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到了买买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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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多，蓝臻起来将粥煮开，留了点小火煨在灶台上，这样等孩子们起来就可以吃。就把席子卷起来捆好，像背卷轴一样斜背在背上，左手拿着用草绳串起来的竹筛，右手提着野鸡 ，从小路出了村。
初夏的早晨，徐家村笼罩着薄薄的微雾。太阳没有出来，走在路上迎着河边吹来的暖风，带着淡淡的凉意。蓝臻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了歇。迎着吹来的凉风，蓝臻舒服的想睡过去。但是空空的肚子提醒着他，现在还不是懈怠的时候。
给自己鼓了鼓劲，又摸黑往镇上走去，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集市。
天还没有亮，集市夹杂着收菜的菜贩和卖菜人间讨价还价的声音。菜贩来批发的好处就是能一次性卖光所有的菜，省了很多时间，也不必担心菜卖不出去。缺点就是很多人比市场卖价低四五文钱。好多人没有时间慢慢消耗在这里等着买家，都痛痛快快的把菜卖了就又疾步往家赶去，回去天刚亮，也不影响白天的活计。
“这野鸡怎么卖”蓝臻看菜贩讨价还价正起劲，突然有个商贩来到他身边，“你就按市场价给就行”蓝臻第一次卖，也不知道行情，只能模棱两可的回。
“那哪行啊？这么小得便宜点”来人有看到蓝臻捆着的凉席说道“你这凉席打开看看，行的话，我一次性给你收了”小贩说着就抓起野鸡细细摸索了一圈，又看了看皮毛。
“现在买活的野鸡也不容易，价高点正常，你们这些老板也不在乎那十文八文的不是！”蓝臻见买家上心，也积极推销起来。
“今天不方便带，就不要了，不过可以市场价给你透个底你这野鸡30文最多了，打开看看你的凉席吧！”小贩放下野鸡，等蓝臻把卷起的凉席打开。
“这凉席编织细密，又宽大，放通铺上都没问题。中间还有花纹”蓝臻一边打开一边介绍。
凉席尺寸蓝臻就是照着家里床的尺寸编织的，床的大小估计应该是一米八乘两米。小贩将凉席展开看确实很宽大，也忍不住点点头。
“老板是到扶绥县里做买卖吧？现在刚好初夏，这凉席拿去县城刚好，包您能赚大钱”
“小伙子好眼力，大钱是没有，就赚个辛苦钱。小伙子你这凉席还是粗糙了，在县城精致的人家是不会要的，也就卖给底层老百姓”小商贩老板说着还不忘细细的摸着凉席的四个边角，看锁边情况。
蓝臻每次出门都是把自己耳垂后的红痣收拾藏好，再加上穿越来整个人就是男子行事作风，虽然个子瘦小了一些，但气质上总给人汉子的错觉，因此这商贩老板把蓝臻错认成了汉子。
蓝臻听到商贩老板喊自己小伙子挺高兴，蓝臻真的怕受到影响变得扭捏，听商贩老板的话，突然就想通了，不管是换了什么样的身体我就是我，从未改变。想通了蓝臻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于是笑着对老板说“老板开个价吧，我是爽快人，行我就卖，不行咱们今天也认识了，以后少不得还有和您做买卖的呢！”
“行，就冲你这爽快劲，这竹席我给你35文一床，你看怎么样？”收购杂货的小商贩说完站了起来，看着蓝臻。
“老板，这35是不是太低了一点？我这个竹席编织细密，用个十年，八年是没有问题的，现在马上迎来旺季，您拿在县城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蓝臻也想把竹席卖出去，快点去买东西回家，小孩子在家始终不放心。
商贩老板想了想问道“凉席，你总共有多少？家里还有吗？”
“这里总共是34床，家里还有60多床，但是要等到下次赶集的时候才能拿过来了”蓝臻一听这老板的意思是还想多收一些，马上接话道。
“35文一床，你家里面的60床我也包了，这几天你编多少我收多少怎么样？”
“40文，一床，我家里的也给你留着，下次赶集带来”蓝臻装作犹豫的说道。
“36文，行就行”商贩老板作势要走。
蓝臻知道这是买卖的套路，但是蓝臻确实担心错过了这一次机会，这小镇上里凉席不一定都卖得完“行，咱们买卖就这么说定了”。
一听蓝臻同意，小贩老板拉着蓝臻到宽阔一点点角落，席子打开，每张都检查一遍才确认道“34张，给你1224文，这是一贯，再给你224文，你数数”
蓝臻来到这里，这快一个月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一贯钱，又看老板数了224文，“谢谢老板，大老板就是不一样，做事爽利，您贵姓”
“免贵姓王，因为我什么都收，他们说我干十三行，因此大家都叫我王十三，你也这么叫就行”王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那可使不得，王老板是做大生意的，我十一那天早上在哪等您比较方便呢，咱这样的庄户人家，也不会做什么生意，王老板见笑了”蓝臻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庄稼汉子一样，不好意思的问道。
“在这里可以，在我租的院子也行，庄户人家好，就喜欢和你们打交道，实在”王老板说完把席子扛起来“小伙子贵姓呀？”
“王老板，小子姓蓝，您叫我蓝大就行”蓝臻一边回答一边帮忙把王老板肩上的席子稳住。
“成，蓝大我下个市集差不多这个点在此收货，要是你来的早就来这里找，我先把货放回去”王老板说着朝蓝臻挥挥手往集市外走去。
“王老板您看，这么多您扛着不方便，我给您送家里去吧，下个集凉席比较多，我也直接送您家，你看怎么样”
“好小子，这是探我底呢？怕我下个集不来？”
“瞧您说的，我哪是怕您不来呀，我就是怕您生意做的大，咱这小买卖怕您贵人看不上嘛？到时候直接给您送府上，省的您劳累不是正好？”
“也好，那你就扛着席子随我走吧，下个集市上你也别来这里了，直接送我租的库房那里去”
蓝臻来到王老板专门堆货物的地方，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看门，“老刘，下个集市，这个年轻人送席子来，你记得和我通传一声，你把这席子拿库房放着吧，下午和其他货物一起拉县城去”交代完老刘，王老板又去市集转悠寻货去了。
目送王老板离去。看着剩下的一只野鸡和23个竹筛，蓝臻把野鸡留给了刘伯，“庄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好拿得出手，这个野鸡给老伯补补身子，老伯可不能因为第一次见面就拒绝，咱们以后交情深着呢。”
刘伯有听出眼前青年想长期合作的意思，“谢谢小伙子，那老汉就不客气了，跟王老板做生意，你放心，除了讲价喜欢压价，但是其他方面他倒是个实诚人。”
“谢谢老伯，那我不耽误您功夫，也不推脱先走了”
看着剩下的23个竹筛，摸了摸胸口刚卖的一千多文钱，蓝臻第一次卖东西没有了焦虑感。
之前每一次卖东西都是为了让自己和孩子活下去，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害怕着、焦虑着，仿佛有饿犬追在身后，不跑都不行。现在这一千多文才终于让自己能够停下来喘口气。活着已经很艰难了，哪里还有什么条件矫情啊！
眼见快八点了，蓝臻把竹筛拿到之前的蒋记杂货铺里，远远看着杂货铺伙计在店门口摆货品，蓝臻忙走近一边帮忙一边寒暄“李哥，忙呢？”
杂货铺伙计疑惑看着蓝臻，“你这汉子看着眼熟，但是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李哥好眼力，我来咱们铺子买好几次东西，这不和旁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您姓李来着”蓝臻怕店伙计误会，急忙解释说。
“你放着吧，我自己来就好了，你要买什么跟我说，我给你拿”听到蓝臻说来买了好几次东西店伙计忙招呼蓝臻去选货物。
“李哥，上次不是问您，咱们店里要收竹制品吗？您看我这个竹筛怎么样？”
“大小适中，这个竹筛收是可以收，但是价格可能不会太高”店伙计看了看蓝臻编的竹筛，回答说。
“麻烦李哥给个价，卖了我也好在咱们店里面买些东西”
“这个价格我得让老板来才能给，你等一下”点伙计说着朝后院喊了一嗓子“老板老板，快出来，有人要来寄卖东西”
没一会从一个中等身材，40岁左右穿着酱灰色单衣中年男人后门的帘子里走出来，“好，你个李明，大清早的就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时候不能够到后院里面来找我嘛？”
“老板这个小汉子要卖竹筛，您来给长长眼看多少价收？”
老板听说有人来卖东西，走过来接过蓝臻处理串成一圈的竹筛“编织挺细致，每个竹筛都有一个小环扣，这倒是方便，挂在哪里都可以了”
“谢谢老板夸赞，乡下人来回不好拿，就想着有一个环扣可以拿草绳系在一起，方便拿到镇上来”蓝臻说着不好意思笑了笑。
“竹筛编的不错，但是这种小物件在我店里卖价也不高，我就收你八文钱一个吧？”老板给了价，就不再看竹筛，而是转身拿了一个更精巧的放蓝臻面前“不瞒你说，你看这个竹筛比你的要细致很多，收购价也才12文，你放心，我没有给你低价，你去其他店里面再也没有这么公道的价格了”老板和气的和蓝臻说着，没有和伙计凶巴巴大声嚷嚷的样子。
蓝臻在市场上打听过这样子的竹筛，一般卖15文左右，但是这么多竹筛在市集上，起码得守到下午，而且也不一定能卖得完，所以蓝臻才想着来店里面一次性卖了。好，早点回家。8文一个虽然低了一些，但是蓝臻也可以接受。“行，老板，我这里的竹筛你都收，就八文钱一个全卖给你”
“成”说完老板转身对李明喊：“李明来验验货”
小伙计李明一个个细致的检查了一遍“每个质量都差不多，没有不合格的”
“你随我到柜台这里来拿钱”说着就转身进入柜台。
“老板，您算一下多少钱，我要在这里先买一些东西，您扣除了再拿给我”
“你要买什么我都给你便宜”老板殷勤对蓝臻说着。
蓝臻来到放背篓的地方，拿了一个可以装一百斤左右的背篓，编背篓太费事，并且蓝臻也不太会，所以干脆再买一个，这样就可以和家里的换着用。又拿了一对水桶“老板送扁担吗？”
“送到，送的”店伙计李明就赶紧上来“买一对水桶，送一根扁担，客官买一对吗？”
“要一对”蓝臻又在店铺里面转了一圈，买了一个大陶罐准备用来当米缸，一个可以装十斤油的中等陶罐，八角角桂皮香等香料，又让老板拿了半斤糖。
“背篓卖65文，我收你50文。水桶一对收你85文，半斤糖15文，大陶罐30文，小陶罐20文，香料就收你10文总共265文”老板一边说边把算盘拨的哗哗响“23个竹筛，8文一个，总共184文，你再给我81文，给你抹个零，给80文就成”跟老板话音落下，算盘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现在几乎不能看到拨算盘的场景了，蓝臻被老板这打算盘的手艺吸引了眼球，“老板，您打算盘可真厉害”
“哈哈，饭的手艺可不能忘了”老板听到蓝臻的夸奖发自真心的笑了起来。
“给您80文，谢谢老板”蓝臻转过身背对大家悄咪咪在衣兜里数了80文递给老板。
“好嘞，收您80文”老板收下钱哗哗丢进银柜里。
“谢谢老板，老板您贵姓？”
“收钱的，不客气，免贵姓蒋”
“蒋老板，下次我有竹篮、竹筛再来，您可一定要收啊！”
“客官放心，只要质量保证，尽管拿过来”
“我就这么说定了，老板生意兴隆，先走啦！”说完蓝臻被背着背篓，把两个陶罐一个桶里放一个挑着扁担离开了杂货铺。
来到集市刚好碰到一个母鸡小鸡一起卖的人家，蓝臻花了85文买了10只小鸡和一只老母鸡。
老板把鸡笼一起送给了蓝臻，蓝臻把鸡都放鸡笼里，在背篓下面垫了一层青草，把鸡笼放在背篓里。顺着集市逛，蓝臻又买了姜，蒜，苋菜，芹菜，豆角，总共花了20文。
又去买了2斤肥肉，5斤边油，2斤五花肉，肥肉这次15文一斤，边油16文一斤，五花肉14一斤，这次买肉总共花了138文。
蓝臻又到粮油店里买了20斤大米，10斤面粉，又花费290文。
路过糕点铺给孩子们买了半斤米糕花了15文。把剩下的钱悄咪咪放在背篓最底下，又在上面放了买回来的肉菜米，铺了一层野草后再把鸡笼放在最上面。东西采购完毕后蓝臻花3文钱买了6个馒头，又包子铺老板要了一碗冷水，在包子铺旁边就着凉水吃了两个馒头。吃饱喝足把碗还给老板后把剩下的四个放在水桶里，就背着背篓，挑着水桶往徐家村的方向走去。
有了钱，走路都是飘的，蓝臻算了一下，今天收入1288文，花费了816文，还剩472文，加上家里23文，存款495文。
想到自己有这么多存款，蓝臻觉得未来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
今天终于是饱着肚子往家走，这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了。
蓝臻计划着回家，赶紧开工，把自己撒谎的那60床凉席补上，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大胆，竟然敢夸下海口，现在想想如果王老板说现在就要那自己真的是没有办法给他拿出来，这样的话既影响了自己的信誉，以后做生意也就更难了。
蓝臻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毕竟现在根本就没有冒险的资本和承受风险的能力。
今天买的东西比较多，一路上负重回来也走的也比较慢。回来时已经有了一些人在村口坐着闲聊，往常蓝臻回来早进村还没有人，之后又岔小路回家，基本上碰不到什么人，这段时间基本过着隐形人的生活。突然看到村口有这么多人，蓝臻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