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林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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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馆。
“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小姐回来了。”
林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进客厅，面色惊惧，边说边抬起胳膊指向外面。
林慕升慢吞吞的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掀开杯盖，用嘴吹了吹热气，轻轻的呷了一口。
眯起眼睛，咂吧了一下嘴巴，细细品着茶。
看着慌里慌张的林管家，不满的斜睨了一眼，然后斥责道：“清泉，你也是家里的老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二小姐找回来不是好事么？瞎说什么呢？人呢？”
边说边悠闲的轻啜一口茶，在嘴里慢慢回味这刚上市的新茶，身心舒爽，那叫一个惬意。
“老爷，二小姐是跟龙霄和宋警长一起回来的。”
林管家微微屈着背，身子哆嗦着，抬起胳膊擦了一下脸上的细汗。
“什么？”
林慕升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来，弓着背呛咳，慌张的把茶杯扔在了茶几上，杯中的茶水泼洒了出来，杯盖在桌子上翻滚。
林慕升顾不得这些，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忽的立起身子，愁眉紧锁，抬起手拍了拍额头，绞尽脑汁想应对之策。
他来回踱步了几下，轻叹一声，猛的抬起青衫，慌手慌脚的就往院子里走。
突然，他又顿住脚步回过身来，对着林管家大叫：“快去把清雪喊下来，快。”
“是，老爷。”
林管家应了一声，给身旁的丫鬟如意使了个眼色，后脚跟着林慕升就去了院子。
林慕升微弓着腰身，满脸堆笑，习惯性的抬手抱拳，跟宋警长和龙霄打招呼：“哎呀，宋警长，龙少，你们二位怎么一起来啦？”
立在一侧的林兮颜搀扶着母亲，看见多年未见的父亲苍老了许多，脸上爬满了皱纹，身躯好像也矮了一些，轻轻喊了一声：“父亲，您这些年还好吗？”
林慕升侧眸看见了苏珍和林兮颜，苏珍虽目光呆滞，但风韵犹存，精神气也不错，身旁二女儿也已是亭亭玉立，楚腰蛴领，气质如兰，不禁喜不自胜，引以为傲。
他的情绪突然非常激动，老泪纵横，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哎呀，兮颜啊，都长这么高了，苏珍你们回来了？好，回来就好。”
林管家见曾经那个绕在膝下活泼调皮的小姑娘，如今已长大成人，顿时鼻尖酸涩，感慨万千，他赶紧上前一步笑道：“哎呀，二夫人，二小姐，多年不见，你们还好吧？二小姐的风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林管家多年不见，您的风湿病可好些了吗？”
在苏州这些年，林兮颜和林管家偶尔会有书信往来，自然觉得更亲近一些。
“哎呀，我这把老骨头让二小姐惦记了，自从用了二小姐说的方子，我的病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身体也精神了许多。”
林管家心中百感交集，感动的热泪盈眶。
林慕升对着旁边的丫鬟吩咐一声：“如意？快，扶着太太和二小姐进屋。”
“哎。”
丫鬟如意快步上前，搀扶着苏珍，一同进了一楼客厅。
龙霄和宋警长由皮笑肉不笑的林慕升客套的让进了客厅。
宋警长坐在沙发上，轻轻抿了一口茶，吐了下口嘴里的茶叶后，语调一挑，问道：“林兄啊，兮颜的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对啊，林叔叔，我也正想问呢，你未经过我的同意，为何擅自把我的未婚妻又许配给宋警长家了？这是什么道理啊？”
龙霄随意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手里把玩着茶杯，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
看向林慕升的眼神却凛冽寒凉，似刀如箭，带着满满的阴骛和桀骜。
苏珍听到这席话，惊慌失措的捏了捏衣角，张了张嘴，却又压了回去。
林慕升慌张的缩了缩身子，抬手擦擦汗，小心的陪着笑脸，低声细语的解释：“那个，我以为龙少一直中意我家清雪，看不上兮颜，以为即便兮颜找回来，龙少也不会和她成亲的。而，而且，兮颜自小跟子恒是玩伴，子恒一向对兮颜疼爱有加，我就，就答应宋警长的求亲了。是我脑子犯糊涂了，当时紧张兮颜的安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宋警长的面容这才有所缓和，他看了一眼对面端庄秀丽，温婉可人的林兮颜，眯起那双狐狸眼笑了笑：“这倒是实话，我家子恒最在意兮颜这个妹妹了，若兮颜嫁到我家，子恒定会疼她爱她，视她如珍宝，兮颜定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龙霄闻言好胜心突然被挑了起来，不屑的挑了挑剑眉。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起了黝黑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盯着林慕升，缓缓开口道：“林叔叔，你先前在清雪的婚事上出尔反尔，我心善没有跟您追究，如今，我答应娶兮颜了，你却又把兮颜许给他人，你这是意欲何为啊？何况，我什么时候说过非清雪不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娶兮颜了？今天傍晚临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让你照常准备婚事吗？而且，我听说，兮颜早就心悦于我啊，你说对吧？”
龙霄慢条斯理的说着却字字声色俱厉，狼一样的眸子斜睨了一眼对面的林兮颜，林兮颜吓得脊背一僵，瞬间移开了视线。
林慕升听的豆大的汗珠都落了下来，他知道龙霄那副说一不二，乖张暴戾的性格。
赶紧连连点头：“是，是，龙少今天是这样说的，都怪我，是我理解错了，这事不就给整岔了么。”
宋警长听完他二人的谈话，忽然直直了腰身，脸上浮出一个假笑，他轻呷一口茶，幽幽的开口道：“林兄啊，其实兮颜还小，正是上学的年纪，她在苏州这些年应该也没读几年书，你何不多留她在身边几年，共享天伦之乐啊，这么小就嫁人，你舍得吗？”
林慕升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观察着龙霄的表情，只是腆着笑脸哈哈了几声，未敢接话。
龙霄端着茶杯对着宋警长抬了抬，笑着说道：“宋警长，今日我对兮颜一见钟情，两个人相谈甚欢，情投意合，何况她早已心仪我多年，我们今晚也已私定终身，说好婚礼如期举行，到时，还欢迎宋警长赏脸来喝杯喜酒啊。”
林兮颜听着龙霄信口胡诌，一脸惊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刚刚下楼的林清雪听见龙霄的话，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这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英俊无双的男人，如今却转眼就要娶自己的妹妹，心中的嫉妒之火瞬时点燃。
她扭动着腰肢快速下楼，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宋叔叔你好，龙霄，你也来了？”
宋警长对着她笑了笑：“恭喜清雪，听说龙杰如今在外地做生意发大财了，你以后可是富太太了。”
林清雪抬手抚了抚刚梳洗好的发髻，娇声道：“借宋叔叔吉言。”
林清雪斜眼看了看清冷矜贵的龙霄，突然，摆动着肥臀走上前，抬起帕子轻声啜泣着：“龙霄，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怨我，恨我。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嫁给你大哥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你再生气，也千万别勉强自己，不要急着娶亲，我会内疚自责的。我妹妹刚从乡下回来，什么规矩也不懂，你们又没有感情基础，潦草的成亲，对你们二人都不好，还是算了吧，好不好？”
放荡不羁的龙霄看着林清雪脸上的一行热泪，阴骛的双眸闪着寒光，冷冷的笑了笑：“好啊，只要你不嫁给我大哥。”
林清雪心中暗喜，看来这个傻子还在盼着自己回心转意。
她瞟了一眼已经长开的林兮颜，看着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她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烂了它。
她原以为龙霄对林兮颜一见倾心，心生爱慕之情，不再痴迷自己，移情别恋了。
如今，听龙霄这样说，心中又得意起来：哈哈，林兮颜，纵使你长得跟天仙似的，龙霄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他还是我的。即便我即将嫁做他人妇，龙霄的心中也只有我一人。只要我对他招招手，他就会像只哈巴狗一样对我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