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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探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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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山海源。

话是这么说出去,其实我早就已经下定了主意,只是不知道加入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的人生哲学里面,如果事事都想清楚,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生活的不确定才是生活最有趣的部分,我也总是这样安慰我自己。

既然需要一个交待,我也是唯一能够背锅的,除了以身相许,再想不出其他还有什么能够令眼前这几个糟老头子看上。

“希望各位能够认真考虑,我加入山海源,协助大家找到丢失的盒子和灵,这样既能够洗清嫌疑,也算是为给大家带来麻烦道歉。”我很是诚恳地说道。

“不行,”向伯的小眼睛仿佛听到了个什么天方夜谭,“你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够加入山海源。”

如果我加入了山海源,也就是说大家认可了我承担责任的说法,这就让向伯白白错失了与姬老头作对的机会,他怎么可能答应。

房间的空气有些凝滞,甚至说空气中已经有了一丝紧张的气氛,所有人最后又都在等姬老头发话。

姬老头的眉头有些紧锁,显然他之前邀请过我,但没想过我会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提出加入。

我也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给他找台阶下的“良苦用心”。

“姬园长,在你说话之前,我有样东西要给大家看看。”为了增加我个人的自身分量,说着,我就掏出了藏在怀中的玉佩。

“猪龙玉佩!”

玉佩的重要性在场的人应该都知道,此物一出,不仅存在感极低的陈姨明显动了一下,更是引得向伯惊呼出来。

看来我这步是对的,毕竟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还是妥协和交换。

“不错,猪龙玉佩,”我举着从奶奶那拿到的猪龙玉佩,“想我现在更加有理由加入山海源。”

“小后,你加入这是兹事体大,我们还需要再商议下。”姬老头倒是没有多大吃惊,看来他这里已经没有多大问题,只是还需要再说服其他几位。

“可以。”我说着故意当着他们的面又将猪龙玉佩仔仔细细、慢慢吞吞地收好。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姬老头他们几位只是简单得开了个会,会议简短得让我觉得他们其实只是寒暄了几句。姬老头随后冠冕堂皇地就对我宣布:“鉴于此次山海源损失可控,后羽又主动承担责任,年轻人,有责任有担当……”云云总总的套话,像极了画饼的领导。

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正式加入了山海源,过程简单到曾经设想的滴血、上香这些,一样都没有发生。

现场面色最难看的应该是向伯,但显然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理由。

猪龙玉佩,再一次证明了它在这次事件中,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虽然现在关于它是否是把钥匙,有两种说法。

山海源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姬老头让韩可先送我回去,听候下一步通知。

回去的路上,韩可一边开车一边看我。

“大姐,你能专心开车嘛?”我被韩可看的有点怂,“我还想多活几年。”

“我发现我之前是错的。”韩可回过头看着前面,双手紧紧把着方向盘。

“什么是错的?”我往椅子缩了缩。

“对你的评价,”韩可继续说道,“我觉得越认识你,越觉得你好像藏着很多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

“那你加入山海源究竟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说什么承担责任。”韩可扑闪着眼睛,盯着我看了一眼,完了给了一个明显的白眼。

我想告诉她其实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想把现在的这些事情理清楚,特别是这个事情与我们家,与我奶奶我感觉牵扯颇多。

我估计韩可不会相信。

“不想说就算了,”见我半天没有说话,韩可也没有追究,我看了看她,她只是朝我眨眨眼,这还是刚认识的那个冷冷的冰山御姐嘛?

“大姐,你就别挤兑我了行不行。”我也是一脸无奈。

“不管怎么说,”韩可熟练的在我家前面拐角转了个弯,“欢迎你成为我的同事。”

我其实很感谢韩可,短短相识几天,其实她帮了我很多。

我从口中不自觉地说了声:“谢谢。”

“嗤!”韩可大概觉得我这声感谢有点搞笑。

“好了到了,”车停在了我家楼下,照例等到车子后面不知道撞到什么发出响声后,我就可以下车了。

在我下车后,韩可叫住我很郑重地对我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我以为韩可还有什么要交待。

“你可以叫我可儿,我不是什么大姐。”

“那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以后我们醒来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再绑着我。”

“你……”

带着一种复仇成功的愉悦,我不管不顾可儿的怒火逃进了家门。

回到家,洗了个澡,准确地说洗了个长澡。

现在有句话是什么来着,男人,回家后,车上和卫生间是待得时间最久的地方。

我同样喜欢待在卫生间洗一个长长的澡,让淋浴一直那样流着,不仅让自己感觉到存在和放松,也可以好好想想许多问题。

水淌了一地,但问题却没有被冲进下水道。

我无奈地又再次选择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个梦,很真实。

我好像回到了不周,来到奶奶那间屋前,当我进门时,却又穿越到了老屋,虽然两个地方的陈设是一样的,但我知道那一刻确实是在老屋。

所有东西都是那个样子,只有水盅此刻化成了灵的样子——蚩,绕着我,好像是在引导我。

“奶奶。”我在梦里轻唤,不知道会不会在现实也在呢喃。

没有人回答我,老屋平静的就如它本来应该的样子。

蚩还在游走,往里屋去。

我跟了上去,然后……

然后,我就醒了。

我在床上停留了半晌,想起了一些东西,翻身起床,大着胆子跑到了水盅的旁边:“如果你真的认我这个主人,你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事情需要问你。”

我知道,我对着水盅自言自语的样子很是奇怪。

更加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再说一遍,我是你的主人,有事情要问你,你快出来。”

一片安静。

“艹!”我心里有些没底,盯着眼前的水盅还是那个水盅,“老子喝了你那么多口水,叫你起来。”

我觉得给它的机会够多了,于是我抱着水盅来到了厕所。

“老子郑重地告诉你最后一次,”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如果你再不出来,就拿你当洗澡的水瓢。”

果然,“威逼利诱”四个字蕴含着无数办事方式。

一道光闪过。

为啥这些灵变身都会闪过一道光,跟“巴拉巴拉小仙女”变身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人人都可以代表月亮。

蚩飘到了我面前,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那表情可以理解为“求饶”。

“你舍得出来啦?”我有些得意地望着它。

蚩点了点头,又在空中飘了三圈。

看来它明白我说得话,只是还不能说话。

“听着,我有问题问你,你要好好回答我。”说着,我把手里的水盅不自觉地往澡盆又靠近了点。

蚩一脸紧张,赶紧加快速度飘了两圈,看来它现在是明白了命运在谁手里掌握着的。

“你是不是一直都跟着我?”我问道。

蚩赶紧又点了点头,好像还不坏好意地笑了笑。

我明白那笑的意思,感觉嘴里好像还有味道,当然这时我不能计较。

我看着蚩又问道:“这都是奶奶安排的么?”

蚩好像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奶奶为什么这么安排?”我得到答案后有些着急地再问道。

“¥%¥%……¥¥%#%()()&*&*&”蚩的表情和动作给我传递出的消息就像打了马赛克。

我想这对于它来说可能要解释清楚太难。

“那我现在是不是需要再回一趟老屋?”我想起刚刚那个梦。

蚩的头像捣蒜一样,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我。

“那里有什么?”我问着。

蚩听了,不言不语,也没有动作地看着我。

我感觉那眼神中有种看白痴一样的感觉。

看来老屋不得不去。

我把水盅拿收好,准备进屋。

蚩好像松了一口气。

我停住了脚步,把水盅又往澡盆送了送。

蚩的表情转变之快,如临大敌,看来这个威胁对它很是管用。

“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我叫你的时候就要出现”我威胁着说。

蚩显得很生气,但都是徒劳,最后还是屈服地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转移到小一点的器物上?”我对蚩说道,我现在了解关于灵的东西都是姬老头他们介绍的,还有很多可能还需要我自己探索。

蚩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然后又委屈地看着我。

我那刻好像福灵心至:“放心我会给你找个好点的。”

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来灵和人一样,只是灵可能比人更加单纯。

取钥匙,上车,出发老屋。

老屋比上次还要显得破旧,仅剩的几家都已经搬走,快进入最后拆迁程序。

我辛苦跑远买了包华子,才通融了那个戴着红袖标的,手握“大权”的人。

千辛万苦终于又回到“老屋”。

老屋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境遇,依然安静,能够感受到的是,那些属于这里曾经的烟火气,已经渐渐散了。

一进入老屋,蚩就现身了出来,在我身边绕了两圈后,径直在屋里穿来穿去,可以看出,蚩和我一样对这老屋有着很深的感情。

我再次看了看老屋的陈设,太多东西都有了时间的痕迹,抹不去,也同样意味着回不来。

“唰!”剧烈的流水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赶紧往里屋寻着声音找去。

正撞见蚩这小家伙被自来水管澎涌而出的水柱冲得七零八落。

关掉水的总阀,才把小家伙救出来。

蚩像是去喝水,撞破了老旧的水管。

被救出来的蚩,飞到了洗手池上的一株盆景。

盆景已死。

一株老藤缠在假山上,早就因为疏于打理没有生气,假山下的水早就已经干涸。

算来,这株盆景应该比我的年龄还要大点,从我记事开始,奶奶家就有了这株。小时候的我还颤巍巍垫着脚给它浇过水,现在直面的却是干结的枝干,多少有些伤感。

蚩似乎对着盆景十分感兴趣,一直绕着飞。

“难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盆景?”我觉得懂了蚩的意思。

蚩点了点头。

心里虽然打鼓,但对于灵一无所知的我,还是选择相信蚩。

蚩专门需要我来这一趟,应该有它的意义。另外,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其实在我心里隐隐的都是知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盆景会这么重,简直要了我懒于打理的“老腰”的命。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我才把盆景从水台上搬了下来,连带着有一个圆形的东西掉在了我脚边,是一枚古币,我从来没有见过,看着像是和韩可那枚很像,但是说不准。

赶紧把古币收到包里,现在老屋发现的我没见过的东西,应该都是重要的东西。随后,我又在蚩——这只知道鼓劲不干活的家伙——环绕下,把盆景移到了车上。

蚩满意地消失了,准确地说应该只是隐去了身影。

我又折返回老屋,仔仔细细地搜了搜,应该没有什么是需要带走的了。

于是这次就是告别。

回到车上,我把那枚古币拿了出来,上面精细地雕着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神兽,好像有在哪里见过,神兽下方是一座宫殿,但给我的感觉有些阴森可怖,连同这枚古币握在手中都是冰凉渗骨。

打了个冷战,我倒不是容易把这些挂在心上的人,反正后面问一问韩可就知道这是什么。

发动汽车,老屋终于在后视镜中越来越远。

最后,注定和烟尘一起消失在过去的路上,那是起点,也是回不去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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