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她是末世里的Augenstern（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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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笺将纸片人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
如瀑的发丝披在肩上，脸色也微微泛着不正常的灰白，唇瓣失去了血色，像是一具死气沉沉未上妆的玩偶一样。
银色的瞳孔浅浅淡淡，看着上方灰蒙蒙的天空，乌云似乎已经在头顶酝酿，迟迟不落下雨来。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之内，乌云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一下子，灰暗笼罩了整片天空，楼底下是暴动兴奋的丧尸。
“嗬嗬……”
“嗬嗬……”
像是在为这个满目疮痍的家园欢呼，为它即将到来的巨大改变雀跃，从来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画面，有种深渊一般的窒息感。
他们没有意识，身上溅满血迹，破烂的衣服挂在身上，手臂上，大腿上，可能都没几块好肉，随处可见的破败肢体腐烂生蛆。
肥大的肉虫也跟变异了一样，放大了好几倍，看着就让人作呕。
这幅场面，像是世界毁灭的前一秒。
人类花了万年建立起来的文明，在法则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
撒甘露，万物生。
覆掌下，寂无声。
凌乱的风像是刀刮一样吹着，吹起她的发丝，纯白色的衣裙猎猎作响，她的眼里倒映着整个灰暗的世界，看起来似乎有些空洞。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晕倒在地上的人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女孩闭了闭眼。
“小哥哥？”
方晶晶还没完全睁开眼。
“卧槽？”
方晶晶完全睁开了眼。
她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眼前纤细的小腿。
女孩微微侧身，瓷娃娃一般死气沉沉的小脸映入方晶晶的视线。
她唇瓣一颤，“小哥哥……变丧尸会变性的吗？”
陆笺：“……”
她无语了。
“不会，我是女的。”她抓了抓自己被吹起来的头发，但是手里没皮筋。
方晶晶看饭下菜，立刻从手上薅下皮筋给她。
陆笺赞许地看了方晶晶一眼，用皮筋把自己的头发梳成了马尾。
“那么现在……”陆笺用指甲划开了自己的手指，血珠从伤口里渗出来，准备喂给她。
方晶晶诚恳地道，“小姐姐，你喜欢女人吗？”
弯一下而已，她向来也不是什么直女。
遇男则直，遇女则弯，什么人设，强撑罢了。
早在她狂刷美女视频的时候，她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陆笺：“……张嘴。”
张嘴什么？接吻吗？来吧美女姐姐！
方晶晶乖巧地张嘴，几滴血就被喂进了她嘴里，下一秒她就被陆笺打晕了。
方晶晶：“……”
老婆，西湖是我的泪水啊，我的口水流成了太平洋啊，我管你是男是女啊，你别在意世俗的眼光就地和我在一——
晕了。
天台风大，温度凉，丧尸体温本就不高，陆笺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于是她决定在这里待着，感觉随时都能看到楼下丧尸的动静。
剧情里也没说红雨什么时候下，那就在露天的地方等着。
陆笺把方晶晶扔一边，撕下自己的裙子，扯开，尽量拉扯的长一些，把方晶晶严严实实捆起来。
然后闭了闭眼睛，靠在天台最外栏那里，似乎是在休息。
……
白天和黑夜似乎没了明确的分界线。
她一直很清醒，也睡不着，就闭着眼睛和柠七聊天。
一个小时。
方晶晶动了。
两个小时。
她开始出现了丧尸特征。
三个小时。
她似乎异常痛苦。
四个小时。
如果不是她被陆笺绑着，可能已经开始自残。
五个小时。
她的嘴里人类的语言和丧尸的声音交错。
六个小时。
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陆笺站起身走过去，蹲在地上，白裙坠在地上，染了点灰尘，她的手戳了戳方晶晶，拧眉歪头，“死了？”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可能没成功，再去抓个人类得了。”
她刚站起身来，地上的东西就拱起屁股像毛毛虫一样挪动了几分。
“嗬嗬……”应该成功了吧……
方晶晶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扭动的姿势，让陆笺想起了刚来这个世界遇见的求爱哥。
九成九的像。
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拿花。
倏地，乌云的那头打下了一道雷。
“轰隆——”
世界都被白光一闪。
紧接着，血红色的液体从乌云中缓慢渗出，坠落下来，掉到了陆笺的手臂上，竟然被灰白色的皮肤缓缓吸收。
陆笺抬头望着天。
红雨来了。
她任由红雨打在自己的身体上，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似乎骨骼都开始发疼，她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根本看不清东西。
她觉得身体内异常地热，像是吞下了火焰一般，由内而外地开始灼烧。
陆笺靠在天台的栏杆上，喉咙里发出了有些压抑的喘息，铺天盖地的压力似乎阻隔了空气一般，让她喘不上气来。
再看方晶晶，疼晕了。
红雨落在地面上，像是被稀释过后的血液。
地面上的丧尸一个接一个倒地，像是死了一般堆叠在一起。
就连陆笺感受着身体里那股剧烈汹涌的能量，都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过她没阻止，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开始睡觉。
托这一场红雨的福，她到这个世界总算睡了一觉了。
意识消失之前，红雨已经笼盖了全世界。
死气沉沉的世界，没有传说中的救世主。
……
陆笺这一睡就睡了三天。
柠七每天无聊的记着时，也在观察红雨的变化。
雨还没停，但是空气莫名清新了些许。
陆笺睁开眼睛，睡眼有些惺忪，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从地上坐起来。
身上已经没有了疼痛感，反倒像是拥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她打了个响指，手中心升起细碎的冰晶。
陆笺：“……？”
冰系？
原主的异能不是火系吗？
她有些讶然，但是没多想。
现在红雨打在她身上，对她来说不过普通的雨滴一样。
方晶晶还没醒，陆笺翻过栏杆，从九楼跳了下去。
身体比之前灵活了不少，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像是一个正常人一般，唇瓣泛着浅浅的樱粉色。
她跳跃在楼顶，最终缓缓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