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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镇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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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江站到了,请到站的旅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在车门处下车...”站台上,一段说着别扭普通话的女声从广播中传出,口音很重,余淮生竖着耳朵地听了半天方才听出是在提醒到站的旅客及时下车。

人来人往的站台边,并排走着一男一女,男的挺拔清秀,个子很高,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女的看起来很小,只到男的肩膀,皮肤特别白皙,圆圆的脸蛋搭配上微胖的身材,让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可爱,而这二人,正是余淮生和他的师伯一梅,余淮生手上拎着一个很大的皮箱,时不时地转头与一梅师伯交谈,露出很是惊讶的表情。

“师伯,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余淮生瞪大双眼,看着正巴拉巴拉嚼着口香糖的一梅师伯。

“我再说一次,我是相士,不是天师,怎么可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一梅师伯连正脸也没给余淮生,边回答边看向不远处的标识牌,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去哪里,毕竟这趟旅行是一梅师伯临时起意而为之的,在之前完全没有做任何的攻略和准备。

“那,师伯你就不怕那两人因为惧怕高额的医疗费用,真把孩子丢给你吗?毕竟在农村小女娃的命是很不受待见的,更何况对方都生三个了”

“我就是在赌呀,赌其中一人没有说谎,真的是诚心带着孩子去省城看病的”一梅师伯无所谓地耸耸肩:“再说了,要是真的是这样狼心狗肺的父母,把孩子要过来对孩子反倒是一种希望,毕竟,我们要去的地方多养个孩子,问题应该不大”话毕,一梅师伯转头对着余淮生甜甜一笑,眼里尽是精明之色,敢情一梅师伯早就想好对策,正打着南相一派的主意呢,毕竟,常年服务达官贵人的南向一派可是出了名的大金主。

现实中就是会有很多的反转剧情,正当余淮生认为两女在商量一番后就算不接受一梅师伯提出的苛刻条件,也定会商量一个折中的方案出来,但这老妇人却实实在在给了余淮生一个惊喜,虽然她面上尽是勉强之意,但仍旧因为不放心将自己的孙女交予一个陌生人之手,在临近下车时要回了孩子,同时也愿意在站台人员的陪同下送孩子去就医,那么,整件事谁说谎谁心软不就不得而知了吗。

下车后,列车员悄悄同一梅师伯沟通一番,告知如果孩子母亲只是初犯,并未构成其他的相关罪行,顶多也是送去派出所拘留几天予以警告,毕竟,考虑到家里的孩子是需要人照顾的,这样,整件事因为在一梅师伯的搅和下,也算有个马马虎虎的结局了。

“师伯,我就好奇了,就算是说你家是开医馆的,但你毕竟看起来就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列车员是怎么愿意告诉你详情的呢?你透露下呗,我也学习学习”余淮生想了想,仍是觉得不太符合逻辑。

“这就更简单了”一梅师伯歪着脑袋,将右手举到余淮生眼下,比出一个数钱的动作,一脸鸡贼道:“要是我愿意负担那孩子的医疗费,多少知道点内情,不过分吧,嘻嘻”

听一梅师伯这一解释,余淮生恍然大悟,敢情并不是一梅师伯的计策有多厉害,而是一梅师伯的钱包是真的鼓,整件事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差钱而生了歪心思,一梅师伯在教训了少妇后还顺便帮忙解决了小女娃的燃眉之急,余淮生不禁给一梅师伯竖起了大拇指。

“请问...两位是一梅先生和余先生吗?”正当余淮生与一梅师伯就这钱到底管不管用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一个男声响起,听起来年纪不大,但语气里却透露着一股儿老成味儿。

余淮生定睛一看,是一名与余淮生年纪相仿的青年男人,他个子不算高,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薄唇,本就五官俊朗配上一身合适的西装显得男人更加英气逼人,而他身后,站着一位同样年轻的女人,女人长发及腰,长得是妩媚妖娆,一身素色连衣裙将身线完美地勾勒出来,是那种让余淮生这般情窦初开的小男人多看几眼便会面红耳赤的极品尤物。

“你们消息倒是挺快呀”一梅师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二人,飞快地上下打量了一通,立马就猜出对方是何来历。

“家师一直很关注一梅先生的事情,所以在得知先生远道而来后,怎么也要尽地主之谊,万万不可怠慢了先生”曼妙女人开口,声音是那种极具诱惑的烟嗓。

这两名年轻男女正是李航博所谓的亲传弟子,男的叫田原,女的叫田野,是一对异卵双胞胎,由于原生家境窘迫,从小就被父母送去了南相一派,与其说是送,还不如说是卖,李航博看上二人极佳的天赋,便给了他们父母一笔钱,两人从此断绝前尘往事。

更是在去年的时候,李航博收田园田野为亲传弟子,现在,这二人可谓是南相一派里是最让人艳羡的一对角色了,因为众人心中都明了,李航博没有子女,不出意外,待李航博坐化后,这二人将会成为未来的南相之主。

田原田野带着余淮生与一梅师伯上了一辆看似年纪久远却保养得很不错的老爷车,穿过几个街道后,便驶离了主路,再走了一段青石板路后,来到一座看起来古色古香的灰砖大院门口,大院修建风格颇有些徽派建筑的味道,门头上挂着黑色的巨匾,边上用淡金色的毛笔字书写着南门大院四个大字,整座宅邸虽没再过多的装饰,连最常规的石狮子也没有,却给人一种家大业大,端庄威严的气势。

田野将车很随意地停到了大门对面,为什么说是随意呢,因为一路上余淮生发现,自小轿车驶进青石板路后,除了偶尔有人路过外,一路上是一辆车也没有,整条路显得特别的宽阔,路上一梅师伯还打趣说这片儿地方像是全被南相一派买下来的风景旅游区,而兄妹二人并未否定一梅师伯的玩笑话,可见,一梅师伯怕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一行四人相继下了车,在的田园田野的带领下,余淮生和一梅师伯走进大门。

宅子的大门虚掩着,没有上锁,更没有什么小厮通报,一路上余淮生四处打量,除了偶尔看到有园丁在打扫院落外,压根没见到其他人,冷清而寂静,与余淮生预想中人丁兴旺的南向一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傅爱清静,平常要是没事基本上是没人敢来打扰他老人家清修的,除了每月初一十五会例行开展一次座谈外,基本上都是现在这般景象,师傅他老人家也落得个自在”田野见余淮生不停四处观望,便用沙哑的声音笑着解释道。

田原田野带着余淮生师侄二人穿过一座极具苏杭特色的漂亮庭院后,来到了一座敞开的朴素大厅前。

“李航博这老小儿还真是个怪人,我以为只是外面清静,结果连这议事大厅也是简单得有些过分了!”从一梅师伯口中听到对自己师傅不敬之语,虽然碍于对方是客人,田野脸上不自在的神情还是一闪而过。

一梅师伯说得也是没错,整个大厅除了有几张太师椅和木桌外,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其他陈设的,连本该挂有牌匾的厅头也是空空荡荡,配上黑灰的装修风格,不知为何,就算是炎炎夏日,余淮生也觉得站在屋檐下感觉格外凉爽。

“家师本就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平日里教育我们也说我们这样的修道之士本该修身养性,远离世俗纷争,所以,宅院中的布置就会简洁许多”田原不知何时端上一个托盘,盘上是两杯才沏好的热茶,人还未走近,清爽的茶香便已经迎面拂来,田原将茶杯放在离我们最近的两张椅子中间的小桌上,面露微笑神色地说着。

“这种用栀子花花露浇灌长成的茶叶我是许久都没这口福了,嗯,真是好茶”一梅师伯端起茶杯先是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再送入口中,脸上满是享受的神情。

“是呀,一梅先生是懂享受的,老夫为了这一口口欲,也是让手下费尽了心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余淮生身后响起,余淮生转身一看,正是年初见过的那名黑人老者,与上次一身黑衣不同,今天的李航博穿着一件薄如蚕丝的白色中山套装,配上一缕花白的山羊胡子,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仙风道骨。

“李先生,许久不见”一梅师伯同样看见了身后的李航博,放下茶杯很是不卑不亢地给李航博行了一礼。

“一梅先生,别来无恙,一,这不是余小友吗,小友近来可好?”李航博向一梅师伯回以一礼,然后看向一梅师伯身后的余淮生,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扶腹,完全没有当家人的架子,而更像是一位满脸慈祥的老者。

这一礼虽是相门最传统的礼节之一,身体轻微前倾,左手扶住丹田处衣角,最后颔首,其实意义就和现在的握手差别不大,但由于余淮生过分年轻,和李航博的社会地位差距太大,对于李航博会向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晚辈施礼这件事,余淮生从身为李航博亲传弟子的田原田野眼中看到了颇为震惊的表情,当然,作为当事人的余淮生也是受宠若惊的。

“李先生,你好”余淮生不知一梅师伯到底作何打算,所以并未直接回答李航博的提问,而是弯腰回礼,随意地打了个招呼。而李航博显然在弟子中威望很高,对于余怀生这般不痛不痒的回应,田野望向余淮生的目光瞬时多了几分不友善的意味。

“两位请坐,我这两名弟子鲜少接触外人,以至待客之道上多少有些欠缺,野儿,怎能让客人一直站着呢,来,两位,赶紧坐下,我们坐下来说话”李航博连忙解释,邀余淮生与一梅师伯坐到了最近的两张椅子上,自己则转身坐回主位的太师椅上,单手一挥,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那气势,有点掌门人的味道在里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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