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放你娘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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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放根本顾不上看孩子，冲到了另几个跳楼的人身边。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只抓住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衣服。
噗噗噗，几具身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脑浆迸裂，血水迅速蔓延开来。
从住院楼里拖着床垫跑出来的警员们愣愣的看着几米远外的尸体，自责和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只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可以把床垫一层层铺在楼下，这样是不是就能挽救这几个人的性命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死寂压抑的氛围笼罩了每一个人。
幸存者们有的忍不住痛哭，有的被血腥的画面刺激的干呕。
刚被战放救了的妇人意识到自己没死，挣脱开扶着她的先锋队员，把孩子从那个像抱着个点着了的炸药包正慌乱无措的女队员手里接了过来。
摸了摸孩子青灰色的小脸，妇人语调温柔的哄着他：“宝宝别怕，妈妈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女队员躲闪到同伴身边，不忍直视的告诉同伴：“孩子变成丧尸了。”
妇人抬起头，对他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早知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会救我们吗？”
“会，会的。”
会倒是会，但是尸变的孩子肯定是要被彻底消灭的。
面对着宁愿和孩子一起去死的母亲，女队员怎么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被战放揪住衣服的男人看着不远处的几具尸体，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死。
他双腿发软，浑身颤抖着反抓住了战放的手臂。
他没有表现出丝毫获救的喜悦，而是不停的质问着为什么不让他痛快的死掉。
石砳磊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一幕，鼻息间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沉默下来，没再说些讥讽的话。
很快，爬上了楼顶的警员们将最后几个人从死亡线的边缘拉了回来。
戴衣宁暗自松了口气，今天一天的任务使得他的精神力透支的厉害，根本没有恢复到最好状态。
若是楼顶上再多些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坚持到现在。
清理了地面上的尸体，将获救人员安置上车，又派人特别盯着几个想寻死的人，两支队伍这才又一起出发。
这次任务完成，回到指挥中心例行汇报工作由军方的两个连长和战放负责即可。
周烟只需把收集回来的物资上交到任务物管库。
以他们队伍名义打到的十颗晶核，上交百分之二十的比例意味着他们至少杀死了五十只进化丧尸，负责收录的办事员一脸崇拜和敬佩的看着他们。
交完物资，顺便领取了上次任务发给每个任务者的大米。
本以为接下来就可以走了，谁知关云扬的助理跑过来，通知周烟上楼开会，蓝染和墨凉泽也要参加。
蓝染在这一刻体会到了正打算回家却被老板留下加班的心情。
天已经很晚了，大概有一种不在此时此刻传达下去就会死人的会议精神需要他们亲自到场聆听。
会议室里充满了火药味，还没进门就能听见争吵声。
特别督察执法委员会的人正在轮流谴责今天去人民医院执行任务的队伍，话里话外表达着对警方办事不力的不满。
警方负责人赵警官当时就发火了。
“我们的人在处理这次突发事件时没有任何过错！
在电梯停止运行的情况下，爬上十六层的速度能有跳楼的人跳的快吗？
就因为有人跳了楼，执法委就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吗？”
“赵警官，你不能否认当时警方的安抚工作没做到位吧。”
“听说先锋队的石砳磊队长在现场不但不劝阻那些人，反倒大放厥词让他们快点去死。
想要自杀的人精神极其脆弱，哪里经得起这种负面刺激。”
“石队长，我说的没错吧。”
石砳磊垂着眼睛不说话，执法委的人接着看向了战放和戴衣宁：
“战队长的异能力众所周知，这次……”
“我尽力了。”
战放打断了戴眼镜的男人，“我们赶到现场时，他们已经从楼顶跳下来了，这是事实。”
眼镜男不依不饶的继续提问，“戴衣宁的精神异能有效范围不止十六层楼高吧。难道没法在到达现场之前就控制住局面？”
“我尽力了。”
戴衣宁回了跟战放同样的一句话，气鼓鼓的看着老学究似的男人，很想加一句你行你上啊。
“我们返程时路过那里，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到达现场之前就能控制住局面的，那是神。”
战放接过话来，面色不渝的看着对方。
“自从病毒传播以来，每天都有人死。有被人杀死的，有自己放弃生命的。
难道所有自杀者的死亡都要怪罪到我们任务者身上？或者是，我们异能者身上？”
“诶，战队长言重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见周烟他们进来了，执法组的人当即换了目标。
“这三位就是机动队的成员吧。幸存者跳楼这件事发生时，你们在哪里。”
他们在哪里，蓝染看着会议室里兴师问罪的架势，很庆幸当时他们根本没下车。
“我们完成大学城的搜救任务感到有些疲惫，留在车上休息了，事后才听说发生了什么。怎么，有什么问题？”
眼镜男抬手推了推眼镜，“没问题。”
除了军方的两个连长，出去执行任务的两支队伍都被执法委的人问了一圈。
指挥中心的梁副会长一直耐着性子，见他们问的差不多了也该结束了。
“执法委调查的差不多了，就让这几位队长都回去吧。
他们在外执行任务非常辛苦，执法委不能鸡蛋里头挑骨头吹毛求疵的要求他们救下所有人。”
特别督察执法委和指挥中心差不多同时组建成立，由原军事法院的相关人员组成，不受指挥中心管辖。
主要是为了在丧尸横行导致社会法规无法正常执行时，应对滥杀无辜或被迫杀人等情况，对加害者快速做出审判裁决，以往与指挥中心并无冲突。
这一次，他们故意夸大自杀事件的严重性，针对警方和先锋队的态度过于明显。
“我们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想要自杀的人。
执法委没看见我们的任务者每天救回来多少人，反倒强调今天这几个跳楼的。
究竟是对我们的任务者不满，还是对他们的总指挥不满，不如直接讲清楚。别在这里刁难下面的人。”
“梁副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向来公事公办，哪里刁难人了。”
“你们接二连三质问我们的任务者，就好像他们见死不救，那几个跳楼的是他们亲手推下去的似的，难道不是刁难？”
“梁副会长这话越讲越离谱了，从开始到现在，我们始终基于调查的目的，了解事件的真实情况，没有任何一句问责。”
负责心理疏导的专家赖教授在一旁惺惺作态的开始帮腔，他们心理疏导小组受执法委管控，立场自然是明确的：
“各位请听我讲几句，据我们初步判断，今天跳楼的这几个人都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们是病人，更应该受到妥善的保护和帮助。”
“很多人目睹亲人惨死，女人失去了丈夫，唯一的孩子变成了丧尸，男人身患重病，孤家寡人。
若不是彻底绝望了，生不如死，谁会轻易放弃生命？”
“逝者已逝，我们没办法去指责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在绝望时做出的自杀选择。”
赖教授神情哀痛的摇了摇头，紧接着话锋一转，目光谴责的看向了石砳磊。
“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石队长的言行确实存在很大问题。”
“他在执行任务时，不懂得控制个人情绪，言谈无忌，根本没有从幸存者的角度和立场出发，这样的任务者真的能做好搜救工作吗。”
接收到执法委们肯定意味的眼神，赖教授受到了鼓舞更来劲了：
“打从最开始，我就对设立志愿先锋队这件事存在质疑。
没受过正规训练的临时集结的杂牌军，竟然给他们配备武器，允许他们动刀动枪。
这是多么不谨慎的决定。是存在很大风险的！”
“举个不好的例子，假如像石队长这种性格的人，遇到自己看不惯或是跟自己有过过节的人，保不齐会公报私仇，再把罪责推到丧尸身上。
丧尸口不能言不会为自己辩解，这不就让那些心思歹毒的人钻了空子，公然披着我们正义的外衣却行违法犯罪之事吗。”
不等石砳磊反驳，赖教授的炮火又对准了几个异能者：
“还有啊，异能者仗着自己的能力态度嚣张，行事没有规矩。”
没忘上一次在关云扬的办公室里，战放对自己的言语不敬，赖教授的嘴炮能力全开：
“若不是丧尸出现，异能者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威胁，他们想悄无声息的让普通人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若是异能者心存歹念，他们比动刀动枪的志愿者更可怕。
我们对他们的放任自流就是养虎为患，难保不会反受其害！”
“放你娘的屁！”
战放满含怒气的骂了一句脏话，把赖教授吓得一哆嗦。
很快，有执法委在背后撑腰，相信战放不敢对他如何的赖教授做出一副不但要放他娘的屁，还得放他爹的屁的样子，继续把矛头指向了机动队：
“关会长搞出个志愿先锋队这个杂牌军还不说，动动嘴皮子又搞出个机动队，指挥中心的应急工作都被他玩出花样来了。
听说机动队的人很能干嘛，单单周烟一个女人在容城监狱就杀死了上百个手持武器的壮年男人。
现场根本没有人能证明她当时真的是出于自保，还只是为了满足个人虐杀的嗜好。
这种人难道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