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高中毕业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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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城市，专业。
在每年六月底七月初，都是最热门的三个词汇。
因为它改变的，不仅仅是未来四年的生活轨迹，更是两个人未来之间能不能产生更多交集的决定性因素。
江澈最感兴趣的是数学，让分数物尽其用的话，其实能够选择的学校并不太多。
燕大数学院是江澈当仁不让的第一志愿。
听到江澈的回答，姜冉竹没有说话。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目光看向窗外的阳光，手中摩挲着那本《闪灵》的封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江澈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死鬼，在不在。”
看着死党秦昊发来的微信，江澈嘴角一阵抽搐，手指打字飞快。
“恶寒。速润。没事别烦你爹。”
“艹，你是不是在泡小姑娘？”
“知父莫若子？”
“我呸！江澈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我熟悉的儿子了。”
“你给我渐行渐远，有多贱行多远！”
“好啊好啊，江澈，你给我玩这一手是吧，把妹不叫我，你可真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蓝星网吧，203包间。
秦昊躺在电竞椅里，一只手下棋，一只手打字，嘴里叼着烟，头上带着毛绒绒的大白兔耳机，花苦茶子凉拖鞋，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说正事啊，
“刚老班联系我了，说要组一场毕业聚会，两个班一起，你看你晚上啥时候有时间，等会儿来蓝星咱俩合计合计。”
看着四不像的语音转文字，江澈连懵带猜地大致明白了秦昊的意思。
“喊声义父就帮你……”
敲完一行字，江澈看着上面的信息，刚准备点击发送的手指却悬在了半空。
两个班一起？
江澈扭头看向了旁边还在看着窗外发呆的姜冉竹，想了会儿后，把编辑的文字全部删除。
重新打字：
“等着爹。”
……
临近傍晚，翻斗小区。
回到家后，江爸还没下班，只有在设计院工作的许静准时踩着点下班在家。
帮着许静做好晚饭，在餐桌上，江澈向二老公布了自己今天的估分成绩。
江德福：最低690？
许静：最高710？
两个人端着碗稀饭，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把惊喜的目光看向儿子。
“你确定？！”
夫妻俩异口同声。
虽然平时江澈的模拟成绩就不错，但那模拟终究是模拟，100次模拟优秀也比不上1次真题正常发挥。
“百分之七……嗯，有九成把握吧。”
江澈本想稳妥点，但想到自己是跟姜冉竹一起对的答案，鬼使神差地傲娇了一回。
“好！”
江德福一声大喊，把江澈都吓了一跳。
平时在家温文尔雅，充当和事佬的江爸，此时激动地面色红润，搓搓手又揉揉脸，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作为一名父亲，身为一个中年男人，他其实很少表露出强烈的情绪。
但在此时，他看向江澈的目光里，满满的全是骄傲与自豪。
许静则镇静了许多。
但她握着儿子手臂的颤抖的手，显然不足以掩饰她内心的澎湃与惊喜。
“小澈…小澈，好，好，妈明天就去寺庙里还愿……”
江德福拿了瓶女儿红搁在餐桌上。
倒满两杯半，分给儿子跟妻子，江德福率先举杯：
“这瓶酒是你妈当年嫁过来，你姥爷，亲自从后院树底下刨出来的，你不是女儿，传不给你了，那咱们今天一家三口喝半瓶，剩下半瓶，留给未来的儿媳妇……”
江德福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
江澈从来没有见过今天这个模样的父亲。
话多，爱笑，粗鲁，混浊的眼中闪着泪花。
但江澈明白，这就是父亲。
江澈站起身，双手端起酒杯，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
203包间。
“嚯喔。”
“特么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江澈一进屋，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秦昊捏住鼻子，脱下耳机，一脸嫌弃地扶着江澈找到地方坐。
“不多……有，有半斤吧？”
“啤的？”
“女儿红！”
江澈嘿嘿一笑，“留给我媳妇喝的，呕……”
“江澈！你tm……那是我手机！”
半小时后，一片狼藉的203终于恢复了安静。
江澈不好意思地坐在沙发上，摸了摸鼻子。
“我真特么应该给你录上，结婚的时候给你丫放出来！”
秦昊抖着外套从包间门口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衣服扔在了江澈身上。
江澈讪讪一笑：“这天你还穿外套，不嫌热啊？”
秦昊：“那特么是我晚上睡觉盖的！网吧晚上多冷你不知道啊？要不你就把外套弄干，要不今晚我就跑你家睡去。”
“行行行，来我家，来我家，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江澈认错态度良好，一转话题，道：
“不是说商量毕业聚会的事儿吗，准备开始吧。”
“不急，等王子航过来。”
王子航是三班班长，不知道董振华怎么选的，两个班长，家里全是狗大户。
秦昊这货是二班班长，家里搞房地产的，在江城，楼盘不知道有多少个都是他家名下的，可谁知道这货就喜欢睡网吧。
而王子航的家里，江澈就不太了解了，毕竟不在一个班，人家不说，谁也不会去主动问这事。
反正两个班这三年里的活动非常多，但是班费从来不缺就是了。
江澈得闲，又睡了半个小时，直到酒完全醒了过来，王子航才姗姗来迟。
“抱歉抱歉，我爸那里有个局推不开，让你们久等了！”
包间门还没开，王子航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江澈跟秦昊对视一眼，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果然，王子航一进门，便让俩人大吃一惊：油头粉面，一身西装，手腕上还戴着一个颜色夸张的金色手表。
好家伙。
你别说。
你还真别说。
他这么一打扮，从高考之前的纯情小男生，变得还真有些高质量男性的神韵。
尤其是那个头上抹的发胶，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江澈忍住笑，把脸别了过去。
秦昊这货就没那么多忌讳了，指着王子航的头便抱头大笑。
这要是出去聚会，认识的知道他是刚高考完没几天的学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家长一起来欢庆毕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