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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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姥姥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姥，买糖。”

走到巷子口的小卖部，我摇摇姥姥的手示意她给我买糖吃。

“不是说你乖乖在家才给你买，你都和我跑出来玩儿了，还吃什么糖啊。”

姥姥一脸嫌弃的看着我，明明刚才还在为我鞠躬的事儿感到高兴，现在就开始嫌弃了。

“吃糖！”

我笑着拉着姥姥就往小卖部里冲。

“这个，姥！回去给哥哥们分！”

我进去之后就拿了一包水果糖，够我们几个小的吃好几天的了。

“你这孩子。”

姥姥表面上虽然还是嫌弃我缠着她买糖，可还是从兜里掏出钱递给阿姨。

我朝着姥姥笑，蹦蹦跳跳回家。

“怎么样？都处理好了？没什么事吧？”

姥爷在门口就听见我嘻嘻哈哈的声音，着忙出门迎接。每次姥姥出门给人看事儿，姥爷都在家里担心。他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他只是担心姥姥出事儿。

姥姥脱了衣服顺便给姥爷今天发生的事儿，不免表扬了我一下，让我的小尾巴翘在了天上。

“这玖涌也不是个东西，不是一家人了，可按照你的岁数他理应叫你一声姨。”

姥爷一听没什么事儿就开始“声讨”我爸的所作所为。

“也不怪嫄上去呛呛他。”

姥爷鼓励的看着我，他觉得我做的对。

我正准备给姥爷讲述我的“事迹”，姥姥就把我的话打断了。

“嫄，和我进来。”

这时候的姥姥，和在门口给我买糖的姥姥完全不像一个人。每次姥姥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我做错事了，可这次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和姥姥一起跪在堂口给老仙们上香。

“谢谢老仙这次对弟马菓荛的帮助，才让弟马和村子里的村民平安渡过。”

我学着姥姥的样子，她上香我也上香；她磕头，我也磕头。

“嫄，知道姥姥为什么要你进来吗？”

姥姥起身看着我，她没让我起来，我知道她有话要对我说。

“是要嫄谢谢老仙们的帮助。”

我想了想，看着姥姥回答。

“这只是一方面。知道另一方面是什么吗？”

姥姥问我，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因为你今天和你爸抬杠了。他虽然冲撞了姥姥，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和他说话，他是你爸。”

姥姥的本意就是要教我善良，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我这样。

“可是姥，上次因为挖井的事儿他就说你。这次他还这样，可是你教嫄的是知错就改。他明明都知道错了，大家也告诉他他错了，他还这样就是不对的。”

因为年纪小的关系，我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错了，错了难道不应该被指出来吗？

“因为玖涌是你的爸爸啊。他有他不对的地方，他不对的地方别人可以说，但是你不能说，毕竟你是他的孩子。”

姥姥耐心的解释我的疑问，可我还是不理解。

“姥，为什么我是他的女儿我就不可以说他的错误呢？姥爷随地吐痰不对，二哥会说姥爷，而且姥爷也改了啊！”

我的脑子里真的充满了疑惑，为什么大人可以说小孩子犯错，而小孩子不能纠正大人的错误呢？

明明孔夫子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认识到错误改正不就可以了。

姥姥听了我的话愣住了，随后朝我露出了笑容。

“我们嫄长大了，知道反驳姥姥的话了。我们嫄说得对，只要是错了就应该被指出来。”

小时候我并不明白姥姥为什么要把我叫到堂口说这件事，在我家堂口是个非常神圣的地方。

现在想想，那是一个老人对年轻人的期盼。我姥想着，我爸和我妈离婚是他们俩的事儿。她想我和我爸的父女关系能被修复，可是啊，姥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永远修复不了。

姥姥拉着我的手走出堂口，我回头看，我看到姥姥大堂的人马都在对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