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贺千强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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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千强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
他出生的时候既没有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也没有雪花飞舞、天寒地冻,因为他就是个普通孩子,出生在金秋的九月而已。
他已经是家里的排行老四了。母亲生他的时候,根本没怎么当回事,依然是谈笑风生的和接生婆聊着天,好像生孩子的不是她,是接生婆一样!
父亲和母亲给他们家的孩子起的名字都很不一般:大女儿松枝,二女儿松梅,大儿子千胜,二儿子就是这个千强了,而老三叫千喜!这样一来,他们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将来处处都要比别人强上千百倍。
千强在出生后的三年里享受着最小孩子的特殊待遇,有好吃的先给他吃,好玩的尽着他玩,可是这种待遇也仅仅只为维持了三年,他的弟弟又出生了!这就把千强的位置搞得很不理想。
老大老二是两位姐姐,老三是哥哥,而老五又是一名弟弟!这在农村是个很尴尬的位置!大哥从出生时就受到了百般的溺爱,父母从没有舍得批评一句或者动一根手指,而弟弟的出生更是宝贝中的宝贝,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们都是宝贝长宝贝短的,千强就被他们无情的忽略了!
人的记忆一般维持在三岁过后才会有记忆,而千强的幸福日子,连他自己都忘了,因为那都是三岁以前的事儿了!自打弟弟出生以后,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从来就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
父亲是一位赤脚医生,他是从部队里转业以后自学成才的。虽然家里穷,但是因为他是医生,所以备受村里面的人的尊重,在村里人缘也很好。父亲以前当过教师,又当了几年兵,回来以后就不那么爱干活了,专职在家当他的赤脚医生。所以,家里的庄稼地就靠母亲带领着一群娃娃兵们,每日的早出晚归,就连千强这么小,也要跟着到地里边去,不管能不能干活,总不能留一个孩子在家吧?
而那时候的千强才五岁左右,每次在地里边干完活,母亲总是喊着大姐二姐,要她俩看好最小的兄弟千喜,然后嘱咐大哥不要累着了,唯独把这个四儿子千强给忘了!干完活临回家的时候,母亲就喊:小松,小梅,看好你五兄弟,别让他跑丢了!然后喊上大哥,扛起锄头就回家了,好像是千强不存在一样!
千强从那时候就感觉到父母亲对自己的不公平待遇,他小小的年纪就开始抗争,好像他觉得有抗争才会有重视,才可以争取到自己的利益一样!为了引起父母对自己的重视,也为了找存在感,有一天故意把厨房里的一个烂了牙儿的破旧瓷碗摔碎在地上,母亲跑过去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千强的计谋没有成功,反倒挨了一顿打!
打那以后,他心里开始恨这个弟弟,自己的爱和娇宠被这个弟弟给剥夺了!他就趁着父亲母亲不注意,偷偷的揍他这个弟弟,经常把弟弟揍的哇哇大哭!
有一天,他忽然感冒了,母亲罕见的把他围在被子里,外面只剩了一个圆圆的大脑袋。母亲为他煮了两个鸡蛋,时不时的摸一下千强的大脑袋,看看是不是退烧了?天强忽然得到了久违的母爱,感觉那是真幸福啊!父亲不以为然,敲碎了两只小药瓶,一针扎下去,千强的感冒慢慢就好起来了!但是,母亲仍然把那两个鸡蛋给了千强!千强像饿极了的狼似的,没半分钟,两只鸡蛋就进了肚子!
打那以后,千强找到了得到幸福的捷径!
他总是把自己晾在屋子外边,有时候把身上唯一的褂子和裤子都脱下来,浑身赤裸站在外面,为的就是赶快发烧,感冒!
哥哥姐姐们见了看着他的小鸡鸡,挠挠头,不知道这孩子是发的哪样疯!
可是,千强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就是感冒不了?
他觉得心里很委屈?自己冻的那个球样,竟然没有一点感冒发烧的样子?咋回事儿呢?后来,据他的小脑袋估计,应该是力度还不够大?
有一次外面下雨,他竟然跑到外面淋了十几分钟雨,一身水汽的他才跑进屋里。他想着这下可好了,一定会感冒,这妈妈的关怀和两只鸡蛋总算是有着落了!没想到到吃饭的时候,他还是吃嘛嘛香,愣是生不了病?
千强到八岁的时候才开始上学。
他背着母亲千针万线,用那些碎布头缝成的小书包,跟个小大人似的,迈着小方步上学去了。
可是上了一个星期的学,竟然不知道自己学的都是些什么?每天就跟在云里雾里似的开不了窍?
还好,到了二年级的时候,千强终于开窍了!他在近三十个孩子中间力争上游,排在了前十名之列。等到了上三年级的时候,千强就更加的努力,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但是,这样的情况在下半学期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从乡里转来了一位女同学,这位女同学长得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眉毛,那小脸蛋儿润的好像一挤就能出水似的,是村里难得一见的漂亮女孩。而这千强小小的年纪,竟然朦朦胧胧的有了爱意!
每天他早早的来到学校,为的就是多看两眼这美丽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好像对千强也很有好感,有时候趴在桌子上歪着头偷偷的看千强?这么小的年龄竟然能擦出爱的火花,也算是奇葩的了?
可惜的是,到了四年级,这女孩的父亲又把女孩接回了乡里,在乡政府办的小学继续上学了!自此以后,千强再无心读书,满脑子都是那小女孩的甜美的样子!
班主任老师着急了,他不知道问题发生在哪儿,只知道这千强的成绩一落千丈,从名列前几名一直倒退到二十多名?
眼看着要期末考试了,班主任老师把心一横,和数学老师商量一下,决定让千强留级!就这样,两位老师把握了千强的命运?
留级生好处可多了去了!就好像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是一个道理?千强已经上了一次四年级的课程,当然再学一遍就感觉轻松多了!他的成绩一直稳居前三,在一次全乡数学竞赛上竟然得了第四名?
这下可不得了了,学校给他隆重的发了两支铅笔作为奖励,乡里教育办还送来了奖状和一本薄薄的作业本作为奖励!而他在家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真正引起了父母的关注!
可是,又到升学的时候,这位班主任又决定让他跳级,直接跟随五年级的同学考试初中!
这个决定显然是有点错误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位千强竟然真的考上了初中?不过,五年级的课程一天都没有学过?这根本就无法紧密的契合下去,没有牢靠的基础,到了初中,他脑子里一片的茫然?
为了不辜负老师对自己的殷切期望,也为了巩固自己在家庭的地位,他把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仅仅是在班里维持到了中等的水平!慢慢的,他越来越感到吃力,除了语文还好点以外,什么代数啊?物理呀?英语呀?只要是坐在教室里,老师讲的课就是雾里看花,像是天书一样?
初二他已经不怎么认真学习了!千强发誓:不是他不想学,而是真的学不会呀?
他的这些情况,父母一概不知?两个人甚至从来没去过儿子的学校!
好容易熬到了暑假,父亲挤出八块钱给他在县城的东关小学报了个美术班。
那时候国家人才奇缺,一个中专生国家就包分配!那画画的人才也就更少了?
起初,千强很是努力,很快掌握了绘画的基础!先是人物肖像,断臂的维纳斯和戴维的头像,再就是速写,油画,国画,水彩画!总之,所有绘画的项目那位老师都毫无保留的教了一遍,好像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把自己的知识全部传授给学生一样!
可是,假期还不到一半,这位千强同学竟然和一个叫张子静的女同学眉来眼去?张同学有事儿没事儿的总爱找千强讨论绘画的技巧!
这下惹恼了一位副教师!
为什么说他是副教师呢?他只是和这位美术老师关系很好,也喜欢画画,而这美术班里有几个漂亮的女孩子,这位副教师为了和这些女孩子们搭讪,每天都要来美术班展示自己的画技,以赢得这些女孩子们的青睐,最近,他就瞄上了张子静!
可是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和千强眉来眼去?两个人还偷偷的一块儿出学校找地方去玩儿?
这位副教师觉得士可忍,叔叔不可忍?他把千强堵在男厕所里狠狠的揍了一顿!
千强是个倔强的孩子,他学着电影里大侠的模样,一招一式的和这位副教师切磋,怎奈两个人相差了四五岁,哪儿会是这位副教师的对手?最后被揍了个熊猫眼,狼狈走出了厕所!
回到教室以后,美术老师马上发现了问题?在他的再三追问之下,千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事情的发生经过!
美术老师把这位副教师大骂了一顿,当时就把他赶出了学校,不准他再来学校干扰他的学生!打那以后,他和张子静同学再也没有了别人的打扰,经常到学校后面张子静的家里约会,有时候拉一下手表示爱慕之情!
有一次,千强趁着张子静不注意,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张子静热烈的回应了他一个吻!两个人竟然大胆的拥吻在一起,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呀!
从此以后,千强更加无心学画画,每天来到学习班就只是为了等这个张子静!两个人的恋情发展的很快,只要有机会,两个人就亲呐吻的,好像是永远都爱不够一样?
可是越是幸福的时光,过得就越快,暑假要结束了!千强最后一次和张子静长时间的拥抱,亲吻,到最后哭泣,留恋!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年代里,从那天起,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重返学校的千强更是没有了学习的动力,他爱上了武侠小说!他把父亲给他的零花钱全部拿来买金庸和梁羽生的武侠小说,他按照小说里的一招一式偷偷的比比划划。最后,他觉得找到了他人生的目标:要做一个行侠仗义、游走四方的民间大侠,惩恶扬善就是他的目标!
有了目标,就要刻苦的练习功夫!他经常在学校里搜集一些砖头瓦块,用手掌狠狠的击打,天长日久,他竟然真的可以击烂砖头,拍碎瓦片?这让他信心倍增!他开始走出校园,在乡政府所在地漫无目的游荡,找时机检验自己的功夫!
要检验功夫,就必须要和别人斗殴?他故意找碴,和经常在乡政府附近游荡的那些小混混发生矛盾,打架斗殴,天长日久,尽管有时候他也会被揍的鼻青脸肿,但是慢慢的,他竟然真的就有打架的天赋了?在乡政府那一片小有名气!
有一天,他的同桌同学李军伟找到他,说校外的两个小青年欺负他,还打了他一个耳光?
他豪气万丈,拍了拍胸脯:
“走,我给你出气去!”
两个人来到学校前边的一个大土堆上,果然,有两名校外的小青年站在学校院墙边上对他俩示威,一边还叫骂着,表示要用“追魂夺命掌”教训千强和他的伙伴!
千强吹着口哨,对那大个子招了招手:
“我说孙子,你欺负我兄弟,今天我就要替他报仇,你他妈的要是不服气,放马过来吧!”
那青年看不上一个学校的学生,他凶神恶煞地跑到这个大土堆上,对着千强的脑袋就是一拳!
千强一低头闪开,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千强瞅准机会在下边使了绊子!
那青年没料到千强竟然出手这么快捷,打架还这么有经验?冷不丁被千强绊倒了!
千强立马骑在他身上,抓住青年的长头发,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的揍着!
另一个小低个子青年和军伟也打了起来,两个人不分胜负!
千强举着拳头威胁身下的小青年儿:
“你叫我三声爷爷,我就饶了你!”
小青年儿对千强怒目而视!
千强猛地一巴掌又扇在他的脸上,小青年疼的呲牙咧嘴!
“你到底叫不叫?”
那青年还是不理他,眼睛都闭上了!
千强恼羞成怒,连续的打耳光,把巴掌抡的跟风火轮似的?小青年终于抵挡不住,小声的叫了一声:
“爷爷!”
千强得意的哈哈大笑:
“大声点儿!”
那青年又不做声了!
千强又扇耳光,青年忍受不了疼痛和屈辱,想早点从千强的胯下解放出来,只好大声的叫了声:
“爷爷!”
“再叫两声!”
那青年又叫了两声爷爷,千强这才心满意足的从这青年身上下来,又顺势踢了他一脚!
“他妈的,再让我见到你,还揍你!”
青年领着另一个矮个青年,狼狈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