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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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连忙向冯磊表示歉意：“实在抱歉啊小兄弟，我这有点急事需要江经理帮忙。”
冯磊装作不乐意的样子看着江伟：“我这钱都花了，酒都开了，喝到一半你要走，过分了吧，不喝完不准走哦。”说着伸手把江伟拉了回来。
老张一看这情形急了，江伟赶快安抚起老张：“张总啊，你看要不我先跟我这个兄弟喝完再去你家，毕竟这些酒挺贵的，我这兄弟花了两千多呢。”
冯磊正吃着鸡米花呢，这话一出差点给他噎着了，心想这江伟可真敢说，不到五百块钱的东西愣是给他说成了两千多，人才啊。
老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二话不说掏了一千块钱塞到冯磊手上：“小兄弟，真的对不住啊，这里有一千，你先拿着，就当是补偿给你的，等我这事处理好了，找一天我请你们吃个饭好吧。”
冯磊还没反应过来，江伟拍了拍冯磊的肩膀装模作样的说道：“兄弟，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吧，我先去处理下老张的事，改天我们再喝吧，好吧？”
冯磊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先到这里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等他的事结束了我们再接着聊我们的事。”冯磊和江伟起身收拾东西，然后跟老张一起走出酒吧。
他们坐着出租车来到了张总家，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小伙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其中一人冯磊看着有些面熟，仔细想了想，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唱歌的周军吗？原来他们口中的那个周总是他啊，这又是什么情况？
江伟进去以后连忙上前打招呼：“周总啊，实在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你看这事闹的，这么晚了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周军坐在沙发上都没起身，只是瞥了一眼他们：“江经理，当初也是你打包票我才借钱给他的，这都逾期几天了？别说本金了，我连利息都没收到，大半夜的还害的我跟我兄弟跑过来，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江伟赶快陪着笑脸：“是是是，都是小江办事不力，让周总你难做了，不过总周你放心，来的时候我已经骂过他了，只是你也体谅一下，老张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困难，人家还没给他结账。”
周军冷哼了一声：“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困难，我不困难？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到期还钱，现在跟我说有困难了，当初干嘛去了？”
江伟叹了口气：“周总，千错万错都是小江的错，你看你再宽限个两天好吧，等他结了账以后我立刻让他把钱给你。”
周军气的脸都红了：“还宽限两天？这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我的钱不要成本的？按合同他已经违约了，这违约金怎么算？”
老张连忙说道：“周总啊，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这人家不给我结账我也没钱还你啊，违约金您看能不能不收了？”
周军点了根香烟：“要我宽限两天，违约金也不想给？你当我是什么？这合同写着好玩的是吗？”
气氛一下紧张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周军说道：“这样吧，如果你现在还钱，这违约金我就不收了。”
老张急的说话都颤抖了：“周总啊，我现在真没钱还你，要是有钱我早就还你了。”
周军气笑了：“还想好，还想巧，还想马儿不吃草，哪有这么好的事？”
江伟走到周军旁边坐下：“周总你看这样可以嘛，你再宽限他两天，违约金少算点吧，毕竟老张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有难处，你体谅下好吧。”
周军抽着烟说道：“那行，违约金你打算让我怎么少算呢？”
江伟把老张拉到一边：“老张，这违约金不给是不可能的了，你看你能给多少，你给我个数，我来帮你谈。”
老张左右为难，挣扎了一会说道：“百分之二十太多了，去一半你看可以吗？”
江伟犹豫了一会为难道：“好吧，我来试试吧，但是不一定能谈成。”
老张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激动的说：“谢谢江经理了，你谈谈看吧，不行也没事。”
江伟坐到周军旁边给他点烟：“周总啊，这样吧，你宽限他两天，违约金他认一半，你看怎么样？”
周军没好气的对着江伟说：“打发要饭的呢，我不要违约金好不好，不是你的钱你不在意，要不你帮他把钱还了，这违约金我就不收了。”
江伟苦着脸说：“周总啊，我哪有钱啊，我就是个小业务员，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这样吧，等老张还完钱给了违约金，然后请你嗨皮一下怎么样。”
周军还是不松口：“有钱我不知道自己去嗨皮，要他安排什么。”
双方僵持不下，周军和那个小伙子坐在沙发上抽烟，他们一点也不着急，大不了今天就住这里了，反正有租赁协议，就算客户报警也没用。
江伟叹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这样吧周总，你宽限他两天，违约金收一半好吧，然后我请你嗨皮下，你看行就这么定了，不行的话我也不说什么了，咱俩这交情也就到这了。”
周军没有理会江伟，他看向老张：“你说有什么用，他同意才行。”
江伟赶快朝张总使了个眼色，老张连忙点头：“这违约金我给一半，两天后我把钱还给你。”
周军旁边的那个小伙子赶快拿出纸和笔递给张总，补了一个手续以后周军对老张说：“我们大老远的跑来一趟你不要把我们的费用报销一下吗？”
老张愣住了：“什么费用啊。”
周军笑着说道：“我们打车过来不要钱的？吃饭不要钱的？我们加班来处理你这个事不要钱的？”
老张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多少钱啊？”
周军念叨着：“打车加吃饭加加班费给个两千吧。”
张总一脸的苦楚：“啊，两千？怎么这么多啊。”
江伟实在看不下去了：“周总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两千也太多了吧，就一千你看行不行。”
周军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行吧行吧，你给一千吧，但是两天后一定要把钱还了，不然可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张总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兜里掏了一千给周军，拿了钱以后周军带着那个小伙子离开了。
“张总啊，我今天可是全力帮你，你可不要让我难堪，两天后能还上吧。”江伟抽着烟问老张。
老张此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今天谢谢你了，等这事处理完了我请你和这位小兄弟出来坐坐。”
江伟站起身：“行吧，你先忙吧，我们也撤了，千万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了，不然我可真管不了了。”
老张也站了起来：“放心吧，不会了。”
告别了老张以后，江伟和冯磊下了楼，刚出小区没走多远就看到周军靠着墙在那抽烟，此时冯磊的脑袋还是晕晕的，他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没看懂。
“另外一个人呢？”江伟上前问道。
周军从口袋里拿出香烟递给江伟：“给了二百块钱走了。”
江伟接过香烟给了冯磊一支：“现在去哪？”
周军收回香烟：“你们不是要按摩吗？一起去啊。”
江伟笑了笑：“那走吧，你车停哪了？”
周军指了指前面然后带着他们往前走，上了车三人找了家洗浴中心。
在车上聊天的时候冯磊才把整件事弄明白，老张是江伟介绍给周军，钱是他们两人一起借的，只不过表面上都是周军的，为的就是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好处理，而且还能赚点零花钱。
刚才在老张家他们就是在演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最终目的就是想多赚点钱，跟周军一起来的小伙子就是个临时演员，给个二百出场费就行。
不听不知道，这中间的道道太多了，这两人简直就是导演和编剧啊，不得不佩服他们，太会玩了，这一套套的让人真是想都想不到。
刚到老张家的时候，冯磊还真以为他们两个因为客户的事会闹掰，搞了半天这都是事先排练好的，可怜的老张还蒙在鼓里呢。
不过冯磊很快也就释怀了，这个社会发展到今天，谁又不是在别人的算计中呢？哪有那么多的真实，不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美丽谎言嘛。
老板给员工画饼，员工就给老板讲故事，销售给顾客做心理建设，顾客就跟销售玩货比三家，别太当真，不然你会被骗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冯磊听了江伟的建议，他把信用卡里的钱套出来放，一开始他也没有太上心，可是借这种钱的人居然这么多，一个星期放出去四笔，这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业绩，距离主任竞聘可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如果还完不成的话，那就只能等下次机会了，也许是明年，也许是后年。
钱这种东西，如果得来太过容易，你就不会珍惜，就像现在，冯磊跟着江伟放贷，第一个月就赚了两万多，拿到钱的那一刻，他心里乐开了花。
“怎么样？开心不？”江伟看着冯磊问道。
“我去，赚钱怎么能不开心呢？”冯磊随手将两沓现金塞入包中。
“这只是开始，慢慢的你会赚的更多。”江伟点了根烟说道。
“说吧，今晚去哪消费，我请。”冯磊很大气的说着。
“这样啊，那就还去上次那个会所，今天我一定要把那个姑娘带走。”江伟笑呵呵的说着。
“走着。”说完冯磊和江伟起身离开。
......
出来玩了几次以后，冯磊渐渐的有些沉迷其中，这种灯红酒绿的生活，他太喜欢了，只要钱到位，服务绝对到位。
每天醉生梦死，导致他失去了这次竞聘的机会，不过他没有因此而沮丧，反而是玩的更加疯狂，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酒吧或者会所玩，一天不去就浑身难受。
他的收入根本无法支撑他现在的消费，赚的没有花的多，之前的积蓄已经被他挥霍一空，好几张信用卡也刷光了，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一开始江伟还没有注意到这些，可是慢慢的他发现不对了，想要阻止的时候才发现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想把自己玩死是吗？”江伟指着冯磊的鼻子破口大骂。
冯磊这时终于意识到了危机：“哎，一时没收住。”
“现在好了，钱都给你糟蹋完了，还欠信用卡四十几万，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还？”江伟看着冯磊质问道。
冯磊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想办法还。”
“想办法还？你能想到办法银行就不会打电话给我了，信用记录黑了是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吧。”
“我知道，不行我跟家里人商量下，让他们借点钱给我，先把信用卡还了。”
“然后呢？你再去潇洒？如果你家里拿不出来这个钱怎么办？毕竟不是个小数目，他们老两口拿着自己的积蓄帮你还风流债，你觉得合适吗？”
一句话怼的冯磊哑口无言，虽然难听却是事实，冯磊知道江伟说的没错，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不然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就应该给你个教训，谁让你瞎作的。”
冯磊陡然站起身：“行，你不用在这说风凉话，我自作自受，不劳你操心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好吧。”说完冯磊摔门而出。
江伟站在原地气的全身颤抖：“行，你自己解决，到时候别来求我，还有别再让银行打电话给我了……”
两人不欢而散，冯磊像个游魂一样走在大街上，他当然知道江伟是为他好，只不过被人这么说，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
江伟这边也是气愤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自己做错事还不让人说，甚至都不觉得做错了，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自那之后，他们两个就像陌生人一样，在公司的时候，两人连句话都不会说，上班的时候都不会坐同一部电梯，下班后更是没有任何交集。
冯磊每天接着银行的催收电话，这时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孙子，面对银行他只能不断的说着好话，让银行尽量宽限一点时间，他自己这边也在想着办法。
每天这样疲于应对，搞得他心力交瘁，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差到极点，心情也是越来越烦躁，感觉所有事都在和他对着干。
这样也导致他的业绩严重下滑，杨主任找他谈了好几次，依然没有什么起色，眼看着他连考核都过不了，杨主任即使不忍心，也不得不选择放弃他。
冯磊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心中一阵懊恼，再想想最近这些天，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