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好意思,我要捡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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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晨在甜品区夹了几样慕斯蛋糕到盘子里，信步走向一旁的独立沙发。
杨琳今晚作为女主角，一身珠光宝气，热闹的切蛋糕环节，她被一群亲友簇拥在中央，双手合十，正站在蜡烛面前许愿。
蜡烛被寿星吹灭后，慕斯晨听见耳畔传来的欢呼声和掌声，她目无神色的扫了眼那些同她格格不入的画面，整个人的状态十分心不在焉。
这种社交场合，她越来越不喜欢了，倒不如懒在家里翻几本书来的舒坦。
慕斯晨敛过眼睑，蛋糕化在舌尖后，也有种食之无味的感觉。
她放下托盘，拿出手机。
这一年，唐朝的微信几乎快要被她翻烂，可空无一物的朋友圈，加之那些一条条早已滚瓜烂熟的旧消息，并不能带给她任何心灵慰藉。
她指腹在屏幕上点着，点出同大老板的二人群聊。
半年前，她曾找了工作的理由，尝试给他发过两条信息，怕他看不见，还特别把他@出来。
可唐朝，并未回复……
时间，便也这么定格在那里。
慕斯晨知道，他当初是抱着心怀不甘离开的。
甚至……对她的所作所为很生气，或许，还有怨憎吧。
所以，唐朝走的时候，才会那样干脆，谁都没有通知，谁也没有机会去送行。
之后，就真的人间蒸发了。
英国那边，君悦要入市，贾特助也早就得了机密文件被派遣到那里，兴许只有他才是现目前唯一可以联系到大老板的人。
但是贾泽川并不清楚唐朝的病情，慕斯晨也不可能去问他。
慕斯晨将头埋得很低，目光直勾勾盯着再也不会跳出消息的对话框。
唐朝那么生她的气，气她用自己的性命吓他，气她非要将他赶走，气她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就算他有一天真能载誉而归，也不可能再主动找她了吧？
要不然，他为什么这一年要把自己封锁起来，连至交好友都不联系？
唐朝同她别离的那晚，心是碎的，她知道。
慕斯晨咬紧下唇，呼吸都带了些不顺畅的沉闷，她大拇指一个劲儿在屏幕上拨动着，直到头顶的灯光光束，被罩下的一片阴影遮挡。
慕斯晨仰起脑袋，对上唐淮一张俊脸。
男人背光而立，表情明辨不清。
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几眼，慕斯晨收回视线，权当他透明。
唐淮兀自坐到她斜侧那张单人沙发上，双手的掌根交叠着撑住手杖，男人静默少顷，淡声道：“你瘦了。”
慕斯晨垂着眸色，随意翻动手机，嘴角冷淡的勾起讥诮，“拜你所赐，唐二少。”
“对不起。”
许久后，她听见沉默一会儿的唐淮，很低的说出这三个字，男人顿了顿，又道：“我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慕斯晨唇边的讽刺增大，“你赢了，你是一个胜利者，听说现在唐家名下不少家公司都交给你在打理，连海外的多家分公司，都快划到你唐二少名下，恭喜啊。”
唐淮左手紧扣住右手的手背，他用力握了下手杖的龙头，“我赢了吗？不，我输了。”
慕斯晨这才侧眸看他，“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沛城已不再是唐三少的天下了，而是你的。现在你唐家二公子，走到哪里别人不卖你三分薄面？你的能力跃居唐朝之上，他是废材，你是王者，私底下不乏会有质疑吧？质疑为什么唐门不干脆全都交由能力强的二公子管理，非要偏心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儿子？宁愿将废物小儿送去国外深造，也不愿直接让你坐拥唐家的整个天下。”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唐淮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上的起伏，她的一切反应，似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男人只是轻叹口气，旋即自嘲一笑，“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争什么，之前是想要权，后来是想要你，现在，唐家需要我的时候，公司一个个都扔到我手里，可实际控股人，还是握在唐湛天手中，争夺半生，权也没有，你也没有，可我好像又什么都不缺，钱财不缺，名利也不缺，到头来居然发现，竟是缺了一个可以知冷知热的枕边人。”
“那个枕边人，永远不可能是我。”
“是啊，我早该明白的。”唐淮扫了眼热闹非凡的生日宴，他生来就活在不见光的暗影之下，如今一步步踏入光明，却发现，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潮湿的地方待久了，站到阳光底下，反而会冷，“唐朝这人，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他有家人，有高贵的身份，最主要的，有你。”
停了一停，唐淮凄凉笑道：“我以为他离开了，你就能顺理成章变成我的，试过结局才知道，他走了，你的魂也被他带走了，他若不回来，你也不会回来了。”
他说：“阿晨，我输了。”
说完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沉默到时间一点点流逝，心中郁结难消，唐淮才缓慢的借着手杖的力，站起了身，“阿晨，我真的……很对不起。”
慕斯晨随男人的动作抬起头，她没有说话，只默默看他。
唐淮安静的注视她好一会儿，这才提起右腿，不紧不慢地朝门口方向而去。
一旁的阿坤连忙走上前，将唐淮的外套，重新披到男人肩上。
杨琳捧着现切的蛋糕，待到分发的差不多之后，她举步往慕斯晨这边送来一块儿，“聊什么呢？把我今晚最重视的嘉宾都聊走了。”
慕斯晨接过她手里的生日蛋糕后，道了声谢谢，“没说什么，好像是把一些事情，讲开了。”
杨琳挑了挑描过的眉毛，她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裙，身材高挑的站在慕斯晨面前，精心的打扮，跟个仙女儿似的，“喂，这男人，你真不要啊？”
慕斯晨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由轻笑下，“吾家有夫。”
她说着，还将自己戴在无名指上戒指晃了晃。
杨琳见状，眼角凝起如烟笑靥，“那不好意思，我要捡漏了。”
“杨总，您请便。”
杨琳望向唐淮消失的方向，“可这男人是个冰啊，就是不知凭我杨大小姐死缠烂打的本事，需要多久时间才能一点点将冰山融化？”
慕斯晨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加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