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科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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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就那一场大雪,随着气温慢慢升高,雪渐渐消逝,露出了被掩埋了好久的土地。
官道上终于又有了行人,看着水泥路和一旁农田的对比,商人们都不由得感叹这路修的真好,再也不会发生马车被泥土裹挟着走不动的情况了。
这来回省了多少的时间和力气,怪不得这来往的行商都喜欢到梁国做生意,于他们而言,去哪里进货不是花钱,可这路好走给人的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省时省力,既然不会陷入泥土里去,那岂不是又能多进一些货了。
慢慢等到温度回升到已经可以伸开手后,百姓们也开始修缮房屋,运河也出现了商船的身影。
各地州府已经开始选拔合适的人去京中参加文武科举,与第一次相比,这第二次明显正规了许多,他们也明白这是他们改变阶级,飞黄腾达的道路,并没有人像之前那样游移不定,纠结。
学子们需要再户籍当地进行县试,若是过了才能有去州府参加第二轮考试的机会,乃至第三次的京试,到最后六月的殿试。
临安的学子们虽然就在京城,但也要跟着规矩层层选拔,户部与礼部再次忙了起来,一直不得闲的还有工部,经历了那场盘炕事件后,如今再也不会有人说工部是个闲散部门了。
各地武举比赛的场地和设备都是工部在忙,县试没有什么好弄的,真的让他们头疼的是府试以及之后的考试。
什么单双杠,他们从未听过这些词,只能按照陛下形容出的模样试探着去做。
水道上的客船生意忽然好了起来,多的是背着行囊的人回户籍地参加县试的学子,连带着去年出版的状元笔记也都活了起来。
运河上,几艘载满了煤炭的货船顺着运河往韩国去,一阵悠扬的笛声伴随着河水涛涛回荡在河面上。
其中的一艘货船船舱里,与另外几艘装满煤炭不同,这艘船外表虽然是货船,但内里却是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客房。
一只鸽子顺着笛声飞进了船舱里,身着黑衣的仆人急忙取下鸽子身上的消息递到了还握着笛子的手边。
那双手瓷白如玉,指节分明,食指和中指间还有些薄茧,如玉的肤色和手中握着的笛子摆放在一起,更是白的晃眼。
侍从低头:“少主,临安的消息。”
“这次倒是来的快。”那手接过纸条,拆开看完后,思索了起来。
“公子?”另一边桌子旁坐着的谋士见那人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问道:“消息很棘手吗?”
“那倒也没有,只不过有些担心这个小皇帝罢了。”被喊作公子的人起身,走到光亮处,居然是个老熟人。
“还是太过年轻了啊,总想着天上能够掉馅饼,哪来的不劳而获的好事。”
“公子,需要告诉临安那边的人——”
“不用,此事与我们无关,不要掺和进去,抓紧回去吧。”
二月末,临安彻底传出了开设技术学院的消息,医学院也被划分进了技术学院中。
有了之前医学院的情况在,感兴趣的人们纷纷收拾行李,往临安出发。
路上还遇到了通过县试的学子们,坐马车的还好,这乘坐客船的,便有些尴尬了。
这学子里不光是有文试的还有通过武试的学子,读书人和武人本就互相看不上,哪怕是共乘坐一条船,也是互相不搭理。
便是文人与文人玩,武人与武人玩,小小的一艘船还分成了两个派系,热闹的很。
船行至蒙城码头时,停了下来,不光是为了采买些吃食补给,此处居然也有人要乘船。
看那衣着和跟着的仆从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少爷,那些读书人便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也是个读圣贤书的。
却不想上前打招呼,问了过后得知,这人居然也是过了武举县试的人。
……
这可不就有意思了吗?
一群读书人震惊的上下扫视那小少爷的身板,个子是很高不错,但这……说是去参加武举谁信啊!
小少爷鄙视的扫视了船上的一群人,爱搭不理的,身后跟着的书童似乎是不服气他们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家少爷,自报家门道:“我家少爷可是蒙城桑家的人,你们瞧不起谁呢!”
蒙城作为蜀国边防的大城之一,自是十分出名,这桑家的名声更是大到不行,几乎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认识。
桑家这代的家主有一个外号:桑老二。
不要误会,之所以叫他老二是因为这桑家分为两脉,一脉从仕,一脉从教,两脉互不打扰,相辅相成,而这其中便以这从教的桑怀故最为出名,他没有跟着桑家的人脉从仕,也没有直接去桑家名下的学院做夫子,而是自己开了书院——白马书院。
不过这白马书院只能排第二,因为他们不教入仕之人,凡是书院弟子,若是入仕必要除名,桑怀故认为如果要专注文学,定是要抛弃外物,钱财名利皆为粪土,故立下了此等规矩,不过他的能力确实好,这天下不知道多少的文人是从这个书院里走出来的。
而这第一书院,便是支采白的父亲——支温。
他来者不拒,凡是交的起学费愿意学的人都会收下,这办学宗旨最是惹得桑怀故不喜,二人就如同针尖对麦芒,水火不相容一般。
更不要说专心搞文学的白马书院年年各大书院评比都是第二,第一书院不愧其名,一直霸占着第一的位置。
所以这天下文院,桑排其二的说法便是这么来的。
他这仆人这么一说,在场的谁还不知道情况,蒙城桑家的这代从仕的蒙城城主,生了一个不爱读书爱武功的后辈,名叫桑然,听闻桑家的长辈不知道用了多少的法子,都没能让他死心,听说,他的父兄气的不行,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只能把他关在家里,好像已经关了一年,这是刚放出来吧。
怪不得这么趾高气扬,亲爹是城主,母亲是蜀国的望族,就算蜀国没了这世家也屹立不倒,更别说人家本身的桑家就很厉害了。
他们也不敢上前打招呼了,默默的转过了头,不再往那桑然的方向看。
桑家的仆人,动作非常快,房间收拾好,书童便扶着桑然进了船舱,等到人走后,那些装作看风景的读书人才小声的嘀咕道:“这么目中无人也能考科举?武举门槛真低。”
这话被另一波的武举学子听到了,立即怒目相视:什么玩意,瞧不起我们考武举的?
“不愧是武夫,说话就是粗俗……”
“你找事是吧?”
……两边到底还是吵了起来,不过好歹没动手,船家急忙让人去拉着,两边说好话,这趟行程的前端,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两边端水,如今再遇到这种纷争调解的格外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