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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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长廊中一时只剩下两人,雪窸窸窣窣地下着。
荼溟开口打破沉默:“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苒清为什么要吸收禁地之力?算我求你了!”
叠溪伸手接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中融化,一字一句道:“是为了你。”
“他本可安享余下不多的时光,但,你回来了,也就昭示着那个人出现了,人间灾祸将至。”
“他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想在生命结束之前了结这一切,让你同夜止在太平盛世中无忧无虑的活下去,带着他的祝福。”
叠溪话到最后已经哽咽,红着双眼,挥拳揍向荼溟的脸。
荼溟没有闪躲,身体踉跄了一下,硬生生受下这一拳,口腔内瞬间溢满血腥味。
他伸手接下叠溪又袭来的一拳,朝雪地中吐了一口血沫,声音嘶哑道:“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
“苒清的母亲是我义妹,我当然有资格教训欺负我外甥的人!”他永远无法忘记,踏入禁地之中看到沐昭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荼溟怔愣,猝不及防地被他一脚踹在肚子上,后退数步。
单膝跪地,强忍下喉中的腥甜。
扶着一旁的柱子站起身,荼溟缓慢却坚定地开口:“你可以打我,但在那之前,我要知道一切!”
禁地结界破损,力量外泄,叠溪第一时间赶去查看并封锁消息。
在一片虚无之中发现沐昭倒在血泊中,了无生气,不由呼吸一窒,而他身上还穿着红色喜服。
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容他多想,颤抖着将人从地上抱起来,身体还有着余温。
但,他知道,沐昭死了,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脑中一片空白,就这样抱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叠溪发现沐昭的胸膛开始有细微的起伏,忙探他的脉搏。
在缓慢地跳动,虽然几乎难以探查,但他确实活着。
命悬一线,叠溪赶紧把人送到悬壶居,来不及松口气,便得到荼溟现世的消息。
震惊,不可置信盈满心头,当初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荼溟死在罚恶堂,怎么又会在三年后突然出现?叠溪看着昏迷不醒的沐昭不得不怀疑。
之后的事,果然证实了他的怀疑,但,那时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惊骇。
修真界各大门派围剿荼溟,飘渺城去邪归正后山血战,荼溟遭阵法反噬,身死魂消,化作血雾飘散在空中。
此时的各大门派已经死伤无数,仅活着的人也已经力竭。
他们来不及迎接胜利的喜悦,就听一道惊恐的声音:“苒……苒清君入魔了?!”
“啊——”一声惨叫后便再没了声音。
当时的叠溪被留守后方,等他带领一队缥缈宗弟子赶到山上时,见到的便是白发赤瞳失去理智的沐昭,额间印记闪烁着红光,白衣不再,被鲜血染就。
他杀光了山上的幸存者,脚下遍布残肢断臂,嗜血的目光看向叠溪等人。
毫不迟疑地持剑向他们冲来,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让他们几乎无还手的能力。
眨眼之间便只剩下叠溪一人与之相抗,他试图唤醒沐昭的理智却没有用。
就在他以为自己也要死在沐昭剑下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挡在两人之间,黑袍覆盖下看不见面容。
看似轻易地将沐昭制服,但,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敢问阁下是谁?”叠溪查看沐昭的情况后,忙问黑衣人,单看他施展的法术完全无迹可寻。
但,他从始至终未发一言,身影也很快消失不见。
叠溪无奈,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听到又有人上山来,忙在沐昭身上施下一道障眼法,隐去他入魔的特征。
回了缥缈宗后,叠溪便命人传出沐昭重伤闭关的消息,谢绝一切探访。
那一战,伤亡十分惨重,修真界元气大伤。
数家有头有脸、风光无限的门派更是在那一战中倾覆,销声匿迹。
而沐昭意识恢复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宗主之位交于叠溪,在缥缈宗的山门前跪了十日,陈己罪。
那些在大战中失去亲人、挚爱前来缥缈宗声讨的人们一时间找到了宣泄口。
叠溪知道这是沐昭对自己的惩罚,他无法面对自己杀了那么多人,还心安理得的栽赃到荼溟的头上。
一切皆因他而起。
“只因他手上沾满鲜血,且不在了,无法辩解,便无所谓地推到他身上?保全自身?”
他劝说不了什么,但——“为了缥缈宗千百年的基业和声誉,你不能认。”
“荼溟只能是诈死,与你无关,他欺骗了世人,你也是受害者。”看着他失去色彩的眼眸,叠溪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和周围人的谩骂、殴打。
“荼溟是我师弟,他走上邪路,师尊不在了,身为师兄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只要你做错一件事,就被全盘否定,仿佛你生来便是罪,不可饶恕。
十日后,沐昭自废修为,给叠溪留了一封信,自逐出缥缈宗。
当叠溪勉强将缥缈宗的局面稳定住后,世间已过百年,而他在一无名的村落中找到沐昭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经的天之骄子,跌入凡尘后与乞丐为伍,早不复当年谪仙模样。
“沐苒清,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叠溪上前一把将行尸走肉的他提溜起来,吓得周围三俩乞丐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叠溪看着沐昭如今的模样,他说不出是痛惜还是什么,只觉喘不过气来。
躲了那么久,还是被找到了。
沐昭神情麻木,蓬头垢面已看不出原本模样,只剩一双好看的眼眸,却没有光彩,一片灰败。
任由叠溪拽着他褴褛的衣襟,抬眸望着天空,漠然道:“放过我吧,我就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那样,母亲就不会死了,父……他也从来不喜欢我,我生来便是一个错。”
“啪”叠溪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怒其不争,看着他偏向一旁唇角淌出血的脸,又是一阵心疼。
打了他的手微微颤抖,紧握成拳,痛苦道:“你就是这样想的?你是阿柠留给世间最珍贵的礼物,是她来过的证明。”
“可,她想过我的意愿吗?”虽是问句,却没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