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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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啊！滚啊！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是么？！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秦华荣气急败坏，不顾伤势对着儿子嘶喊，哪怕嘴巴不断冒出鲜血。眼神坚决，但是丝毫没有慌乱。
“清光打造......清光......”
儿子，你看啊，这是妈妈和爸爸在太空工作后卸任颁发的清光模组奖励，是用清光亲自打造的菜刀哟。当然好用了，拍蒜嘎嘎快，哈哈......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都是用来换反重力悬浮机车或者迭代计算模组，就你来一句搞把菜刀吧，当传家宝。
要那些玩意干嘛，还要兑换同等价值的清光原石，不然用都用不了，很麻烦。哼，这菜刀切坏多少咱家的砧板？罚你这把刀只能给我做饭。
知道了知道了。
母亲训斥父亲的画面在脑海闪现，那把锋利带着淡淡琥珀光泽的菜刀被他无限放大。他深邃的眼睛看向右侧厨房，那把国家特供的菜刀正静静躺在砧板上，光泽闪烁，锋利刺眼。
蛇形怪物还在慢悠悠的摇晃身子。
“咔，咔，咔”锯齿渗人的碰撞，仿佛在嘲笑秦云一般。秦云微微弯下身子，大腿和小腿的肌肉绷紧，眼睛死死盯着同样埋下脑袋拱起后背的怪物。
“煞！”机械巨蛇猛地爆射而来，直奔秦云的大脑，这次速度比墙内要慢得多，秦云也是立刻反应，拔腿窜出去，冲向开放式厨房里那把御赐的菜刀。
这是目前来说对清光器械最有效的工具。
隔着绷带，握把雕刻的纹路都能清晰感应，秦云用力捏实，回头看去，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那蛇不知道怎么的，不怕自己当目标，反而是再次缠上了父亲秦华荣，猩红眼睛注视着自己，带着森冷寒意。
像是有了智慧。
“爸！爸！”秦云握紧刀把，不顾一切冲上去。
锋利刀刃，对准巨蛇鳞片，蛇鳞光泽晶莹，刚刚的伤势烟消云散，没有任何痕迹。
“啊啊......”秦华荣立刻发出虚弱的惨叫，单人医疗仪也出现龟裂现象。
“走啊！我让你走啊！”父亲嘶吼，怒斥秦云。
“啊啊！！！！”秦云脑子一热，挥刀砍向巨蛇。
重重挥下，却没有一点力道回馈，取代而之的是划过空气的挥舞声以及秦云凄惨的叫喊声。
他只感觉自己被用力的撞一下。
“不！！！！！”秦华荣的怒吼嘶哑而尖锐。
“嘭！”
“呃啊！”
身体飞向后方厨房橱柜。
像是被碾压，浑身的感官瞬间绷断，全身上下都是僵硬的。
“嘶！嗯！啊！”倒吸一口凉气后，秦云下意识的叫喊，猛地感觉到自己半边身子很重，颤抖睁开眼
红色的视野UI画面在疯狂报警，右下角的生命监测区块所有数据都提示无比糟糕
血压，心率，机体，肾上腺激素......监测数据一塌糊涂！
【机主生命受到威胁，身体体征受损严重，已根据中州世界星球法执行求救方案，呼叫附近所有的治安救助力量......无人回应，尝试连接RL星环全球求救系统，连接失败......重复连接......】
他吃力的感受耳中熟悉的AI声音都不去理会，从被撞击的昏迷里回过神来，周遭的视野也逐渐清晰，好重，身体怎么这么重。寻找身体这么重的原因，向源头看去。双眼无神，迷迷糊糊，然后慢慢睁大，瞳孔微缩，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是尖锐的高频音量，夹杂着父亲的疯狂叫喊。
自己的左边肩膀，漆黑鳞片旋转腾挪，下方是淡红色骨质物，随着摆动还能看清里面的机器结构，同时还有肩膀上被刺穿后尖锐的撕裂感。
这条蛇，狠狠的咬住秦云的左肩，并在喜悦的摆动身体血液飞溅，血肉被切割般暴露里面碎裂的骨头，机械蛇的身体还死死缠绕住秦云胸腔下方，挤压出强烈的窒息。
感官恢复，强烈恐惧和麻木消退后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呜啊！”瞬间眼泪溃堤，模糊了那些瞬间增高和坚定的数据警报。秦云只感觉一股强烈的撕裂剧痛从肩头蔓延至全身，然后火热的温度消散，除了脖子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外，整个手臂都空荡荡的。
原本健康手掌，没有丝毫血色，指头处指甲乌黑。
朦胧视野里，大脑涣散。AI警报和自己的声音相辅相成，为他演奏生命最后的绝唱。
“嗤嗤嗤！”那机械怪物还在拼命撕咬，秦云不用低头就知道，下方柜台台面已经鲜血横流。
我要死了......
“啊！！！啊啊！！！”身体本能的求生欲，秦云面如土色呼吸艰难，右手捏住菜刀颤抖摇晃，最后一次挥起然后重重对着自己左手上方劈下。
锋利的刀刃劈开巨蛇的鳞片，直接穿透那层骨质，嵌进里面的机械内部。
刀刃被运动的机械零件咬住，缓缓转动的感觉传递到秦云失去力气的右手上。
“嘶~！！！唦唦~！”那巨蛇吃痛张开嘴巴，顿时再次鲜血喷涌，灵活的尾巴卷起秦云的脚踝，用力提起，扔垃圾般扔向客厅。
“啊......”秦云只感觉被向后猛地一扯，整个人倒悬腾飞，瞬间天旋地转，身体和鲜血一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落在三米远的地板上。
“嘶，嘶，嘶，唦！！！”巨蛇痛苦挣扎，还是无法摆脱身上的菜刀，其内部的机械构造把刀刃越卷越深，随后抬起脑袋，恶毒盯着肩膀还在冒血的秦云。
“噗......唔......”被当垃圾一样扔飞的秦云嘴里溢出鲜血，一脸痛苦表情。
好，好累......他只感觉眼皮有千斤重，身体四肢百骸除了左肩都传来强烈痛感，整个左肩都失去了感觉。
“滋滋滋......”自动打开的虹膜UI浮现在秦云的脸上。
“中州172年，公元2122年9月12日，现播放紧急危害应急通告，公共频道覆盖定位贵川市碧华区，请居住在贵川城碧华区的所有市民前往军方管控区，请勿乘坐公用设备，请远离一切清光永能设备......”满是红色惊叹号上方出现一则公共广播，掩盖那剧烈提醒的警报声。
“别......别！”秦华荣也看见了那则新闻，想要劝阻儿子不要听从，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临时治疗仪的旁边有大量鲜血溢出，是刚刚冲击时造成的。
满是鲜血的手肌肉记忆做着某种动作，特殊军武虚拟实景系统立刻识别监测，但是缺乏媒介，或者见证人，审核并未通过。
可惜，这台透着渗人气息的装甲武器无法再次出世。
“哈......是不是发晚了啊......”秦云苦笑，眼神迷离，生机溃散，只感觉身体越来越轻。
“贵川市全市警力、安全维护、消防、交通、医疗等资源已经彻底亏空，无法满足基本的治安维护工作......”
“为保障人民财产生命安全，贵川市碧华区特此颁布应急预案。”
“根据中州世界星球法，清光特殊能原材料储存设备全数开放使用权限。”
“各位贵川市碧华区居民，如现遇到机械暴走伤人无法解决情况，可以使用家用、私用、纯净清光原石，包括不限于，锻造爆炸物、枪械类动能武器、具有杀伤力的机械组件组件、加工杀伤性工具、以及服用锻体。”
“再次重复不限于......服用锻体。”
仅限于贵川市的特殊讯息覆盖在最后时刻传入秦云的脑海。朦胧之中满是鲜血的右手，颤抖外旋握拳，最后用模糊的意识打开家中原石储存设备。
这是身体最后的求生欲本能，他不想睡去，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去，但是就这么小小 的动作，几乎用尽全力，眨动脸皮的力气都没有。
原本应该被中州世界控制锁定的永能核心节点接收到使用者的操作权限，主动释放其中存放的清光原石。
“咔，蹭蹭，咔......”秦云下方，一类似暗红色魔方的机械构造体，蒸汽喷吐，一小颗天青色石头出现在机械表面，然后随着地板的机关出现在秦云面前。
石头有灵动的光辉流转，宛如活物一般乖乖躺在地板的容器里，表面散发温暖热量。
“嗤！”那巨蛇总算是停止了被菜刀镶嵌的机械运转，左右摇晃身体抖落了菜刀，机械润滑油在刀刃上残留，恼怒的它不顾身上菜刀的伤势，发现秦云眼前的清光石后，如同饥兽看见了猎物般扑向秦云。
“咔，嗯咕！”仿佛有着无穷魅力，那里是温柔港湾。秦云最后的意识，吸入一小颗清光石，忍着剧痛感，轻轻一咬瞬间融化，化作一股温暖的清流。
喉咙滚动，五感已经模糊的他依然感觉到喉咙有一股清凉滑过。
好.....甜......香甜冲击味蕾，秦云也彻底失去意识。
温凉入胃，淡淡的暖意逐渐升温。
【虚拟实景识别未知信号，模组代码Y1046.....
大风起兮 秦云，是否装载虚拟模组Y1046.....
无人确认，机主生命系统垂危.....
上报碧华区政府安全局......信号无法连接.....
自主分析，装载申请......无人确认......执行自我判定程序.....
确认装载。】超智虹膜自动开启，识别在模组空间中传递过来的能量，无人回应的它在短短1毫秒的时间内分析完后执行自我判定程序。
十七层楼高的楼层外侧，“weng”的被一股湛蓝色填满，紧接着是一抹猩红光辉亮起，然后再次陷入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眺望整个城市，中心处烈火焚城，枪火和爆炸的鸣响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绝望的惨叫。声音在四周扩散，和焚烧环境一起，随之崩溃蔓延。
不少的房间，零散照耀出红色光芒，然后彻底归于平静。漆黑的天空平添飞舞的火星，照亮了夜。
贵川市，沦陷。
漫长的夜，无人入睡。
秦云做了一个很长很悠久的梦，梦里他神游天外，化作彩蝶，扇动翅膀在无限巨大的金属体上空盘旋，看不到尽头边际，拥有无限制的高度、长度、宽度，随着他身后翅膀微微扇动，金属体分崩离析，土崩瓦解成无数块然后消逝。
很奇幻的梦，梦境变迁也无比迅速，眨眼间就回归自我。
昏迷之中，秦云逐渐恢复意识，他睫毛眨动两下，慢慢睁开。
“喔嘶......”全身皲裂的疼痛感无比清晰，秦云倒吸一口凉气，倒在地上龇牙咧嘴。
瞬间睡意全无。
这里是天堂么？还是地狱，淦，我才十八啊，那些花样年华都还没有体验。
他的视野逐渐清晰，这才发现自家熟悉的客厅天花板。怎么是我家，我没死......秦云干瘪的眼睛睁大，嘴唇燥热，不敢相信。
很强烈的喜悦冲刷糟糕情绪。蛇头怪物，灯光模组，爸，对了，爸。
爸？爸！此时的秦云只感觉被鬼压床一般，意识清晰，却怎么都无法张开眼睛和挪动身体，很难受。
“唔......”喉咙发出低鸣。
“起，起来！”秦云猛地坐起身子，一抹淡淡的蓝色光辉从瞳孔中释放照耀出来，宛如精灵般在其周遭游弋。
很轻松，没有束缚后秦云只感觉浑身都是酥麻的电流。
右手按住有些发昏的脑袋，轻轻搓揉，他皱眉手指按紧头发，疼痛感减轻些许。
“嗯唔，嘶......”右手有些许粘稠，仔细看上面还有自己凝固的鲜血，秦云左顾右盼，想要起身，左臂传来一股束缚感，这才发现自己左手到肩头的位置全部被一团骨质结构覆盖包裹。
这是什么东西？他瞪大眼睛，一种左手被水泥封住的错觉，这种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秦云并没有发现瞳孔由黑散发湛蓝色光芒，从小使用虹膜超智的他理所当然人为这是虹膜的虚拟模组。
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左手，他晃晃有些迷糊的脑袋，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被撕扯左肩，被甩飞......自己的左手是被那蛇头怪物吃掉了？
小心翼翼按住左肩的那层骨质结构，非常厚实，用力按压里面的手臂也没有触感回馈，就是非常坚硬和硌手，像一层骨头打造的粗糙盔甲。
里面是自己的手臂？仔细感觉，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左手手指的些许连接感，但是明显没有右手那么清晰明了。
“嗯！”微微用力，一捏紧拳头的手臂就这么把厚实的骨甲扯的粉碎，秦云自己都呆住了，自己的左手什么时候有这种力气了？
右手拾起一块还算大的骨质块，握在手里还有刺痛感，坚硬厚实，用力捏实，除了刺痛外根本纹丝不动。
秦云扔掉右手的骨块，拂去左手上那些残留的骨质碎屑和绷带碎渣，漏出红润的皮肤，和新生的婴儿肌肤一样，有种吹弹可破的光滑感。
他一直从指尖看向自己的肩膀，昨夜被巨蛇撕咬溃烂的部分已经没有一点疤痕。这是新生了么？手臂的变化让他震惊，这种生物生理层次上的变化，根本不是一个高中生能够想象的。
好奇打量自己左手，控制捏拳的同时传来噼里啪啦炒豆子的清脆响声。
“咔吧，咔咔......”骨头相互摩擦，产生出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很不真实，非常不真实，自己的左手虽然能够控制但是没有那种土生土长的亲切感，更像是机械义肢，还是那种信号不怎么好的低端产品。
他握拳又松开，红润皮肤下绷紧的肌肉好像有一种爆发性的力量，整个手掌到胳膊都更加壮实。
自己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也只是比正常男生健壮一点，现在和缠满绷带的右手对比，明显大了一圈。不敢置信，是因为清光的原因？思绪回到昨天昏迷之前，那甜甜的味道。
“shu！”轻轻向前挥动，甚至能够听见摩擦空气的声音。
“啪！”一条急坠的抛物线，拖拽着秦云的身体飞远，落地成完美的狗吃屎。
“哎呦！”越发感兴趣的他用力一挥，整个身体都被强大的惯性带了过去，一种强烈的撕裂感在左臂锁骨处传来。
“好痛！嘶......”秦云感觉自己左手好像脱臼弯曲，这用力挥舞一下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他惊颤看着深陷家里大理石地板的拳头。
刚刚的感觉就像手掌突然抓住高速行驶的机车，被猛然带飞出去。自己的手肯定有问题，他跪着挺直腰，抬起头才发现昨天那只差点要他命的那条蛇头怪物。
准确来说，是半条蛇头怪物。
从那张锯嘴处一分为二，从自己倒地的位置静静躺在左右两侧，原本猩红的眸子失去色彩，变成透明的晶体。
而周围一大片散开的液体痕迹出现在天花板和地面上。
这是，我干的？对于眼前两半的尸体他本能的反感，注意力回到自己变化的手臂上。并没有在意那尸体里一干枯的手臂。
秦云抬起左手，仔细打量，除了皮肤红润些其他没有一点痕迹，而被松弛绷带缠住的右手上那血红伤口还清晰可见，二者对比明显左手大了一圈。
清光打造的合金金属是被自己用手一分为二的？
不可思议，活了十多年，在他的潜意识里，清光金属无坚不摧，只有更高级的清光合金能够破坏。
“呃呃......呃呃......”秦云这才听见，虚弱的呻吟。
“爸，爸！”立刻反应过来，秦云这才发现一旁还躺在破碎橙色治疗仪里的父亲。
“小，小云......”秦云飞奔过去，右手轻轻放在父亲的头上，好烫！
父亲的脸色，简直不能看。很严重，非常糟糕！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爸你忍着点。”
“不用了，我感觉......”
“不，不，不！爸我这就叫哥！叫警察来帮忙。”
他右手握拳外旋，调出虹膜UI，这才发现那抹蓝色的灵动流光和天蓝色的视野ui，短暂停留后立刻想要拨通通讯。
无信号......
网络连接失败。
局域网络无法连接......
秦云不敢置信的用左手抬起仪器里的父亲，二十二世纪居然在有虚拟实景的支持下出现断网失联这不可思议的情况。这怎么可能，RL星环覆盖全球范围，在世界任何角落都拥有几乎满格的信号，加上虚拟实景通讯传输，可以做到无损耗无延迟的通讯传输。
就算是北极，太平洋某处都能保持通讯畅通！
一股强烈的不安袭来。检查父亲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和处理后，飞快跑向客厅落地窗前，拉开客厅窗台的遮阳分子帘。
刺目的光进入双眼，他下意识的闭上，朦胧之中几欲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