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念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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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仲元看到儿子一副连老婆都哄不好的丧气样子，摇了摇头，面露失望之色。
他提起包，默默往前走去。
裴语迟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前去，接过父亲手中的行李。
“我来吧，爸……”他低声道。
“没用……”裴仲元轻叹一声，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告诫儿子。
裴语迟听到父亲的话，心中一阵苦涩。他忍不住低声辩解道：“她对谁都好，唯独对我就……”
裴仲元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儿子，沉声反问道：“你觉得一个女人对男人生气，是在乎呢，还是不在乎呢？”
裴语迟被父亲这一问，顿时觉得自己被说中了心事，羞愧难当。
“爸，我明白了。”
裴仲元停下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只要你能明白这一点，婚姻就不会太难。”
将父亲送到家里，看到保姆已经在家安顿好一切，裴语迟匆忙地看了看手表，对父亲说：“爸，我要赶飞机，得走了。”说完，对保姆做了简单的交代，便乘车继续前往机场。
……
机场的广播不断重复着航班延误的信息，裴语迟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候机大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他从包里拿出那本还没看完的书，继续阅读。
书中写到：“……你需要试试那些看来可能无法前进的路，走走那些好像是此路不通的胡同，为怀疑和无趣保留空间，让各种想法的种子慢慢萌芽、绽放。如果你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就永远找不到真相……”
他合上书，出神地望着前方，心中渐渐浮现一个念头。他打开手机，毫不犹豫地订了一张回枫林的机票。
……
两个小时后，裴语迟再次回到早上离家的地方。
院子里，希雅的母亲正专注地摆弄着花草，这熟悉的景象让他既感到温暖又充满忐忑。
听到车声，希雅母亲抬头，惊讶地看到裴语迟：“咦，小裴？你怎么没走？”
“妈，我把我爸送到家又回来了……”裴语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拖着行李箱走近。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突然的归来？
希雅母亲赶紧在花园的水池洗了手，热情地把他带进屋。裴语迟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楼上，喉结微动：“妈，希雅在楼上休息呢？”
“她送完你，就打电话说公司有事，不回来吃饭了……”
希雅母亲面露难色，显然怕自己这番话会让女婿多心，急忙解释道：“这孩子，刚好点儿，又想着回去工作了。小裴，她一定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
他的眼神一黯，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本以为自己这番折返是要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竟然刻意隐瞒了这件事！她是怕自己担心还是怕自己阻拦？又或者……根本就已经把自己的担心抛诸脑后？
希雅母亲见状，急忙转移话题，关切地问道：“小裴，你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你没跟她说你回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令裴语迟哑口无言。他局促地环顾四周，感到万分局促和尴尬，为自己冲动的行为感到后悔万分。
他的嘴角勉强撇了撇，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对……对，我是忘了拿东西，所以就又折回来了。”
希雅母亲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催促道：“你休息一下，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回来……我给做点吃的。”
裴语迟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和慌乱：“妈，我不饿，你不用忙，我去公司找她。”
“那你吃完再去找她吧……”希雅母亲的话还没说完，裴语迟已经站了起来，边推辞边拖着行李往外走。他的动作急促。
希远征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裴语迟匆匆忙忙地再次出现在家里。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裴语迟就急切地说：“爸……我有急事要和希雅商量，现在去公司找她。”
“这么急吗？要不要……”希远征话还没说完，裴语迟已经冲出了门。
裴语迟站在路边，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川流不息的车流。终于，一辆空载的出租车映入眼帘，他几乎是跳着冲上前去，用力挥手。坐进车里，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希雅的名字。
每一声嘟响都很焦灼。终于，声音传来，却冷得像一把利刃。
“你到了？”
裴语迟感到一阵窒息。
“我有重要的事要当面跟你谈。我去办公室找你？”
“可是我在忙……”她的回答简短而生硬，打在裴语迟的心上。
他感到一阵刺痛，但还是强忍着失落和不安，急切地说道：“希雅，这真的很重要。我马上就到，等我。”
话音未落，他便匆忙挂断了电话，生怕多听一秒希雅的冷漠语气，自己就会崩溃。
裴语迟紧握着手机，仿佛那是他和希雅之间唯一的联系。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城市的景象在眼前飞速掠过，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质问：为什么希雅在他刚离开就去上班？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有多危险？在身体的问题上是没有任何容错率的。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强迫自己压下这些疑问。
尊重，这是他们相处的基石，也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如果希雅不说，他就不会问，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然而，这种默契却像是一把双刃剑，在维系他们关系的同时，也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
希雅曾经说过，他的克制让她感到窒息。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裴语迟的心里，每每想起都会隐隐作痛。
他闭上眼睛，焦虑、担忧、无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这段关系中似乎存在着一道无形的隔阂，而他却开始不知道该如何跨越。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