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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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荼溟不怒自威,电光石火间握住厉州的手腕,卸了他的力,一阵麻痛,手一松,匕首掉落在地。
“当啷”清脆的声音落入每一个人耳中,似乎在为这场闹剧画上休止符,厉州胸口的衣服被刺破,只差那么一点,便会见血。
慢了一步的尔遇忙上前扶住厉州,眸中一闪而逝的愠色,封住他周身几处要穴,但愿能保住他的修为,痛惜地斥责:“究竟是他疯,还是你疯?”
叶止移开捂着楚非闲眼睛的手,松了一口气,这瓜吃的他有点难受,想拉着楚非闲走。
沐昭神情自若,充当一个旁观者。
“……”厉州仿若未闻,并不感激荼溟的出手阻止,反而怪他的多此一举。
行尸走肉般盯着那言,眼睛酸涩,目光空洞。
他真的对自己的死活无动于衷,甚至不愿分出一丝目光给他,满心满眼只有荼溟,让他心中生出嫉妒,喉中一股腥甜,被他压下。
“尊上,你想要杀我了吗?”那言平静地问,内心却是歇斯底里,偏执地想,若是能死在荼溟手中也无憾了。
“我不会杀你。”荼溟眸中一闪而逝的厌弃,冷漠地说,“我也不会计较你将我现世的消息传出,只是,别让我再看见你。”
话落,那言身形晃了晃,面色变得惨白,神情慌乱无措,没有血色的嘴唇开合,嗫嚅:“不,尊上,你听我解释,不要赶我走,求你了……”
除沐昭外,众人对两人的话都感到一丝震惊。
他心中的去邪归正和尊上,早已经不在了,但,那言始终不愿意接受和相信,并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荼溟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过身,准备向沐昭走去。
万念俱灰的那言,死死盯着荼溟的背影,手中长剑散发出凛凛寒光。
“荼溟——”沐昭一个闪现将荼溟拉入怀中,却见那言袭向荼溟的剑转了方向。
鲜血喷溅,模糊了眼前画面,锋利的剑刃划破颈间动脉,那言如坠落的飞鸟倒在血泊中,涣散的眼眸倒映着晴空万里,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笑,逐渐没了气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之人都未反应过来,那言对自己更狠,不留余地,连带自己的灵魂一并摧毁。
从四散的灵魂中,他们看到了那言的记忆。
他并非南宫家的孩子,他的母亲是被南宫家主抢去的,他出生在依山傍水的世外桃源,家庭幸福美满,那言无忧无虑的长到了五岁。
在他生辰的那天,父母曾意外救助的男人回来了,他要求母亲离开父亲跟着他,母亲自然不同意,抵死不从。
小小的那言被母亲藏在地窖里,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地窖中待了多久。
再次醒来后,他已经成了南宫家的少爷,他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而那个陌生的男人成了他的新父亲,他也很少见到母亲。
新父亲对他还不错,会陪着他一起读书写字,周围的一切都是他在小村庄里不曾见过的,那言觉得新奇,孩子心性的他很快便接受适应了一切。
如果没有周遭人的冷嘲热讽,排挤欺负,那言真会觉得这是一个好地方。
七岁那年,母亲怀孕了,那言可以见到母亲的次数变多了,他能感觉到母亲也不开心,他们两个就像关在一座华丽牢笼中的鸟,向往着自由。
而他们又是如此的弱小,根本无力冲破牢笼。
生产的那天来临,一尸两命,那言表现的很平静,没有掉落一滴泪。
从每次见面,母亲逐渐黯淡无光的眼眸中他隐隐意识到,母亲要离他而去了,并让他好好活着。
他的继父南宫家主似乎真的喜欢母亲,三年过去了,都未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
而那言长得肖似其母,某天夜里,喝醉了的南宫家主闯入他的房间,弱小的他依旧没有挣扎反抗之力,懵懂地任他对自己一夜荒唐。
这种事,有一便会有二,再到数不清,那言成了下人口中的禁脔,不要脸勾引自己的继父,比娼妓还要下贱。
也是在那时,那言感觉自己的情感出了问题,或者在母亲死时,他的无悲无喜便是征兆,他再难共情人世的喜怒哀乐。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困在这牢笼一辈子,直到死去时,男人问他:“言儿,十五岁生辰礼想要什么?”
“只要你开口,无论什么,爹爹都会答应。”
他想要离开,但那言知道这不可能。
往日生辰男人送他礼物,却从未问过他的想法,脑海中想起听别人提起过的缥缈宗,便说:“我想要去缥缈宗学习。”
而男人竟然同意了,派人护送他去缥缈宗。
离开南宫家的那一刻,那言便决定忘记一切,开始新的生活,交朋友,看不一样的风景,他学会伪装,把自己变得和正常人一样。
在他修炼小有所成时,那言不是没有想过报仇,最后都不了了之。
直到他加入去邪归正后,某天心血来潮收集了些南宫家的消息,才发现,男人在他入缥缈宗的那一年便去世了。
那言当即感到事情有蹊跷,男人的身体很好,正值壮年,不可能突然死亡,除非是被人杀害。
大家族里从来不缺为利益的尔虞我诈,争权夺位,男人便是察觉到了危险,才将那言送走,意识到这些的那言静坐了一晚。
然后,他真假参半的列出南宫家的数条恶行。
在男人祭日的那天,血洗了南宫家满门,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都未放过,那言站在尸山血海中,无悲无喜。
他的过往不由让人唏嘘,他本可以在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自由自在的度过此生。
镌刻灵魂的记忆中呈现出荼溟的身影,从他入缥缈宗时,那言便注意到了比他还小上几岁的荼溟,并把他划分到和自己一样的人。
那言默默关注着荼溟,直到秘境试炼中有了交集,记忆如走马灯般快速地闪过,以他的视角记录着荼溟的成长。
在他的心中,荼溟就是一束耀眼夺目的光,他如飞蛾般盲目地追寻。
“……”沐昭抿唇,神情变幻莫测,搂着荼溟的手紧了紧。
思绪纷乱的荼溟将下巴搁在沐昭的肩头,轻轻闭上了眼睛,觉得气氛沉闷压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最后定格的是厉州的脸,少年时的相遇,青涩年华,随后一切烟消云散,连带着那言的尸体,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扑过去的厉州,呆滞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声泪俱下,崩溃地大喊:“啊——”
喷出一口血,失了意识,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