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那肯定是枕边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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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元清,像他这种龌龊的人根本就不懂!
一辈子处男怎么了,他愿意!
他乐意!!!!
澜聿恨恨地喝了口热茶,今天他不准备饮酒,别回去一身酒气熏着褚亦棠。
酒过三巡,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席间众臣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元清在宴会上忙得很,一会儿跟这个敬杯酒一会儿跟那个扯两句闲话,转来转去也不嫌累。
他跑了半场,回来歇歇脚,刚咬了个樱桃叼着,他就在第三阶瞥到了一个很眼熟的身影。
他松开樱桃,不可置信地使劲搓了搓眼,妄图证明刚刚看到的是错觉。
元清慌忙去拍弘燃,拉着他看:“你看,你看那是谁!”
弘燃喝了两杯,但眼神还算不错,他定睛一瞧,瞬时倒抽一口冷气,舌头都不直溜了,说话都费劲。
“澜聿,他知,知道吗?”
“废话他知道的话能让上神坐在那儿吗?”
弘燃脸更白了,元清想提醒澜聿,可澜聿坐在他斜对面,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跑过去说这事,再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澜聿非得杀了他不可。
他左思右想,捡起一个果子,瞄准澜聿,“嗖”地砸了过去。
澜聿冷不防被他砸中,看着膝盖上咕噜噜滚落的鲜红果子,澜聿怒从心头起,扬手就想用十足的力道把果子掷回去砸穿元清的头!
元清冲他死命努下巴,弘燃也在巴巴地瞅着他,让他往下面看,
澜聿暂且按下怒气,循着元清指的那处去看。
却见褚亦棠正端坐在下方,穿着藕荷色的衣衫,倚在桌案上,以手支额,偶尔与邻座的人交谈几句。
他心空了一瞬,顾不得众目睽睽,霍然从座位上起身,直奔第三阶而去。
这一举措看愣了不少人,元清弘燃也傻了,他以为澜聿怕褚亦棠暴露身份,费尽心思偷偷提醒,澜聿倒好,这样大张旗鼓!
褚亦棠还在听长淮说澜聿的事,说到他桃山读书被一堆女学生追着送花那段。
光线倏然被垄断,他懒懒抬起颈,见澜聿就在他身前,红衣艳绝,墨色瞳孔中正映着他的面容,唤他时也急切:
“阿棠!”
“怎么来了也不来找我,还穿得这样单薄,外面多冷啊。”
褚亦棠向后推了推椅背,缓而立身:“我随长淮仙君一道来的,来时你不在。”
他又离近了些,垂下眼,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和澜聿说话:“我是想来接你回去的,可我找不到路。”
澜聿自责得要死了,他忙捡起落在扶手上的斗篷给他披上,又向他伸出手。
“阿棠,去上面,好不好?”
下面人太多了,瞧不见褚亦棠他心慌。
褚亦棠微怔,澜聿向他递手时太过坦然,甚至连所谓兄长的敬称他都省了,口口声声地唤他阿棠,水到渠成一般的泰然,毫不避讳。
澜聿仿若冰泉下流淌的滚烫热流,穿过湍急的流水,赴他而来,交融难分,也无权衡利弊之分。
少年目光炙烫,在万众下太惹眼,也太直白了,惹得人心悸。
他光明正大,倒显得褚亦棠临阵脱逃。
果酒的效应来得太慢,他莫名地有些燥热起来,从袖下探出手,覆在了澜聿的温热掌心,执手相牵,毫无罅隙。
澜聿回扣住他的细白五指,撇开桌案好让褚亦棠能从中绕出,也不忘和长淮致谢,谢他领路。
褚亦棠吁出口浊气,心跳如擂鼓。
褚亦棠啊褚亦棠,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陛下饮酒多了,有些醉意,阶下众人交谈声戛然而止,内侍附他耳边说明缘由:“澜聿大人去阶下领了个人来,这会儿带着往座席来了。”
“领的谁啊?”
“眼生着呢,似没在天京见过。”
陛下把酒杯一丢,直起身,顺着阶延伸出去看:“是哪个新来的女仙吗,是不是他上次说的那个啊?”
澜聿堂而皇之地领着褚亦棠回了自己的席位,好在桌案宽敞,多容一个人也不拥挤,他先安顿褚亦棠坐下,又传人另抬了把座椅来。
褚亦棠被他护的很好,一直侧着身,陛下也瞧不清,他伸长了脖子够着看,褚亦棠坐下了他才看清澜聿带上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陛下目眦欲裂,身子失去支撑陡然一歪,险些滚下尊位,惹得又是一拨人往他这看。
让褚亦棠坐他下面,澜聿是真不怕折他的寿!
内侍状若无事地搀了他一把,陛下才觉到失态,佯装镇定,不能在褚亦棠面前发澜聿的脾气,只能背着他冲澜聿破口大骂做口型。
澜聿装瞎,老头子气急了,颠过来倒过去骂的不过也就是那几句。
无非是什么臭小子兔崽子害死我了看我打断你的腿这一类。
老头子见他不理会,只能传灵给他:
“臭小子你不早说!!你想我早死是不是!!”
“神君不在意那些,他乐意和我坐一起,你别管了,老实坐着吧,你还想让他上去坐你那个位置不成?”
陛下气倒,为了填补内心的惶恐,朝褚亦棠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澜聿从旁解释:“老头子是想让你不要怪罪他,他不知道你来。”
褚亦棠回看一眼,道:“无妨,我本也不想兴师动众的。”
澜聿耸肩,提筷给褚亦棠夹菜吃去了。
满堂朝臣在下面吵得都快翻天了,其中以长淮周围为重灾区,一窝蜂的人挤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
在慈云会见过褚亦棠的是不少,也都知道他是澜聿的兄长,可今天澜聿这一遭属实是让他们有些看花了眼。
“那不是澜聿仙君的兄长吗?”
“是啊,是兄长啊,在鸿慈山时我时常见的。”
“我呸!一群睁眼瞎,那能是他兄长吗,你同你家兄长能如此兄友弟恭?”
久不言语的慕善突而冷笑,插了一句:“说是兄长,还请各位都仔细瞧瞧,澜聿仙君同他那个兄长,长得可有半分相似?”
“嚯!”
大家顿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就说澜聿怎么平白无故冒出个兄长来,都这么多年了也没听闻的事,原来是个幌子。
再一瞧澜聿和褚亦棠,褚亦棠不似澜聿那般俊美得近乎锋锐,他眉眼疏淡,气韵如清风霁月。
作喻的话,澜聿就好比艳色瑰丽的牡丹,褚亦棠就是幽然清丽的寒兰。
按理来说澜聿这样的姿容,站他身侧,是极难不逊色于他的。
可褚亦棠也是容色出尘,二者比肩,不仅不觉违和,反而相得益彰,浓淡有序。
又有人发问:“那不是兄长的话,能是澜聿仙君什么人呐?”
“傻啊你,不是兄长澜聿仙君还那么紧着他,肯定是枕边人啊!”
“对对,前些时候澜聿仙君拒了陛下的议亲,找的说辞不也是他有心上人才不愿成婚的吗。”
“竟不知澜聿仙君原是好男风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好男风也不是见谁都喜欢的,这澜聿仙君眼光真是高,就这样的,万年是再难找第二个了,搁你你不心动?”
可怜的长淮被扯得东倒西歪,被迫承接了许多爆炸性的消息,惊觉那个睁眼瞎原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