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黑暗中有我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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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什么？我该记得什么？
我应该在……店里，对，我在店里。
他走到柜台后，看着脚边一颗又一颗的可爱多肉，旁边是还没扎好的洋甘菊，茎干上面还沾着水滴。
好熟悉，我应该在看店。
他坐了下去，看着空旷无人的店铺，满目的色彩炫人眼球，但是他没发现，在某个角落，糖果雪山那色彩纯净的粉嫩开始消退，变成了暗淡的灰白。
……
“欢迎光临，请问……”他看向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灰色风衣，下颌线紧收，一张面容冷峻严肃，像是冬日寒雪，那双眼睛好像摄人心魂，另外两个头也一样。
感觉有六道冷硬的目光注视着我，身上有些压抑，心脏在不停的加速跳动，耳边出现了细小的嬉笑声。
我看向来人，微笑回应，“请问先生，有什么……啊！”我见到他突然拿出一把斧头砍向我。
我惊恐后退。
他的另外两个脑袋也看向我，那眼神里的目光像是在享受狩猎虐杀的乐趣。
他要杀我，我不认识他。
他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我新进回来的克尼亚玫瑰！！！
我怒瞪着他，但是我没胆量去阻止他，他就像一个破坏狂一样，肆意的砸碎我精心呵护的宝贝。
可我害怕，我太胆小了，我怎么会……又变的胆小？
好像有人说过，他会保护我，他会永远站在我的身后……他是谁？
我怔愣着，我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感觉我忘记了好多的事情，我忘记了什么。
我忘记了谁？
巨大的打砸声将我拉了回来，破碎的玻璃瓶，散落一地的包装纸，以及凌乱不堪的花。
不该是这样，不是的。
这是梦对不对，这是梦！
然后我就看到，那个人扭过头望向我，六只眼睛闪烁着慑人的红光，我后退一步瘫坐在地上，不管玻璃碎片扎到了我的手掌，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血液流出刺痛了我的双眼。
这是梦，我在梦里，我忘记了什么。
白……白色？不对。
白天，白光，白点……到底是什么？
我的双手颤抖，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三张人脸逐渐变成了三张鸟的脸，尖尖的鸟喙在灯光下惹人发寒。
我突然抬头，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白露。”我的声音很轻，轻的一阵风就能把我吹走。
但是，现在不会了。
只见那人一只尖利的爪子向我抓来，身后的尾羽疯狂的向上扬起，我大喝一声，“白露！”
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敢看，我好害怕。
我喊出了一个名字，它叫白露。
十二节令·白露
夭矫的身姿宛若灵山神犬一般，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此刻化作利剑看向对方。
周身环绕的白金色云带飘摇不定，抚上第五城的手臂，又轻轻地滑落下去。
修长细瘦的身躯带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好像即便深处霜寒也能温暖周身。
“汪！”
一声犬吠将第五城拉回了现实，那三头鸟人此刻完全变化，巨大的身形在一瞬间暴涨开来。
撑得几乎占满了整个店铺，花瓶泥土翻滚一地，散乱不堪。
第五城看到，在那个角落，那些本该颜色艳丽粉嫩的花束，全都变成了暗淡的灰白色。
只见那三头怪鸟脚踩着灰白色的一角，那嘶鸣声立刻放大，嘴里一排一排的尖牙泛着冷冽的寒光。
第五城大声喊叫，白露凭借着灵巧的身姿躲过一只鸟喙，后腿蹬在了鸟的脸上。
白露借力横飞，怪鸟不依不饶，一只长手变成了巨大的翅膀，将白露压了下去。
第五城双目圆睁，不知所措，他感觉这不对，但是到底哪里不对。
三头怪鸟撑破了店铺，房子被掀开。
不对，二楼呢，怎么是房顶？
漆黑的幽暗在下一刻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第五城跑过去抱住了白露。
白露的眼神此刻有些迷茫，它伸出舌头舔了舔第五城的脸颊，一点灰白出现在他的云带上。
没人注意。
好黑，外边好黑，里面也好黑，隐约间第五城看到了一个女孩。
她很小，估计只有四五岁，第五城看不清她的脸，他只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黑色的羽绒服上好像是被染上了什么污渍，但是看不清，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是谁，我怎么了，我在害怕，我在……哭？”第五城摸到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咸咸的苦苦的。
我为什么哭？
她消失不见，转眼出现的是另一个自己。
第五城看到了，他在暴怒，他非常的暴躁，他想要把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撕碎。
包括自己。
他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一瞬间的清明，转而就被直上的烈火吞噬掉。
第五城很奇怪，他在生气，还是在……恐惧？
第五城不懂，但也没人让他懂了，怀里的白露人性的再一次舔了舔自己的脸。
第五城低头看向它，却见到一只灰白色的后腿以及大半褪色的云带。
淡金色已经成为了白点，被灰色包裹。
白露仰天犬吠，带着的感情激烈到第五城想要流泪。
它消失了，变成了白色的光点。
第五城的怀里什么都没有。
“不对，全都不对，这一切都不对，我在梦里，我在梦里面！”
三头怪鸟消失了，但是第五城感觉他还在。
他听到了外面的轰鸣声，剧烈的爆炸将第五城的耳朵炸的刺痛不已，晕头转向。
外面发生了什么？
对，黑暗裂出了一道小口子，那里天光大亮，爆炸的声响接连不断，第五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是谁，他……
碎裂的黄金碎片四散而飞，但是第五城看不到。
“你甜蜜的醒过来啊！”黄金暴喝的声音传到了第五城的耳朵里。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他是谁？”
我好像认识他，他是谁，他叫……黄金？
第五城被困在了里面，他敲打着，但是无尽的黑暗里没有任何回应。
黄金，白露，还有……载光？
第五城认识他们，他很熟悉。
可是他突然的停下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他’再次出现了，但是变成了小孩子，只有四五岁的年纪。
但是第五城知道，这是‘他’，也是自己。
“你在干什么？”第五城问道。
‘他’没有回话，只是木愣愣的站着，那视线飘向了远方的黑暗。
黑暗中有我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