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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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京都望山楼

人间.元宵节

人间的元宵节，处处张灯结彩，观灯的，猜谜的，放灯祈福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繁华的都城中，今夜不论是闺阁女儿，还是妙龄少妇，都一改往日的矜持，上街观灯，游玩，四面八方赶来的游客，也在今晚汇集在都城中，逛灯会，邀好友，大街上几乎人满为患。

凌山今日一如往日般，溜出御史府，一身男装打扮，一袭红袍，格外耀眼，若是不认识的人，多半会认为是要去哪出风月场所的风流浪子。

望山楼，乃是京都最大的酒楼，酒楼后面，分为一个一个小小的阁楼，从阁楼望去，可以望见京郊那郁郁青山，故名望山楼。

凌山溜出家门后，绕着附近几条街坊转了大半圈，方才朝着望山楼走去。酒楼外的伙计，一眼就认出了凌山，连忙笑着迎上前来，客气的说：“七爷来了，三爷小半个时辰前就到了，吩咐小人在这里等七爷。”凌山微微点头，随即问道“其他几位爷可来了。”伙计见问，忙笑着回道“大爷、五爷、六爷还未到。”凌山闻言，微微皱眉，未曾多言，随着伙计到了后面的阁楼。

进入阁楼，随即传来阵阵丝竹之声，凌山不觉一笑，却不多言。阁楼中，几个侍女静静的候在一旁，看见凌山上前，连忙伺候凌山洗手入座。凌山一边洗手，一面扫视四周，只见十来个歌舞伎在花厅中奏乐起舞，赵志平、赵志阳兄弟以及白青云三人一面饮酒，一面谈笑着欣赏歌舞。

“小七来了”。白青云笑着端着酒杯迎出来，凌山接过酒杯，低声笑道“哥哥都是要议亲的人了，却跑到这酒楼中来招歌姬，小心父亲知道了，可不饶你。”白青云只是一笑，并不多言，与凌山一并坐下。

几人坐下，饮酒数杯，却不见凌山口中的大爷、五爷、六爷前来。凌山笑道“往日聚会，总是我来的最迟，如今，倒是他们几个来的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凌山说道此处，总觉的不对劲，连忙起身走到窗户跟前，一声口哨，一只一半白色，一半彩色的小鸟飞到窗前，凌山轻轻对小鸟说了几句，小鸟随即飞走。

“有什么不对吗。”赵志平是个猎人，对山中鸟兽深有了解，却从来不知凌山那只鸟的来历，只知道凌山身边有一只很有灵性的鸟，他早将凌山当做最信任的朋友、亲人，虽然觉得凌山身世奇特，经常会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却从不过问，在他心中，一个有点小秘密的好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凌山遣退歌姬、侍女，低声道“近几日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请要发生一般，却又说不清楚。”几人当中，赵氏兄弟认识凌山较晚，但也知道凌山的预感从来很准，但这种凭空而来不安，两人倒是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白青云不同，他们是兄妹，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个妹妹变得有些神神秘秘，但他清楚的知道，凌山说感觉不安，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就在凌山迟疑瞬间，窗口突然跳进一名黑衣男子，赵氏兄弟吓了一跳，随即笑道“无风，你小子的身手越来越好了。”黑衣男子乃是凌山的护卫，名唤无风，也不知道凌山从哪里找来的帮手，身法、武艺皆是不错，京都中，恐怕难寻对手。无风还有还有个妹妹，名唤小蓝，虽身法、武艺稍逊无风，却也是难得的高手，兄妹二人只听凌山吩咐，旁人的话，对二人半点作用也不起。

若是往日听见赵志平等人打趣他，无风一般装作没听见，今日却是尴尬一笑，随即走到凌山跟前，单膝跪下，道“主人，西山方向出现大批强者，看样子是往二爷家中去的，小蓝已经赶过去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凌山听了，眼中一抹狠色闪现，问道“可知道对方是谁。”无风摇头，有些不太确定的回道“对方实力很强，小人不是对手，而且，这股气息带着很浓的腥味，想必是海边来的。”凌山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无风继续道“年前，主人让小人盯着龙王庙那边的情况，小人不敢怠慢，那龙王庙确实有仙法加持，小人不能深入，而且，这几日，那龙王庙的仙力，比以往更加浓郁了。”

无风的话，弄得赵氏兄弟以及白青云一头雾水，但凌山确明白，突然问道“南宫浩呢，怎么也没来。”凌山此话一出，几人方才发现，平日来的最早的南宫浩，今日也不曾来。无风连忙回到“小人过来的时候，竹林居早已人去楼空，没有半点气息。”听到此话，凌山一声冷笑，不带半点情绪的说道“看来，是有人不想好好过节了，既然如此，小爷成全你们。”凌山说着，双手合十，随即双手一划，赵氏兄弟以及白青云只觉眼前一黑，等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已在西山赵氏兄弟的小院附近，三人惊疑不定，不知发生了什么。

就在几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小蓝一手抱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一只手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十分狼狈的跑向几人。无风见了，连忙上前扶住小蓝，不待无风说话，小蓝双膝一跪，喘着气道“主人，快救孩子。”凌山一把接过孩子，发现怀中的小孩气息已经很弱了，如果在不救人，恐怕下一刻钟，这孩子就会立即死去。不及多想，凌山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孩子口中，不待凌山反应过来，小蓝与她牵着的小女孩皆是双双晕倒。凌山将怀中的孩子递给赵志平，随即来到小女孩跟前，也喂小女孩几滴自己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白青云见到两个昏迷的孩子，突然觉得周围的视线明亮起来，抬头一看，发现火光漫天，仔细一看，赵氏兄弟的小院已变成火海，大火更有朝四周蔓延的趋势。

凌山做完一切，方才看了看小蓝，发现她受了很重的内伤，但却没有中毒的迹象，随后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喂小蓝吃下，对无风道“带小蓝去药斋疗养。”无风领命，抱起小蓝，如风一般消失在几人视线中。

无风刚走，赵志平怀中的小孩突然放声大哭，凌山听那哭声洪亮，稍稍松了口气，道“还好孩子没事，否则，小爷要你等全族陪葬。”凌山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正在几人不解中，只见方才小蓝来的方向，突然出现黑压压一大群人，凌山见了，一声口哨，片刻，四个人出现在凌山身后，凌山道“将英雄带到药斋去，好生照顾，关闭药斋，若有敢闯者，杀。”凌山身后之人闻言，上前两人，一人将地上昏迷的小女孩抱起，一人走向赵志平。赵志平迟疑的看了凌山一眼，凌山道“二哥不必担心，这些人是我的手下，皆是可以托付性命之人。”赵志平闻言，方才放心的将怀中的孩子交给那人，或许别不可信，但眼前的这个七弟，也是他们兄弟可以托付性命的人。

送走两个孩子，凌山看了赵氏兄弟以及白青云一眼，轻轻道“几位哥哥，对不起，今日之事，凌山空了再与你们解释，但现在，我要先把这些混蛋解决再说。”凌山说着，看着那群人，大声道“把你们领头的叫出来吧，就凭你们这些小虾米，能成什么气候。”

“哈哈哈，不愧是凌七爷。”凌山说完不久，那人群中走出几人，当先一人，留着浅浅的络腮胡，一身青色的锦绣长袍，头上束着兽纹银冠。此人一看便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凌山暼了一眼那人，并不在意，随即目光落在旁边那人身上。那人一身银青色长袍，身上隐隐透着仙气，但那人却以面具挡住容貌，凌山一声冷笑，再看那后面的几人，也不是什么好像与的角色。

“王晋，你好歹也是后族中人，却在这里做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倒也是个人才。”凌山冷冷奚落，眼中却是杀意浓浓，今日之事，已经犯了他的忌讳，若是容的这些人全身而退，那才真是笑话了。

那络腮胡乃是皇后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王晋，平日仗着身份，作威作福惯了，才不在乎杀人放火这等事，再说当今天子虽归为天子，但实权大都在国丈与丞相手中，以至于后族众人，皆是跋扈之辈。那王晋平日在京都作威作福惯了，但次次在七混手中吃亏，心中早已不平，早就想找个机会将七混一网打尽，奈何七混武艺高强，皆不是寻常之辈，再说，还要防着丞相在背后揪他家族的小辫子，这些年，王晋也就与七混小打小闹，甚至于井水不犯河水。数日前，那面具人找到王晋，告诉他有办法铲除七混，助他在京都城中称王称霸。王晋一听有这等好事，而且对方还不向他索取回报，这令的王晋大喜，遂召集手下谋事，商议对策，要借此机会将七混彻底除名。

王晋打听道七混今夜要在望山楼聚会，心中窃喜，遂与面具人商定，要在今夜，将七混彻底除名。方才有了火烧赵家小院之事。

凌山看着那面具人，虽不知那人容貌，但对他的身份，却又猜了个大概，他也知道，王晋之所以敢与七混为敌，多半还是因为这面具人在后面撑腰，一想到面具人是身份，凌山就觉得不齿，也不愿多说什么，凌山冷笑一声，大声道“虽然你带着面具，小爷我不知你究竟是谁，但今日你若将王晋以及他的手下全部杀了，小爷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不与你一族为难，否则，他日定要你和你的族人血债血偿。”凌山说着，手掌一握，一把银色宝剑出现在手中，剑尖寒光闪烁，令的周围的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面具人对于凌山的话，一抹嘲笑，讥讽道“凌山，别人看不出来，你当我也看不出来吗，你不过一只小小雪妖，也敢与我这般说话，今日，就让你知道，不好好待在雪域，跑到这人间作威作福的下场。”

面具人的话，令的赵氏兄弟、白青云几人大吃一惊，不知所措的看着凌山，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该问什么，凌山今夜的表现，太多离奇，确实不是人力所能及，难道，凌山真的不是人，而是雪妖。

但凡是人，对于妖这个词那都是相当的忌讳的，若说凌山真的是妖的话，那这个事情，就的另当别论了，妖嘛，人人得而诛之，杀死一只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杀一只妖，而伤及凡人，那也是这个妖的过错，与旁人什么关系。

凌山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妖有如何，人又如何，凡间十年，看得太多，对她来说，那可是深深伤害了了她那幼小的心灵。或许别人在乎这个称呼，但是她不在乎，妖，本姑娘就是妖族或者说是魔族中人，你能奈本姑娘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