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也曾战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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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毫不停顿，朝沐城奔腾而来的兽潮，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现在的法师团距离沐城只有不到10公里，而魔兽距离法师团更是近在咫尺不足5公里。
左怀璧保持闭目的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但始终一言不发，不做出任何命令。仿佛是放弃了抵抗闭目等死一般。
“林老，市长这是？”唐海龙忍不住问出了口，毕竟兽潮就在眼前，哪怕法师团剩余的人数不到原来的一半了，即使明知此战必输，但该反抗还是该反抗的吧，就这么等着死亡不太像左怀璧的风格啊。
林老头看着只留一个背影的左怀璧，眯了眯眼道：“是时候有人做出牺牲了。”
“牺牲？”唐海龙一皱眉，扫视整个战场，心中想着：“难道这些人还不算牺牲吗？”
就在唐海龙一头雾水的时候，张少颜摩挲着温凡赠送的光剑剑柄，此时的光剑已经没有能量，只是个装饰品。张少颜淡淡说道：“牺牲应该是有意义的，现在这些人都只是送死而已。”
“你说什么！”附近一个黄袍女法师听到张少颜的的评价瞬间暴怒，闪身飞到张少颜身边双目泛红，紧咬嘴唇死死瞪着张少颜。
“道歉！”女法师从牙缝挤出这句话。
张少颜眯了眯眼，果断拒绝：“滚！”
女法师紧紧握拳，几乎要把牙咬碎，浑身颤抖说出两个字：“道歉！”
“你烦不烦人？”张少颜收起光剑，有些不耐烦。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周围很多人的目光，纷纷看过来，就连林老也皱眉看过来。
白天宇老神在在仿佛一切和他无关，闭着眼睛等待左怀璧的命令，左依依则一脸为难地看看张少颜又看看黄袍女法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黄袍女法师呼吸急促，怒斥道：“他们敢上阵厮杀，他们敢用命去守护沐城，他们愿意战死，你说这叫送死？！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你，你是不是也是送死？”
“洛洛，别激动。她是张少颜。”黄袍女法师的身边有朋友拉着她的衣袖，小声提醒。
“张少颜怎么了！”名叫洛洛的黄袍女法师眼中含泪，环顾四周：“张少颜就可以否定他人的所作所为了吗？我的朋友珍珍和强子，他们第一批冲上战场，在战场上奋力厮杀，最终双双殒命，这难道不是牺牲吗！”
吸引的目光越来越多，和现在肃穆的氛围完全不相符。
左怀璧还在众人前方闭目屏息，而大部分的法师也正静静等待左怀璧下令，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争吵。
林老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准备上前停止这毫无意义的争吵，但张少颜接下来的话却彻底引爆了整个场地。
“送死就是送死！现在死去的所有人，包括接下来要死去的人，全都是在送死！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现场一片哗然，疑惑，不解，仇恨，鄙视，平静，幸灾乐祸，等等目光朝张少颜汇聚，唯独没有同情。
“我也会死！”张少颜并没有被这些目光吓到，反而愈发亢奋，双手攥紧双肩包的肩带，语气严肃：“但我就算知道会死我也会留在这，即使死的毫无意义，只要我站在这，我也能光荣的说出我也曾战斗过！”
“站在这有什么用？”洛洛冷笑：“你是造物师，连最基本的和魔兽交手的能力都没有，你有什么脸说出你曾战斗过？”
张少颜反常地没有开口，只是默默抚摸着插在肩带上的光剑剑柄，上面已经伤痕累累，甚至有部分线路已经裸露出来。
“她说的没错！”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左怀璧终于开口，面对海浪般涌来的兽潮，左怀璧睁开了眼：“我们在这的唯一意义，就是告诉别人，告诉历史，告诉魔兽，我们曾战斗过！”
众法师闻言皆是愣愣出神，似乎没想到左怀璧也不认为这场战斗是有意义的。
听到左怀璧发声，洛洛神色顿时黯淡下去，返身离开了张少颜所在的小组。
连市长都承认大家的死亡毫无意义了，还有什么好争论下去的？
而跟在洛洛身后的法师则小心提醒道：“根据有心人推测，张少颜至少击杀了1只妖兽，7只狂兽，22只凶兽。”
洛洛闻言身躯一顿，一脸的不可置信。
合计30只魔兽什么概念？就算加上珍珍和强子两个人的数据，自己三人加一块也就堪堪解决5只魔兽，其中还有4只仅仅是凶兽。
与张少颜一比，自己三人确实死的没有意义啊。
正在洛洛悲伤的时候，左怀璧再次发话：“所有法师！涌出你们的法力！”
“是！”在场上万名法师齐齐呐喊，丝毫不问为何要做出这种自杀性的动作。
涌出法力，意思就是将法力直接排出体外，不构建任何法术回路，只能造成简单的法力波动，而没有任何攻击力。
随着所有法师的法力涌出，天空的法师团仿佛沸腾的湖水，能量波动急剧升高，但却没有任何危险的特性。
而兽潮感知到这澎湃的能量气息，再次发疯般朝沐城的方向加速奔袭，按照这种速度，不出两分钟，法师团就会正面和兽潮面对面。
“秘术·蚀法虫！”
左怀璧轻轻念出咒语，一条头大尾小的黑色小虫凭空浮现。
黑色小虫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左怀璧身后澎湃的能量气息所吸引，一个甩尾，绕过左怀璧来到众法师面前，将大嘴张大到180度，对着浩瀚的法力蒸汽一顿猛吸。
逸散在空中的法力遭到这么一个无底洞的抽取，顿时尽数朝蚀法虫嘴巴内涌去。
蚀法虫的身体也从原先的瘦小变得越来越大，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达到了半个篮球场那么大。随着抽取的法力越来越多，蚀法虫身体也越来越大，大到众人都看不清他的全貌。
等到每个人都逸散出了8成法力，蚀法虫才停止抽取，紧闭嘴巴重新飞回到左怀璧身边。
左怀璧抚摸着蚀法虫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身子，神色欣慰。
正当所有人都不明白左怀璧要做什么的时候，左怀璧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洪亮：“在我死后，由林建带领大家死战到底！记住，每个人都曾战斗过！”
“是！”林老头第一个回答。
随后是不到原来一半的法师团的法师们齐齐呐喊：“是！”
左怀璧头也不回，扯着吃饱喝足的蚀法虫的尾巴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兽潮上空，找到最密集的地方后，低声吟唱道：
“禁咒·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