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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ICL比赛——克拉徳人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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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场大厅里。

冶星合四个人坐在最后一排,一个比一个随意,特别是时砚和宋凌清,一个打着哈欠,一个干脆靠着椅背睡了过去。容景治在观察着大厅里的选手,冶星合则在翻看星际网的热榜新闻。

冶星合推推时砚:“大少爷,咱精神点儿,好歹也是第一场的排位第一。前面坐着的选手都已经扭头看你们俩好几回了。星际网上,已经有人开始吐槽咱们队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了,说咱们赢的有内幕了。”

时砚听完直接闭上了眼:“一群酸鸡,我要是靠内幕,第一场就给他们全刷下去。再说,破比赛真的太早了,我是真的困。别说我俩了,你俩昨天还睡到下午才出屋呢。”

容景治用温和平静的口吻加入了对话,半真半假的糊弄他:“我们俩是因为晚上出去杀人放火了,难不成你俩昨夜也出去了?”

时砚噗嗤笑出了声:“我发现容教练你真的是时不时的语出惊人,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玩笑话。也行,下次再杀人放火记得叫上我,我昨天安慰为情所困的宋大小姐,陪她打游戏打到半夜,这情感辅导我是做不了一点,今天早上差点没把困死。”

[系统通告:请各位选手按照个人排名依次进入站台。]

[系统提示:请各位选手根据自身兴趣自由选择站台A、b、o的其中一个进入游戏。]

咔哒、咔哒、咔哒,容景治醒来时,自己正在一辆老旧的绿皮火车的卧铺上,周围全是此起彼伏的鼾声,他扭头看了一眼火车窗外,夜晚的月亮很亮,照在大地上,能看清他这条轨道是在一片葱郁的森林里。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就只是一趟普通的载人旅行的旧火车。

他借着月光悄悄的翻了一下被当做枕头的背包,里面的东西并不多,一个老式古董相机,和备用的胶卷,一个满水的瓶子,两盒肉罐头和硬邦邦的面包。一个金属打火机但是没有烟,一个笔记本和铅笔,一把短刃和小型手电筒,大概是用来削铅笔的,最后还有钱包,里面满满的钱币,是容景治从未见过的货币类型。

乍一看,他的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些东西看起来是任何旅人都会带的东西,就是一个热爱摄影的青年人。

他只能打开本子翻看了一下,是崭新的空白本子,只有第一页夹着一张可能是旅游宣传页的小纸片,上面的字容景治没见过,只能靠着上面黑白的风景照和沙滩景猜测,他这次的目的地是个度假海滩城市。

他悉悉索索的翻了半天,周围的鼾声依旧没变,这次看起来并没有一丝危险,但他知道,比赛决不可能这么简单。

他嘴里叼着小手电筒,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撑在卧铺,灵巧的翻身,落到地上。一瞬间,车厢内的鼾声戛然而止,刚才还在睡觉的乘客全都坐了起来,眼睛里冒着幽幽的绿光。

“客人,这么晚了,您下床干什么?夜间不要随意走动,会打扰到其他人的休息。”一个声音突然在容景治身后响起,他猛地撤身回头,一个乘务员模样的npc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车窗树影闪过,一束月光透过来照在它的脸上,有着类似鱼鳞的光一闪而过。

容景治拿下嘴里的手电筒,悄悄将手里的短刀往袖子里藏了藏,镇定自若的开口:“月光太亮了,晃的我睡不着,想下去到车厢接口那里打开窗户吹吹风。”

那乘务员抬手比了一个请回车铺的手势:“森林里蚊虫蛇蚁很多,您还是上去睡觉吧,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车厢里热闹起来,您就更睡不着了。”

容景治不说话,那乘务员就保持着请的动作,周围的乘客开始扭曲的挣扎起来,像是想挣脱被铺,却被牢牢的粘在杯子和车铺上,它们口水的吞咽声越来越明显,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将容景治拆吃入腹。

容景治轻轻抬手就抓住了放在铺沿儿的背包,他带着笑意,走到乘务员跟前,“这位姐姐,介意我去你们的值班室待一会儿吗?一时半会儿我也睡不着,我借点儿光写点旅行笔记,也能陪着你,还能消磨一下时间。”

[……粉色猫猫头又开始攻略npc了?他心理素质可真强啊…]

[别的队要么在杀乘客怪,要么在装睡,只有他在和npc套近乎。]

[他怎么就一个人,别的队至少俩人在一起呢,其他猫猫头呢?]

[这又是剧情赛呗,其他队好多人也不齐全,分到别的角色里还没出场吧。]

值班室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墙上贴着列车各站停靠时刻表。里面没有开灯,只点了一个蜡烛。

容景治大大方方的坐下来,用温和又礼貌的口吻询问:“乘务员姐姐,车上只有蜡烛用来照明吗?我眼睛视力不太好,太暗了有些看不清。”

乘务员点点头,弯腰下去要给他拿照明的灯具:“有盏旧台灯。”它明显关节有点僵硬,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拿出来,容景治伸手扶住了它的胳膊:“我来拿吧,你穿着半裙不好蹲下。”

手下的触感滑腻冰凉,没有人类肌肤的温热。容景治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自己弯腰将台灯取了出来。

乘务员见他拿出来台灯,退后了两步,站在了门口阴影更深处。容景治敏锐的察觉到它并不喜欢太明的亮光,于是将台灯放在了桌子上,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对了,我刚在书包里没找到车票,我是不是要补一张车票?免得你们乘务检查时把我当做坐霸王车的人给赶下去。”

乘务员摆摆关节僵硬的手臂说:“您选择来克拉徳旅行时已经交过旅游费了,这趟列车费已经包含在内。”

容景治点点头:“那就好,我看列车时刻表上还有三站,但是感觉车内乘客已经很多了,还要继续上人吗?”

乘务员咧开嘴笑,“这是专向列车,不会再有停靠了。只有达到终点,车门才会重新开始。”

容景治像是很吃惊,说:“克拉徳这么受欢迎吗?从起点开始这趟车就没人愿意下车了?全是要去克拉徳的?”

乘务员的嘴咧开的更大了,“克拉徳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有人鱼生活的地方,大家都非常向往,能抢到车票是很不容易的,没人会放弃。”

容景治也露出笑,拐弯抹角半天,终于有点有用的信息了,“那姐姐你身为专列的乘务员,见过人鱼吗?克拉徳真的和传说中的一样吗?”

乘务员的嘴已经裂到耳后了,它的声音热切又诡异:“当然,所有列车上的人都一定会留在克拉徳。幸运的人如果被人鱼选中,还能成为这种古老生物的伴侣,享尽极乐。”

它直勾勾的盯着容景治,像是诱哄像是安抚:“人鱼喜欢年轻漂亮的人类,你一定会受到眷顾的…不要想着回头,安心上路吧…”

容景治暗道不好,却无力挣扎,在乘务员的话语里昏睡过去。

滴——

一阵火车的鸣笛声,容景治被吵醒,天已经大亮,他了一眼周围的乘客,衣着各有不同,完全看不出夜晚时那非人的模样,他们有序的站在车厢内,夹带着自己的行李,就等着火车停靠,开启自己的人鱼之旅。

克拉徳到了。

容景治跟随着人流下车,这里是小镇的入口,看起来并不像什么正经的旅游景点,反而像是拐骗人进村的偏远族落。

因为道路都是沙石土路,两边净是拿着鱼叉的守卫,帮人抬行李的劳工,一个个光着脚,身上一股淡淡的鱼腥味,衣服虽然干净,但是明显被洗的泛白,看起来瘦骨伶仃,那些守卫虽然都一言不发,但是面对劳工时脸上却是一股高高在上的味儿。

容景治定眼观察,依旧没有发现一个参赛人员的面孔,自己队员也在一直失联中。他只能静观其变。

入口处一直有守卫在检查行李,给来的游客分发不同颜色胸牌。他身高出众,加上视力的优势,发现那些守卫将游客行李里的刀、剪这些锋利的金属制品全部没收了。而且,拿到灰色胸牌的游客,值钱的行李基本都被没收了,反而是拿到绿色胸牌的游客,只收了危险品。虽然不知道自己会拿到哪个颜色的胸牌,容景治却默默的将那把短刃贴着皮带塞放在了腰间,这可是目前他得到唯一的“兵器”,他不可能交出去。

“mi ri!ri yi yi di hi xi hi ti di!”

“zhi yi yi yi gi zhi li hi di ri li li!”

两个查验的守卫见到容景治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什么,应该是当地土着语。

接着,容景治就见一个守卫从身后的盒子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胸牌,笑着递给他。周围的游客npc像是突然活了过来,脸上带着对他的羡慕、嫉妒,恭喜声此起彼伏。

还不待容景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两个红袍人就围了过来,一人钳制住他的一只手,将他带上一个由八个劳工抬架的撵车。

他被带到了一处簇落的木屋群里,被人服侍着沐浴换洗,重新梳妆打扮,他表现的很配合很顺从,意图和这两个红袍女子搭话,但是她们像是不会说话的人偶,只会做自己的工作。

洗澡穿衣时,他拒绝了两个红衣人的贴身服侍,那把刀被他一直握在手里。等他从浴桶里出来时,他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只能穿着npc准备的白色及踝的柔软长袍。

是的,只有一件长袍。

那两个红袍人簇拥着他坐到梳妆台,熟练的在他的短发上编接了羽毛,小贝壳,亮晶晶的小宝石,编发的长绳一缕缕的很像头发,但是确实植物的清香。然后,他的眼尾、眉心、脖颈、手臂、小腿都被红色的涂料画上了奇怪的图案,像是字母,像是海浪,又像是鱼尾。

一切做完以后,容景治就被软禁在了木屋里。是的,软禁,那两个红衣人就站在门口守着,木屋的透光的窗户很小,只能容下一个成年人的头,容景治钻不出去,暂时不打算硬闯,就安静的等待着夜晚来临。

不过,透过那个小窗,他倒是看到了几个参赛选手同样被带进了其他木屋。

他没有冒然去和他们打招呼,而是自己在屋里翻找线索,但是很不幸,木屋里什么也没有。他闲着没事就利用剩下的编发绳余料,捡起了刚才他洗澡时塞进木板缝的短刃,将刀贴着大腿根绑在了外侧。

“他A的,这是什么奇葩比赛,又是洗澡又是装扮的,老子是什么任人揉捏的娃娃吗?”容景治百无聊赖中听到屋外有个男声在咆哮,他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往窗外一看,果然是那个金发男隆多。

容景治嘴角抽了一下,奥莱斯就派这种脑子里没有褶皱的家伙来参加比赛,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容景治拖了个椅子坐在窗口,饶有兴趣的看着隆多大闹。

隆多又是石头,又是灯台,又是椅子的,砸倒了七八个红袍人。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一队守卫拿着鱼叉飞奔而来,他们和入口的守卫相比,脸上涂满了彩色涂料,连鱼叉头上也有着古怪的色彩,隆多虽然掀翻了三四个守卫,但是没过多久,他就软着身体跪坐在地上,被轻易制服,拖回了屋子。

容景治并没有发现他受伤,那就只能上鱼叉涂料有毒。

那几个守卫结束后没走,各自分散后守在了几个已经有人入住的木屋前。容景治的嘴角微微下压,心想果然还是应该利落的解决掉隆多才对,这下,隆多这个没脑子的家伙连累他的逃离计划难度也增加了。

容景治又注视了一会儿隆多的房间,毫无动静。然后,他直接躺回了纱帷的床榻,睡了。

[……就这?粉色猫猫头,什么也不干,直接就睡了?]

[刚从别的队回来,只有拿红色胸牌的人在这边的独立木屋,绿牌的都是八人间,灰牌的更惨,直接安排在茅草房了。]

[你们看明白没?反正我没……感觉其他人都已经杀了好几波儿怪了,粉丝猫猫头还在旅游过家家…]

[我倒是觉得粉丝猫猫头挺聪明的,养精蓄锐,总比“菜鸡退散”队那个金发Alpha强点吧,他现在还晕着呢。]

[一来就睡觉,他真当自己是旅游的?]

观众们的争论,容景治全然不知。他一觉醒来,已经黄昏了。他去窗户边看了一眼,守门人跟雕塑一样,连离门板的距离都没变。

容景治伸了伸懒腰,觉得自己身体状态已经处在充沛的状态,他脸上挂起一个腼腆乖巧的笑容,直接打开了门。

那守卫的鱼叉直接横栏在门口:“回去。”声音平铺直叙的没有任何情感。容景治却恍若未闻,继续面带微笑,伸出双手轻轻放在鱼叉长杆上,声音里带着些委屈:“这位大哥,我饿了,您能把我的背包还我吗?里面有我带的面包和罐头。我为了省干粮,昨天就没吃饭了。麻烦您了,行吗?”

那鱼叉守卫无动于衷,根本不怕容景治上手夺武器,倒是红袍人转过头来说:“新娘在婚祭前需保持身体清洁,芳香,需禁止饭食。”

容景治没想到给他梳洗打扮半天的红袍人现在居然说话了,不过他不挑,只要能套话就行。

他面上更加委屈:“这位红衣姐姐…没人跟我说什么婚祭啊?我是来看景的,还以为你们这些是旅游项目呢,怎么连饭都不让吃啊,我从小身体就不好,饿了这么久,感觉有点头晕恶心…”

容景治说着就松开了鱼叉,捂着心口,看着有些无力的倚在门边。那鱼叉守卫看他靠过来,立马又重复了一声“回去”。容景治顺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红袍女,示弱一般,声音轻浅:“红衣姐姐,不吃饭可以,能不能给杯糖水喝。婚祭要什么时候?我感觉我等不到婚祭就要昏死过去了。”说完他就闭上了眼,暗中掐自己大腿,给自己掐的逼出了一脸汗。

门口的三个npc站了半晌,也没见他起来,然后就好像是人物数据卡顿一样的动起来。两个红袍女僵硬的转头叽里呱啦了一会儿,就像是决定了什么,一个过来扶着容景治回床上坐下,一个跑着离开木屋,不一会儿端来了一碗青椰水。

容景治靠在床上乖巧的饮尽,才掀起眼皮看向红袍女,眼神里满是感激:“谢谢两位姐姐。我小时候也遇到过一位温柔的姐姐,就是她告诉我身体能量低的时候,可以吃甜的东西来缓解,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刚才多亏了你们,果然,世界上缺少了你们这些美丽的女孩子是不行的。”

[啊啊啊,他不是要吃饭吗?给他!吃大碗的!]

[这谁抵得住啊,好小子,你又开始勾搭npc是吧?]

[好茶!爱喝!多说!]

门外的鱼叉守卫像是见不得他们多接触一样,提醒红袍人出去,也正是这时,一阵刺耳的蜂鸣声响起。红袍人转头回来,看似左右搀扶实则左右挟制,将容景治带出木屋。

容景治看着其余从木屋里出来的人,心里明白,是那个什么婚祭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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