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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不喷发则以,一喷发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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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琛凝视温素许久,他做事很有耐性,在部队执行任务,爬沼泽里跟鳄鱼为伍,能忍两三天不动分毫。

对比忍耐力,持久度,温素远不是他对手。

只要她睁开眼,谢琛没必要跟她比倔强。

温素几次快坚持不住,睫毛剧烈颤动。

慢慢地,鼻息间充斥着男人气息,烟味轻轻混着体味,心跳在寂静中蓬勃有力。

仿佛一座山圈绕她,巍峨山壁会为她挡住一切侵扰。

温素不由昏昏疲倦,长久没睡过一个好觉,在此刻安全感上涌,精神不可控制沉陷进黑暗。

她呼吸平缓下来,鼻息喷出悠长的信任。

谢琛几乎被气笑,心口又泛起一厘厘怜与爱,酸麻困胀。

他伸手,掌心贴着她脸颊,大拇指轻轻抚过她眼下青黑。

嗓子莫名干涸住,张嘴半晌才嘶哑发声,“你赢了。”

这辈子,谢琛还未如此退让过。

他起身,直奔隔壁。

省局警察已经跟周皋交接好,本来被五花大绑的男人带上手铐,正准备押往警局。

见谢琛开门进来,警察都很识趣,打过招呼避出去。

周皋走出门口,又不放心返回来。

“二哥,这次可真不能动手了。”周皋反锁上门,“这是省城,不是昌州,真出个残疾,麻烦啊。”

谢琛没说话,抬步走到那人面前。

那人仰起脸,还在笑,“还可惜不能见到容乃百川的权贵长什么样。如今一见之下,果然是头顶能划船的男人,绿帽子都成海了哈……”

他笑声刚起,眼前即一黑,右脸瞬间麻木到失去知觉。

耳旁才后知后闻响起一声脆响,声音之大,力道之重,那人一阵头晕眼花,嘴里无意识吐出来几颗牙齿。

周皋最先反应过来,脊背霎时间窜起一阵寒意。

几步扑过来,扒住男人手臂,“二哥,你这些年最刚正不阿,他寻衅滋事,法律不会放过他,你一向不赞同私刑暴力。二哥,你清醒一点。”

谢琛震开他,周皋还要扑过来。

男人先退开一步,叼了一根烟,拢着火,低头去点。

被打那人身板敦实,晃晃头,勉强醒过神,朝谢琛啐口血唾沫。

“真牛逼你干废我。就冲你这一巴掌,只要我不死,那贱娘们还得为我堕几次胎。”

周皋麻了,见过人找死,没见过赶在阎王头上动土的。

他返回门边,耳朵贴在门上留意外边动静。

一句话不说,态度却分明,再为谢琛把风。

谢琛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周三,我没那么冲动。”

他这次烟抽得很凶,吞云吐雾,盯着那人,眼中深沉的凛冽感。

“我知道你,赵坤,你还有个哥哥叫赵乾,父母双亡后,你跟他混迹赌场,三年前从澳城回来,一直在省城的地下赌场当托。今年年初没忍住,自己下场赌了几把,欠下赌场四千万,你哥哥……”

“别说了。”赵坤擦去嘴角血迹,失去牙齿他说话有些含糊,“这些谁都能查出来,我兄弟们那些事就没想瞒过谁。你若只有这点本事,还是省省吧。”

谢琛很平静,平静的过了头,“省城二环,金玉湾。”

赵坤猖狂眼神凝住,表情有些僵硬。

谢琛缓缓浅笑,嘴角仿佛锋锐的铁钩,威慑直逼赵坤。“A栋……”

“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赵坤挪动腿脚,想要站起来,周皋回身摁住他,“很难查吗?你那点东西瞒得住普通人,瞒不住我们,你老实点交代是谁指示你来的,低劣到往女人身上泼脏水。”

赵坤不由自主一抖,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谢琛不差这点时间。

他沉默就代表他动摇,若他动摇得不够,他就再加筹码。

一个赌徒的心理防线不会太高,钱和赌性早已腐蚀他们的灵魂。

赵坤面色不太自然,“是你的未婚妻,京城季家。”

谢琛漫不经心扫他一眼,“季家看不上你这种下三烂。”

赵坤鼻尖浮了冷汗,仰头紧紧盯着谢琛,“我也知道你,谢氏总裁谢琛,谢家的第二子,你名声太大了,最出名的就是你公私分明,不会滥用权利,以身涉法,所以我赌你不会对我老婆孩子怎么样。”

谢琛缄默不语。

他得意起来,“你就算真动手,我也不怕,谢家的人比我着急,说不定他们还会护着我呢。”

谢琛也笑,“我不动手。警察审讯要明明白白有口供,我只需要你的反应就够了。赵坤,你对京中派别和人物性格超乎寻常的了解,是谁告诉你的呢?京城李家。”

不仅赵坤惊了,周皋也面带惊色。

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

周皋开门,叫警察进来,“他刚才供述,幕后指使的人是李家李璨。”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面带难色,“周局长,不是我们不配合,实在是牵涉到李家,口供要有录音的,你说的话我们回去写到笔录里,没办法跟上边交差啊。”

周皋一巴掌拍在他后背,对着门大喊,“对就是李璨,二哥也听到了。”

他转即压低声音,“不用你们在笔录里写出来,传出去点风声,能叫李璨听见就行。”

两家还没到爆发的时候,任何冲突都隐藏在明面下。

不管李璨目的是什么,他的阴暗手段都得止步于谢琛知道的那一刻。

要是他执意犯禁,谢琛就有理由明面上回击,南边李春来升迁在紧要关头。

李璨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他。

届时走一步路,就能一箭双雕。

…………

来省城时,温素单独一辆车,回去时她被男人拥进那辆红旗。

可能管平察觉两人之间,若即若离,将散未散的氛围。

他转身跟蔡韵开了宾利。

温素已经想不到男人上一次开车是什么时候,但他沉稳,开车稳中有速。

风沙天,省城道路上没什么人,他们很快就出了城。

临上高速,一路没见的人全堵高速路口了。

漫天黄沙中,红色尾灯亮起几十米长,男人找了一条相对少的车道排队。

车辆没熄火,引擎声伴着呼吸声、心跳声,在车内声声可闻。

温素避无可避,压低呼吸,可越是抑制越是缺氧,憋的双颊通红。

谢琛下颌紧绷,视线时不时扫过她,最后干脆定在她身上,“你想憋死在我车上?”

温素狼狈吸气,偏过头看窗外。

窗外车道绿化种了几棵女贞树,四季婆娑,枝叶茂密,在狂风黄沙中相依相摇,冠叶交叠,温素无端觉得暧昧至极。

就如同车内她和谢琛,静默,诡异,又胶着如火。

她耐不住这气氛和视线,一时头垂得更低。

时隔许久,谢琛再次体会到她沉默的抵抗。

温素性子安静,她天然给人一种包容体谅的温柔感,不怎么会耍小脾气,甚至没有脾气。

可没有脾气的人,执拗起来,就像缩进壳子的乌龟,她不出来,你就永远毫无下口的余地。

谢琛眉间涌起一股阴郁的野性,单手扯开领口,“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温素眼眶酸着不出声。

肩膀突入起来的一股巨力,她抵抗不了,横向被压向男人。

谢琛另一只手松开安全带,腰身前倾,温素额头重重抵进他肩窝。

他衬衫领口扯得太松垮,皮肤相贴,滚烫的温度,温素情不自禁一颤,忍不住伸手推他。

“谢琛……”

谢琛更用力,“不是没有话说?”

他怀抱更热,浓厚独特的个人味道,闻的久了,像岁月陈酿,沉淀出成熟,又夹着凶猛的野性。

男人的味道,往往跟他自身性格挂钩,谢琛不会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但温素也没发现他脾气有多坏,最初有过两次,一次在书房逼她坦露自己,一次因她为了何文宇撒谎。

从那以后,在她面前最大的火气,不过是摔了两次门。

想的越多,温素喉咙越晦涩,“放开……”

她尾音拖长,颤颤巍巍。

谢琛是很坚定的男人,决定的事,没有商量和反抗的余地,却在她身上屡屡例外。

他俯低头,也挨着她脖颈,“理由?”

一字一吐息,温素颈侧起了密密麻麻战栗,不适到绷紧,“不习惯……”

男人眼神阴沉下来,“不习惯我,那习惯谁?何文宇?”

两人之间猛地提起第三个名字,就像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温素紧紧闭上眼不出声了。

男人也恼了,双手握住她肩膀,视线一寸寸细细审视她表情,“连看我都不乐意?”

“没有。”温素脱口而出。

“睁眼看我。”

他声音有了五分火,低沉音色饱含愠怒,压迫凌冽。

温素心脏皱皱巴巴紧缩成一团,下一秒被板住下巴,与他对视。

四目相接,她眼中聚着一汪水,谢琛烧着一团火,“喜欢他?”

温素视线艰难聚焦,定定望进他黑沉眼眸。

这一瞬间,温素冲动极了。

她和何文宇全是误会。

他和季淑华却实实在在。

从季淑华到昌州后,一团乱麻的关系固定成三角。

她也想问个清楚明白。

省的心存愧疚,总觉得无颜见人。

可对视良久,温素又心灰意冷,“你有季小姐,这些不重要了。”

谢琛眼中火几乎窜出眶来,手上力道情不自禁加大,“哪里的季小姐,我婚都退了。”

温素想起肖云漪,“退了……还能续上。”

谢琛怒笑出声,“兔子胆子变老虎,就你知道我续上了?”

温素不否认她胆子比初时大多了,一次次挣扎反抗,男人不会欺辱她,不会对她动手,摔门而去的力道都控制。

她无可避免被男人的行为纵出气性。

温素攥紧手,“我知道。”

她执拗至极,谢琛彻底被点燃,“那你知道什么?”

温素睫毛蓦地氤湿,她眨了眨,干脆闭上眼。

一脸沉默不合作,抗争到底。

谢琛很强势,他但凡给台阶,没人跟他犟着不下。往往态度稍松,台阶都不用给,对方自己就退下来。

没想到,最柔软的女人有最硬的刀子,不伤人,专气人。

车辆后面响起一阵尖锐鸣笛,他们前面空出好几个车位,旁边车道的车见缝插针要变道。

谢琛扣安全带,反锁,转向,一气呵成。

温素察觉不对,车辆已经掉头驶离车队,“要去哪?”

男人斜她一眼,怒气收敛得干净,喜怒不明,“卖你。”

温素呆愣,从未想到以男人严肃持重的性格会说出这种话。

谢琛有太多外人不曾见过的一面,在她面前暴露。

他那方面又狂又野,情浓时很折腾人,但又符合他性格,不搞乱七八糟的东西,花样也传统。

白天有外人在,他板正的像个禁欲老干部,心思深沉,情绪平稳。

只剩两人时,他介于夜晚狂野和白天禁欲之间,喜欢抱她,吻她,厨房做菜靠在门口,递厨具,拿碗筷,目光落在她腰臀,停留久了,说话心不在焉的。

可他话很少,不开玩笑,不讲荤腔。

心尖酸得要命,温素耷拉下眼睑,握紧安全带,“我……我不值钱。”

谢琛眼底的光隐晦亮了一下,“不值钱是值多少?”

温素忍不住接一句,没想着他会追问。

真用钱来衡量她,她卖过婚姻,七十万。

后来卖自己,七百万,很后悔,她已经不想再为钱卖身。

见她不回答,谢琛反而笑出声,“一个亿?”

温素眼皮开始发涨,她转过头看窗外。

车正好经过桥洞,黑漆漆一片,只有车内亮着灯,玻璃成了镜子,照着两只红彤彤的兔子眼。

谢琛看见了,更笑,“两个亿?”

温素垂下头,背对他的肩膀别扭僵直。

男人逗她,不愿逗急她,缓了笑,“我加一个亿,你很值钱。”

温素左肩紧抵车门,安全带绷太紧,勒开她领口。

她来省城时穿的羊绒衫染了赵坤的味道,被男人强硬换掉。

低饱和度的淡粉色套装,在车内乍看和她皮肤一个色度,安全带卡磨颈侧,起了一道勒痕。

长发垂颈,红痕若隐若现,细纤的锁骨,凹陷进一个小粉窝。

脆弱,娇柔,毫不轻浮色情,却诱惑他到极致。

谢琛握紧方向盘,手背起了缕缕青色的筋脉,那双蓄满波涛的眼睛,怒火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渊似海的冲动。

温素太清楚他在欲望上的反应。

火山似得,压抑在爆发之前,越面无表情,底下岩浆越汹涌。

不喷发则以,一喷发废她,那种在他世界里融化寸骨不存的结果,温素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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