县大通钱庄一次。他每次来,钱庄就要关门五天!”
“关门五天?去哪?”
“不知道!”
张稳咔嚓将手中杯子捏碎,喝道:“将大通钱庄伙计给我抓一个来,我要问清楚!”
“会不会打草惊蛇?”
“我抓的人都得死,怕什么!”
这天傍晚,大通钱庄按时打烊,里面的伙计陆续回家。其中一个叫康龙的人最后一个离开,他关了门理了理粗布衫子,头上戴着个毡帽。
出了城没多远,他就朝乡下走去。这人身体矮小,走起路来全身乱颤。忽然,后面一个麻袋直接扣到脑袋上,他没来得及叫就被闷棍打昏了。
等他醒来时,只见自己躺在树林子里,一个人面色冷峻地看着他,此人鹰钩鼻子大象眼,犹如阴间鬼魅似的。
“你们哪个?想干啥子哟?”康龙叫道。
张稳说:“我是京城来的,是朝廷的人!修远州守备孙宗旺,每三个月会来一次你们钱庄。他每次来,你们钱庄都要关门五天,这五天孙宗旺和你们掌柜孔令本去哪了?”
康龙一愣,他气呼呼说:“老子咋知道?我只是个伙计,掌柜的去哪,会跟我说?你妈的瓜娃子!”
张稳大怒,吼道:“割他一只耳朵!”
他手下过来将康龙直接割了耳朵,他一声惨叫,在地上滚来滚去。
张稳道:“你不愿说,我不勉强你,弟兄们,给我将他活刮了!”
四周的人齐刷刷拔出刀子,将他毡帽抓住扔了,剥掉上衣就要割肉。康龙哀告道:“我说,我说!掌柜的去哪?去……哦,去簸箕山!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
“就他和孙宗旺吗?”
“就他两个!每次去簸箕山之后,钱庄就有了好多银子。掌柜的会亲自押送到州里,孙宗旺再从水路送到京里!我也是听掌柜婆娘说的,其他真的不知道了!”康龙捂着耳朵,瘫坐在那里,疼得大口大口喘气。
噗嗤一刀,张稳刺入他胸膛,康龙两眼圆睁,指着他想说什么,对方拔出刀转身走了。康龙尸体歪倒在地,手指头微微动了动,慢慢地死掉了。
张稳让其他人回去,独自一人去了簸箕山。
这簸箕山离落花县城数十里,他骑着马直到二更天才走到。半个月亮挂在空中,深山里不时传来狼吼鸦鸣。
他站在山顶四处看着,乌黑一片并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那家伙撒谎?这里哪有什么人啊?”张稳裹了裹身上的袍子,找了块石头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他有些困了,顺势往旁边一躺,窝在那里睡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叮叮当当响声传来,他打个哈欠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吓他一跳。
整个山下都是人,火把插在柱子上,一大片光亮犹如着火。很多人开山挖矿,冶炼的炉子冒着烟,穿着短打坎肩的汉子们精神抖擞。
张稳嗖站起来,他明白了,这里在私挖矿产。他弓着腰,来到半山坡,慢慢绕到那冒着烟的地方。他躲在树后面仔细看着,没多久有人挑着担子出来,担子里有铜钱和银子。
一个穿着直裰的男人,手里拿着纸笔清点银钱数目,然后记下来。随后,担子的钱倒入箱子里,等装满后有人将箱子锁了,贴上封条抬入洞中。
“原来在私自铸钱!孙宗旺是信亲王的人,他跑到修远州就是替主子搞钱啊。怪不得信亲王这些年到处撒钱,朝中那些穷酸清流都聚在他的麾下。我要回京密报给端亲王,揭露他私自铸钱的罪行!”张稳火速撤离,天一亮便召集部下安排,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要秘密进京。
早上城门刚开,张稳就换了青衣小帽,装扮成商人模样出了城。
他前脚刚走,葛凯就报告给杨振豪。
杨振豪颇为惊讶,他说:“张稳亲自进京了?他不调查大都督身世了?还是发现了什么?”
葛凯说:“不知道!我们昨晚盯梢的人,说他们抓了大通钱庄伙计,后来这些人回到宅子里,唯独不见了张稳!”
“为何不跟着张稳?”
“那狗日的狡猾的很,突然间骑着马就不见了!”葛凯道。
“大通钱庄!肯定和他们有关!这个大通钱庄什么来历,竟然让张稳亲自进京?”杨振豪马上带着人找到了康龙尸体,随后去见孔令本。
孔令本正坐在铺子里看账本,只见有人进来,穿着白色衣服,手中拿着刀。
“有客人,伙计,招呼着!”他喊道。
过来一个伙计问:“您是存钱还是取钱?”
杨振豪一把推开他,来到孔令本面前道:“掌柜的,在下杨振豪,有话要单独给你说!”
孔令本一愣,他拱手道:“在这里说无妨,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用不着掖着藏着的!”
杨振豪看看四周,低声对他说:“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你店里的伙计就不会被人割了耳朵杀死!”
孔令本大惊,今天店里只有康龙没来上班,他正纳闷呢,被杨振豪突然一说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他眼神慌乱,可还是装作镇定,含笑道:“哦,原来是谈生意,那到后堂去吧!”
孔令本带着他来到后堂,关了门望着他,撩起下摆坐了。他拿起水烟袋开始抽烟,故作轻松地说:“店里有个伙计叫康龙,今个确实没来。怎么,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仇人,被人给杀了?我要马上报官,将歹人抓起来!”
孔令本嘴里喊着报官,可就是坐在那里不动。
杨振豪看他这个样子,更加相信康龙的死绝对不是仇杀,肯定和孔令本有关。他干脆诈他,采取引蛇出洞之计。
“你和孙宗旺的事不用再隐瞒了!我来就是告诉你,康龙是端亲王的手下张稳杀的!张稳今个早上已经出城了,他要回到京城揭发你和孙宗旺的诡计!你目前危在旦夕,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吗?”杨振豪抱着刀,直直地注视着他。
孔令本震惊地望着他,水烟袋从手中咣当掉在地上。
他沉默许久,站起来指着门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马上离开!我看康龙就是你杀的,我这就去报官!”
“张稳的人就住在十里外老街口农家院子里,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昨天傍晚,张稳杀了康龙,骑着马一夜未归,今个早上就出了城!你们做事不密,被端亲王的人发现,接下来肯定会牵扯到信亲王,到时候看你怎么办?实话说了吧,我是亲军府大都督韩子霄的部下,奉将军之命来帮你们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告辞,有事来雅居客栈找我!”杨振豪转身出去,接着手下的人将麻袋扔到屋里。
孔令本解开麻袋,只见是康龙的尸体。
杨振豪对葛凯说:“你派人严密监视孔令本,如果他去县衙报官就说明问心无愧。如果他去修远州见孙宗旺,就说明此事真的牵扯到信亲王。接下来跟踪他们,定能找到他们的秘密!”
“大哥真是高明,这招引蛇出洞计谋确实不错!”葛凯说。
正如杨振豪预料的那样,孔令本彻底慌了。他赶快坐了马车朝修远州跑去,下午时分见到了孙宗旺。孙宗旺认识张稳,听说他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而且已经进京了,吓得整个人脸都白了。
“赶快毁掉矿场,将所有矿工一并弄死!”他说。
“要怎么办?”孔令本非常害怕。
“今晚上我带人去放火,你马上准备硫磺桐油,堆在矿场里!将这些人全部烧死,然后炸毁矿场高炉!”
“杀那么多人行吗?矿工上百人呢!”孔令本害怕地说。
“不毁灭证据,一旦端亲王奏报给皇上,必然牵连到信亲王。私自开矿铸钱是死罪,信亲王会被废,我们会被杀!”孙宗旺瞪着眼,抓住他胳膊发疯地说。
孔令本彻底懵了,他木讷地点着头,孙宗旺又吼了他一通,他才慌慌张张地回去了。
当天晚上,矿场里堆满了硫磺桐油,唯一的出口也被封死。那些矿工半夜才起来干活,平时就在茅屋里饮酒赌钱、睡觉闲聊。
孙宗旺非常阴险,他命人在酒里都放了蒙汗药,这些矿工喝了之后全部昏迷过去。随后他和孔令本放火,把这些人全都烧死。
“好了,接下来用炸药把山洞炸毁,就可以消灭所有证据了!”孙宗旺擦擦汗说。
“好狠毒啊!”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他俩回头一看,只见杨振豪带着一群人出现在后面。
“杨振豪?”
“孙宗旺,你还记得我,不错!没想到你竟然替信亲王在这里开矿铸钱,怪不得四王爷这么有钱!”
“你想干什么?”孙宗旺问。
杨振豪道:“我是韩子霄的人,他想和信亲王合作,联手搞垮太子和端亲王!借着这个机会,咱们结盟吧!”
孙宗旺喝道:“你休想,我们王爷不会和任何人结盟的!”
杨振豪冷笑说:“我知道他想坐山观虎斗,等着太子和端亲王两败俱伤!这样并不算高明,因为皇上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咱们必须抓紧时间搞掉太子,否则就没机会了!”
“我可当不了信亲王的家!”
“没关系,你把私自开矿铸钱、烧死矿工的事全写下来,以后王爷就会和韩子霄合作了!”
“你休想!”孙宗旺怒道。
杨振豪说:“葛凯,去县衙报官,就说孙守备私自开矿铸钱,事情泄露后又烧死矿工。我在这里守护现场,已经人赃俱获!”
葛凯笑着说声是,转身装出要走的样子。
孙宗旺拔出剑朝杨振豪刺去,他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过。孙宗旺又凌空劈来,杨振豪宝刀出鞘,咣当挡住他的剑。
两人斗了十来个回合,杨振豪卖个破绽,引他来刺腹部。果然,孙宗旺剑走偏锋,往上虚晃一下转手朝下就刺,杨振豪速度极快,咔嚓划破他胳膊,飞起一脚踹到他胸口处。伴随着石头滚落,孙宗旺整个人跌在半山腰。
孔令本吓坏了,没想到杨振豪武功如此好。
他正想逃跑,杨振豪将刀放在他脖子间,冷冷地说:“信不信我杀了你全家!”
孔令本跪在地上,哭喊着:“大人饶命啊,我愿意为你作证!”
众人将孙宗旺拖了上来,他胳膊上鲜血直流,胸口被踹了一脚,又闷又痛。作为信亲王的家将,十来招就败给了杨振豪,这让他无比难过。
孔令本将所有罪行全部写下来,签了名字按上手印。
杨振豪看着孙宗旺问:“你还不肯合作吗?只要我把你俩送到官府,信亲王马上完蛋!别忘了张稳已经进京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就算我放过你们,端亲王也不会放过!”
孙宗旺叹息一声,拿起笔在罪证上签了名字,也按上手印。杨振豪将他俩供词放好,对葛凯说:“去埋炸药,然后炸毁山洞矿场!”
伴随着轰隆声,整个矿场彻底成了废墟。孙宗旺和孔令本表情复杂地看着苦心经营的一切,怆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