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尸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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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城,其实和缥缈宗并无什么太大关系,两地甚至相隔甚远,更是在荼溟的一场屠戮后变为了一座死城,哪怕时隔二十年依旧荒无人烟,再难现昔日繁华景象。
据说,只要踏入飘渺城的地界就再难出来,更是传闻里面鬼魅横生。
却也有不信邪的人,降妖除魔的有志之士,南下不想绕行的行人商队。
而其中正有这样一批人,乃是家中生变的君家一行人,以君泽为首,面上毫无畏惧地踏入飘渺城。
荒凉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有秋风掠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响起“哗哗”声。
“师尊——不好了,洛水镇有……”话音戛然而止,甚至连迈入的步伐都那么不确定地踌躇起来。
夜止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甚至退出去看了眼头顶的门匾,是望月阁没错啊!
但,标志性的玉兰花怎么不见了?那庭中的紫樱又是怎么回事?
若他没认错那应该是花知晓的树,唯一不同的是多了架秋千,他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舍得把这棵千年紫樱移栽到望月阁,不由凑近又细细打量了番,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师……”夜止转回身,看着并肩走来的两人,脚下一个踉跄。
一定是他转身的方式不对,这视觉冲击让他当即退后几步,靠在身后的樱花树上。
“不是,你俩是要去结婚吗?”这一刻的夜止只想说这句话。
两人身量相似,荼溟也只比沐昭矮了小半个头,都是一米八加的大高个,让夜止眸中闪过一丝嫉妒,艳丽夺目的红色硬是让两人穿出了不同的风格,清冷,妖艳。
但,不得不说,荼溟这妖孽还真适合红色,看一眼都有种被勾魂摄魄的感觉。
闻言,荼溟眉眼含笑地看向沐昭,心中却是一阵抽痛。
结果,对方毫无反应,并默不作声地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不过,耳根却不易察觉的红了,垂眸遮掩自己的小心思。
说实话,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但他又无法推开荼溟的靠近。
夜止莫名觉得自己被塞了狗粮,呆呆地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言语。所以,他不在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禁脑洞大开的浮想联翩。
两人就见夜止的神情越来越奇怪,对视一眼,荼溟上前冲他打了个响指,道:“回神了,你刚大喊大叫地说洛水镇怎么了?”
“啊……”回神的夜止看着面前的荼溟,脸颊突然爆红,恼羞成怒地说:“你凑这么近干嘛?”
不知道自己的脸很有杀伤力吗?抬手推了他一下,毫无防备的荼溟被推得一个踉跄,捂着被打到的胸口一脸受伤,不可置信地看他,仿佛夜止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在他无声控诉的目光下,夜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并没有使多大劲啊!
正酝酿着怎么道歉的下一秒,发生的事让他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好痛,苒清,你徒弟打我,你这做师傅的要对我负责,照顾我下半生!”荼溟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软趴在沐昭身上,委委屈屈地说着。
一时用我见犹怜这个词也不为过。
“操!节操呢?脸呢?你搁这碰瓷呢?我不过轻轻推了你一下能有多疼?”夜止几欲吐血,愤怒地咆哮,上前欲将抱着沐昭的荼溟拉开。
“……”沐昭顿感头痛,这些天来荼溟在他心中的下限一再刷新,“你们别闹了,说正事。”
清冷的声音让两人一个激灵,不敢放肆……的只是夜止。
狠狠瞪了一眼荼溟后秒变严肃脸,向沐昭讲述他们离开鬼幻抛下他之后的事,言语间怨念颇深。
百废待兴的鬼幻他也帮不上忙,而苍繁更是无暇顾及他,还有一个茫然无措的君爻,顿感头大,休整一番后,他带君爻回家。
一路上,两人逐渐熟悉起来,但夜止心中仍有一丝怪异的感觉,对此,他归结于习惯了荼溟的君爻。
到了君家,诡异的气氛让两人心头一跳,青天白日,房门紧闭,空无一人。
夜止不禁皱眉,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腐臭味,当即也没多想,略一思索,便见君爻焦急地奔向一个院落,夜止收敛心神赶紧跟上。
“这是?”夜止的疑问刚发出便从君爻的呼喊中得到了答案,这是君媃的房间。
一脸焦急的君爻敲了好一会儿门后,屋内仍没有任何动静,夜止摆摆手让他退开,活动了一下筋骨,抬脚将门踹开了。
旁观的君爻一瞬间似乎还不敢相信他这般粗鲁的动作,结果,人家已经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视线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中搜索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向卧室走去。
君爻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女孩子的闺阁岂是男子可以随便踏入的,但此时也不能计较那么多了。
卧室之中光线昏暗,有几处家具摆设凌乱,地上更是有几摊干涸的血迹,看样子是经过一番打斗。
夜止示意君爻去开窗,而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一个柜子中,向君爻打了个手势,小心翼翼地靠近,手放在柜门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猛地拉开柜门。
“诶?”夜止看着蜷缩在柜子中的少女,一愣。
等候在一旁的君爻看清柜子中的人,惊疑道:“媃儿?媃儿,你怎么了?”
夜止识相地让到一旁,观察着君媃,她对君爻温柔的呼唤毫无反应,摸着下巴,思索着开口:“她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头发、衣裳凌乱,面颊消瘦苍白,目光呆滞,却努力地大睁着眼,布满可怖的血丝。
看来她在这柜子中藏了不止一两天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满心焦急的君爻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却也是无计可施,甚至都不能将她拉出柜子,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力气死死抵着柜子,逼急了又抓又咬的。
“先把她打晕算了。”夜止出主意,并示意让自己来。
结果,本毫无反应的君媃,突然失声尖叫起来,凄厉的喊叫声让两人耳膜阵阵作痛。
夜止还以为这是她对自己话的反抗,却发现她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夜止也察觉到身后有东西靠近,后背一僵,猛地回头。
“我靠!这什么东西?”夜止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差点从嗓子口跳出来,出了一身冷汗。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和夜止来了个脸对脸。
幸亏他及时一个后跳,迅速拔剑对准那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房中的……丧尸?
脖颈上的头颅被啃咬的只剩大半个,上面残留的牙印还清晰可见,白花花的脑浆糊在上面。
没了眼眶的眼球仅剩一点皮肉相连,身上几处已是只剩森森白骨,肠穿肚烂,可以看到蛆虫在里面爬行。
尽管已经面目全非,但夜止还是认出了她是君媃的丫鬟,只觉头皮发麻,几欲作呕,握剑的手不禁抖了抖。
而君爻看到这一幕冷汗直冒,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却是将声音嘶哑已经叫不出声的君媃紧紧抱在怀中,护在身下,用自己并不宽阔的脊背迎接危险。
不要太小瞧他啊!
夜止偷眼瞟了一下那对兄妹,目光凌厉地看向那行动迟缓的丧尸,除了长得可怕恶心了点,也没什么,他可以一个打十个!
“停!”荼溟出声打断夜止的话,从他的一堆废话中他已经找到重点,接下来的话可以省略了,与沐昭对视一眼,心中不由一沉,再看向夜止。
“君家兄妹呢?”话语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正讲到兴处的夜止被打断后十分的不悦,难道他们都不感兴趣自己如何大战那丧尸吗?
但夜止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只是情绪不高地说:“我把他们送到悬壶居了,顺便把那丧……花知晓说那是尸傀,一起送去了。”
“君媃的情况不是很好,她被尸傀抓到了手臂,我已经发信号让宗内的人去善后了,想来明天就能知道事情始末。”
“尸傀”二字令荼溟神情一变,就听沐昭说:“夜止你随我去悬壶居。”
“苒清,你为什么不带我?”荼溟一把拽住他的袖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副被抛弃的幼小动物可怜相。
“你是不是觉得我貌丑见不得人?”
“……”荼溟他这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偏偏沐昭还真吃他这一套,“一盏茶的时间。”
听到沐昭的回答,荼溟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道:“速去速回,我等你回来。”
充当空气的夜止表情一言难尽,他真的是那众人谈之色变的魔头荼溟吗?好想打他是怎么回事?
还有,师尊,你别被这妖孽迷惑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