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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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世子救我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啊！”
碧春哀嚎连连，眼中含情如泣如诉。
她丝毫没看到秦昭越来越黑的脸，越来越狰狞的表情。
就在碧春从台阶上摔下来的时候，齐若雪的那个圆脸丫鬟已经带着齐家人来到了这里。
包括齐敏言的娘亲云裳，甚至还有齐府那位老太君，都站在了齐青河身边。
碧春这一喊，他就是在未婚妻的家里，当着齐府所有人，丢尽了脸面。
他秦家子嗣不丰，他身为这一代单传的嫡子，他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对他来说都应该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碧春是他未婚妻的陪嫁丫鬟，以后也会是他的女人，比外面的莺莺燕燕要干净得多。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他尚未娶妻进门前，就怀上这个孽种！
主母未进门，丈夫就有了庶子，这就是在打主母的脸！
他分明记得每次春风一度后，他亲眼看着碧春喝了避子汤，真不知道这狐媚子是怎么躲过去，怀上了这一胎的。
秦昭气急，恨不得当场宰了碧春这见人。
但他现在更想杀的，是这间接将事情捅出来的齐敏言。
本来他和爷爷今日就是来退亲的。
齐敏言生性刻板枯燥，完全比不上他的表妹，成亲后也只是个木头疙瘩，做不了他期盼的解语花。
倘若齐敏言没把碧春的事情捅出来，也许他可以凭着这个孩子去和爷爷谈判，让爷爷把碧春要出来，给他生个儿子，玩腻了后就丢掉。
但现在都因为这齐敏言，他的儿子没了，他的脸也丢尽了！
是美人又如何，碍了他的计划的人，都应该去死！
秦昭抬头，在战场上磨练已久的杀人如麻的眼神对上了齐敏言嘲讽的眼神，微微一愣。
下一秒，只见这美人流下眼泪，换上了乞求的表情：“秦世子，敏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你要用这种杀人般的眼神看着我？我们不是未婚夫妻吗？”
“你这毒妇，竟然还有脸说！”
秦昭暴喝，拔出佩剑毫不留情地刺向齐敏言。
“姐姐！”
“敏言！”
“放肆！”
箭羽破空声伴随着呼喊声响起，一支利箭刺穿胸膛，秦昭向前冲的动作停止。
他讶异地看着胸口冒出来的箭尖和涓涓细流般的血液，僵硬转头，看到的是齐老太君拿着一把弯弓，眼中的冷漠刺得他身体冰冷发抖。
“郑茹柏，你……欺人太甚！”
秦雄心痛不已，三两步跑到秦昭身边，将箭拔出，再洒了些上好的止血药粉上去。
好在秦昭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并不致命，秦雄这才放心下来。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秦雄你这老匹夫，还是如此不讲理呐！”
齐老太君收了弯弓，随手递给了旁边的人。
这也是于枝枝第一次见到这位出身将门，年轻时上过战场、丈夫死后把偌大的齐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齐老太君。
虽已头发花白，岁月的痕迹让她的脸庞上有了斑斑皱纹，但这些折磨毁不掉的是她眼中的凌厉和锋芒。
于枝枝肃然起敬。
大概是齐老太君很敏感，眼神漫不经心地从齐雄身上移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于枝枝。
她向她招招手：“敏言，好孩子。过来让祖母看看，你是受委屈了。”
于枝枝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乖巧行礼：“祖母。”
齐老太君握住她的手摸摸拍拍，一声叹息，但眼中已是了然。
于枝枝既然懂医术，她就明白了齐老太君所为是什么意思。
摸骨可判断年龄，探查筋脉可以知晓她是否会武功。
不过齐老太君并没有揭穿她，而是对秦雄说：“既然秦宣侯看不上我们齐府，那今日便解了这婚约，自此男婚女嫁，都不相干。这丫鬟身上还带着你们秦家的血脉，今日由我老婆子做主，还了她的卖身契，你们把她带走吧。”
说完，齐老太君一招手，身边侍奉着的嬷嬷便举着一张薄薄的纸，特意从满脸期盼的碧春身边经过， 再交给了秦昭。
“秦世子，这卖身契给你，婚书也该还给我家大小姐了。”
看着嬷嬷不屑的眼神，秦昭觉得自己今日真的是要气炸了。
他是侯府的世子，哪次来齐府，这群下人不对他点头哈腰的。
何时像是现在这样，所有卑贱的下人都是满脸嘲讽？
他们怎么敢！
秦雄起身，从袖子里取出当年定下亲事的婚书，再取剑一刀劈开碧春的卖身契。
“侯爷！呃！”
碧春的声音随着喷涌而出的血液消散。
她难以置信地捂着脖子上深深的伤口，死不瞑目。
“哼！”
秦雄取了帕子擦剑，随手丢在了碧春的脸上。
然后他扶着秦昭离开，没给齐家任何人眼神。
可以说是无理至极。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碧春原本做好了母凭子贵的打算，想要凭借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成功地进入侯府，没准还能做个当家主母逆天改命。
可她毕竟出身低微，见识短浅，完全没有考虑到在这富贵人家里，当家主母的出身、嫡子的母族厉害与否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也正因此，她引以为傲的孩子变成了她的催命符。
齐老太君叹息一声：“把碧春埋了吧。给她爹娘五两银子，告知他们，碧春死去的真相。”
“是，老太君。”
那将卖身契递给秦昭的老嬷嬷应道。
于枝枝看了一下，这老嬷嬷身上有武功和杀气，应该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难怪经过刚才那样可怕的生死时刻，她并未有半分惧色。
齐老太君走到康崇敬面前，充满歉意地说道：“今日实在不好意思，让康侍郎看了笑话。”
康崇敬慌忙行礼：“齐老太君折煞晚辈了。秦家所为，实在非是君子，康某也觉得秦宣侯此次实在过分。晚辈还有事情要办，待老太君大寿时，必将送上厚礼来贺喜。”
齐老太君摆手：“康侍郎能来我老婆子的寿宴上，便是最大的祝福了。青河，替娘送送康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