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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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秦雅兰娘仨睡得都挺好，可贺朝阳却是有些失眠了，躺在陈书宁睡过的炕上，贺朝阳竟然没出息的失眠了。
不过早就习惯了熬夜的贺朝阳虽然没睡好，可却也没有影响第二天早上起床。
早早起来的他掏了炉灰，又重新点了火烧了热水，这样等陈书宁娘俩一过来就有热水可以用。
这会儿冬天天亮的晚，借住的陈书宁也不敢像以往要起早的时候就偷偷在枕头底下放闹钟。
加上顾心怡这妮子也不知道是为了隔寒挡风，还是就单纯的为了遮光，窗帘竟然用了这个时代能买到最厚实的布料，还是缝了两层那种。
那遮光性简直不要太好了，即便是大白天的挡着这个窗帘那基本也得跟三更半夜似的。
所以陈书宁娘俩就这么没出息的睡过头了。
贺朝阳这边煮好了粥，热好了昨天在国营饭店买的包子还不见娘俩回来。
眼看着时间到了，要是再不动身回部队就真的晚了，于是只能跟陈建党交代了几句，收拾收拾就准备动身回部队了。
最后还是陈建党不忍心看贺朝阳那依依不舍望着他姐借住那屋的模样，敲了顾心怡那屋的窗户。
等到贺朝阳发现陈建党是去叫人的时候，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便直接等在院子里。
既然陈建党已经叫人去了，那他怎么说也要跟秦雅兰告个别再走。
被轻轻的敲窗声吵醒的秦雅兰猛的坐起来，看着旁边睡得依旧香甜的两个小丫头，忙掀开窗帘的一角朝外看去。
入眼的就是自家儿子那张牙舞爪连比带划的模样。
看着外面已经微微亮起来的天色，秦雅兰猛地想起来贺朝阳今天一早就要赶回部队。
赶忙回身去推陈书宁，在耳边小声的说道：“书宁，书宁快醒醒，赶紧起来了，朝阳今天要赶早回部队。”
昨天一天陈书宁也是有些累着了，这会被秦雅兰提醒的她虽然醒了，可还是有点懵，直到听到贺朝阳今天一早要回部队才清醒过来。
赶忙坐起来手忙脚乱穿衣服，睡在她旁边的顾心怡这会儿也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问道：“几点了？”
这个年代钟表那都是稀罕东西，作为知青的顾心怡虽然不缺钱，可已经有了手表的她就没太张扬的买钟。
还是秦雅兰见将人吵醒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手表回了声：“才五点十分，时间还早，小顾你再睡会，朝阳那孩子今天要赶早回部队，我和书宁就先回去了。
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中午阿姨做好吃的，到时候我让书宁来叫你，你也尝尝阿姨的手艺。”
“呃阿姨你不用跟我客气的，我跟书宁是好姐妹，就住一晚上这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有你和书宁来给我作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有阿姨，我这边是跟人搭伙吃饭的，我要是不在那两个可能都吃不上饭了。”
顾心怡知道秦雅兰这是就因为借住的事情不好意思，不过她说的也是真的，高宏远和王志都不会做饭，她要是撂挑子不做饭了那两个就真得饿肚子。
秦雅兰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着一边又诚心诚意的邀请：“嗨，那有什么，中午阿姨多做点，叫上你那两个饭搭子一起过来吃就是了。”
秦雅兰这也是有意的示好，自家闺女小小年纪就一个人离家这么远，贺朝阳那孩子目前看着虽然是个靠谱的。
可到底是个军人，自己男人和儿子都是军人，所以对军人这个职业她可是最清楚不过了，那要是忙起来好长时间都见不到人影。
所以闺女还是要靠这些一个院子的知青照顾才靠谱。
秦雅兰这边的想法顾心怡可不知道，只以为秦雅兰是因为借宿想要回报自己的，忙又拒绝道：“不了不了阿姨，他们两个都挺认生的，再说我们现在都是吃两顿饭，早饭吃的晚，午饭基本就不吃了，阿姨你就别忙了，做大锅饭挺累人的。”
秦雅兰老家就是吉省那边的，也知道这边东北这边的猫冬一般都是吃两顿饭，所以便也不再强求。
秦雅兰跟顾心怡说话的功夫陈书宁已经麻利的穿好衣服，跟顾心怡打声招呼就冲了出去。
陈书宁一出门就看到了笔直的站在顾心怡屋门口的贺朝阳和跟在他身后的陈建党。
见陈书宁出来陈建党就很有眼色点先回去了，那锅里的大包子一看就好吃的样子，他得赶紧回去吃两个，不，他那么大的包子他能吃三个。
紧跟着陈书宁出来的秦雅兰也看到了门口的两人，对于自己今天起晚了，连顿早饭都没给人家孩子准备有些不好意思的秦雅兰，倒是站着跟贺朝阳寒暄了几句才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看着已经穿戴好的贺朝阳，知道他这是马上就要走了，陈书宁突然有些舍不得。
委屈巴巴的拉着贺朝阳的衣袖不舍的开口：“贺大哥，你这换了新单位是不是就要忙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看着小丫头的不舍，贺朝阳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一般的难受。
伸手将陈书宁那没来得及整理的头发拢了拢，满眼温柔的看着陈书宁哄道：“刚开始可能会有些忙，不过我会尽快把工作处理好，争取忙完了就请假过来看你好不好？”
“嗯，你吃饭了吗？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东西，你带回去部队吃。”
看着说话间就要跑的陈书宁，贺朝阳忙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了回来，将人拉到了背风的一面，自己则是站得笔直的给陈书宁挡着风。
语气间全是宠溺的说道：“我吃过了，早上起来煮了粥，热了包子，今天来不及了，等下次来你再给我做糖炒栗子好不好？”
咬了咬嘴唇，有些懊恼自己睡过头的陈书宁知道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虽然她的空间里有不少现成的东西。
若是妈妈和小弟没来还好一些，她还能偷偷拿出来给贺朝阳带着，可如今说什么都是白搭。
看着连个水壶都没背的贺朝阳，想着她们大队距离三五八团那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急忙说道：“贺大哥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灌壶热水，你带着路上喝。”
这次陈书宁话还没说完就转身跑开了，不给贺朝阳拒绝的机会。
而另一边看着陈书宁只穿了一个小棉袄的贺朝阳也没在拦着，就怕他的小丫头冻着。
回到厨房的陈书宁忙将自己的水壶找出来，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麦乳精舀了几勺，暖壶里的热水是现成的。
冲好了水后的陈书宁就这么当着陈妈和小弟的面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前后的时间不到两分钟，看得秦雅兰和陈建党嘴里的包子都忘记嚼了。
本来两人是想着给两个年轻人多一点相处的时间说说话，可看这架势贺朝阳应该是马上就要走了，于是两人也都忙放下手里的包子跟着出了门。
果然看见接过水壶的贺朝阳转身要走，看着秦雅兰和陈建党出来。
贺朝阳忙又停住了脚步，扬起在他脸上不常见的笑脸说道：“阿姨我就先走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再来看您。”
这会儿的秦雅兰真的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应道：“好好，等有时间了就过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你看这昨天还说要给你煮梨汤呢，结果一忙活也没弄上，等下次来阿姨一定给你做。”
秦雅兰说着又拍了一把身边的陈书宁：“书宁你去送送朝阳。”
虽然陈书宁也很舍不得贺朝阳，可是听了秦雅兰这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棉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秦雅兰说道：“妈，我怎么觉得贺朝阳才是你亲儿子，而我就是那个从小被买来的童养媳。”
听了女儿这话的秦雅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书宁，想着女婿贺朝阳还在场，本已经抬起来的手又默默的放下了，没好气的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还不赶紧送人去，朝阳还要赶路呢，部队上的事情不能耽误。”
看着平时像个小老虎一般的小丫头在丈母娘面前乖的就像小猫一样，贺朝阳不禁有些好笑，这会儿也不着急走了，十分默契的同陈建党在一旁看着热闹。
直到秦雅兰再次催促陈书宁去送他，贺朝阳才开口说道：“那个阿姨，这会儿外面挺冷的，书宁穿的少，就别折腾她了。
今天要去报到不要迟到，我就先走了，等过几天再来看您。”
陈书宁厨房的炉灶是紧挨着门的，所以穿着小棉袄站在开着门的屋门口，有着炉灶里热气烘着倒也不会太冷，陈书宁多站一会就站一会了。
可是要是出门那就算了，要是因为送他而冻着他家小丫头，那贺朝阳可是会心疼的。
送走了贺朝阳的三人回到屋里，看着桌子上的大肉包子，陈书宁又开始想念他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两人也是聚少离多，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可陈书宁都没有这种感觉。
可是这次两人分开之后，陈书宁就特别的想他。
只草草吃了半个包子，喝了半碗粥后，陈书宁就吃不下了，跟陈妈说剩下的半个她中午再吃后就放下了筷子。
吃过早饭屋里待不住的陈建党就出去扫雪了，昨天晚上又下了半夜的雪，虽没前几天那场雪大，可院子里也满是积雪。
而陈书宁就开始帮着收拾秦雅兰带来的东西。
陈书宁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背过来的，大的小的足足七个包。
除了一个包里装着两人的换洗衣物之外，剩下的包里装的几乎都是给陈书宁带来的东西。
有她爱吃的果脯糕点，也有秦雅兰又给她做的一套厚棉衣，还有她大姐从北疆那边给她寄回来的葡萄干大枣什么，除了这些秦雅兰还背了不少的糯米面之类不容易买到的粮食，说是打算到了这边给她做驴打滚什么的。
看着大姐寄来的那些东西，瞬间就勾起了陈书宁脑海中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是被那些记忆感染了，还是原主残存的意念作祟。
这会儿陈书宁的眼泪竟是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看着抱着葡萄干掉眼泪的陈书宁，秦雅兰自是知道他们姐妹俩的感情好。
自从大女儿去了北疆那边，已经有两年没有回家了，一是那边实在是太远，二也是前几年家里没分家。
大女儿下乡第二年回来的时候住的也不愉快，安宁那孩子要强，所以后面连着两年都没有回家。
不过一想到前几天接到的那封信，秦雅兰的心里又是止不住的高兴。
看着默默流泪到小女儿说道：“你大姐知道我们跟你爷奶分了家，说今年要回来过年。
对了你姐也谈朋友了，说也是北京知青，比你姐大两岁，父母都是钢铁厂的工人，就是那孩子是家里的老大，身上的担子重了点。
听你姐说的人倒是挺好，哎，具体怎么样还得见了面才能知道。
只是可惜你今年第一年下乡不能回去，要不你们姐俩也能见一面。”
“我明年就有探亲假了，要是大姐明年也能回家就好了。”
因为在书里原主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炮灰，而关于原主的家人作者也都是一笔带过的，所以陈书宁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姐姐的结局到底如何。
只是她信陈爸陈妈的眼光，等过年的时候看到人，自然也就知道她那未来姐夫靠不靠得住了。
秦雅兰听了小闺女的话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哪能年年都回来，你大姐那地方可是要比你这里偏僻多了，光是从兵团到到火车站就得坐一天的汽车，火车也得坐五六天。”
说到这里的秦雅兰不禁抬头打量起了陈书宁这小屋，倒是有几分欣慰的说道：“你这屋子收拾的倒是不错，比你姐那可是强太多了。
她那边十几人一铺的大炕，你姐刚去的时候只能睡在炕稍，冬天的时候晚上压两床厚被都不暖和。
这也就是去年有老两个知青嫁人了才往炕头那边挪了点，你姐的日子可是比你苦多了。”
说到冬天的取暖问题，秦雅兰猛地想起来，“昨晚我看你这炉子里烧的是煤，你哪里弄的煤票？”
“是贺大哥帮我弄的。”说到那一柴房的煤，陈书宁又开始想念贺朝阳了。
秦雅兰了然，“现在的天还不算太冷，你那煤尽量省着点烧，等明天开始我们都进山帮你捡柴火，这边冬天的柴火可得备足了，不然可要遭罪。”
陈书宁这会儿的神情有些怏怏的说道：“柴房里的煤和木头绊子足够我烧一冬天的。
天还没冷的时候贺大哥就给我买了两千斤煤，木头绊子也帮我弄了很多，前几天知青们去买煤我又买了五百斤煤和一百斤炭，足够烧的了。
对了妈，你和小弟多在我这待一段时间呗，如今我这边没什么活了，一天天就是干待着，可没意思了，要是爸也能来就好了。”
一听贺朝阳对闺女这么上心，秦雅兰的心里越发满意这个女婿了，只是一听女儿提起自家男人，秦雅兰的脸色就有几分阴沉了。
“你爸这段时间忙得没白没黑，我都好几天才能看到一回，他哪有这跟时间，我也待不了几天，回去的时候正好顺便会去看看你外公外婆，我这也好几年没回去看他们了。
倒是建党，让他多在你这住几天，回去净惹事了，这小子越大越皮了，也就你的话还能听几句，你帮我好好管管他。”
“好，学校那边要是没什么事就让他住到天暖和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