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才不是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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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逃，其实能去的地方非常有限。
在日山的摄影棚就那么两座，大的被用于搭建舞台举行演出，小的则按功能分开，被分隔成待机室、备采间、化妆室、道具室等各个房间。
即使走进最远离舞台的房间，那边的动静也如犹在耳，让人很难真正抽离。
但已经足够了。
这里没有镜头，没有过度的关注，不用担心形象管理，可以让人把顾虑暂时抛开，把所有的情绪通通发泄出去。
圆脸少女倚靠在成玉琢怀里，再也没有忍耐，哭得痛痛快快。
她就是很在意输赢的结果，就是很介意台下观众兴趣缺缺的反应，就是对同伴之间间隙感到不甘心。
她也对自己感到寒心。
非要尝试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也就算了，还没有付出足够的努力，以至于今天被钉在耻辱柱上？
张元英是个很在乎他人目光的人。
——想成为idol的人，就没有不在乎这个的，但她尤其在乎。
今天之后，张元英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pd48里的选手们，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她今天的发挥实在差劲。
这还是有成玉琢开小灶的情况下，就更显得她今天的发挥尴尬。
同样得到了成玉琢帮助的姜惠元，今天可是实实在在的黑马，即使跟柳旻瑛同队也完全没被淹没光芒，在选手和观众心底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呢？
这几天大家可是亲眼目睹的，成玉琢放在她身上的心思要多得多，几乎是堂吉诃德组编外队员的待遇。
丢脸，非常丢脸。
不光是丢自己的脸，张元英甚至觉得是在丢欧尼的脸。
对方总是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法，这回居然在她这个小废柴身上失了灵。
想到这个，圆脸少女越哭越厉害。
她今天本来就是化的烟熏妆，一张小脸看着有点“脏脏”的。这回可不是一点点了，妆很快就花得不成样子，泪水和眼妆、脸妆混合在一起，比真朋克还朋克。
“欧尼呜呜呜……对呜呜……对不起呜呜呜……”
“我，我，我嗝……我真是个蠢货呜呜呜……”
“早知道怎么练都这么差劲……我就不让你帮忙了呜呜呜…都怪我。”
“┭┮﹏┭┮呜呜……好丢脸呜呜……给你丢脸了……”
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要说不惹人心疼，那是纯属说胡话。
但把小家伙的脸蛋捧起来，蹦入眼前的是这么一张邋里邋遢的小花脸，成玉琢确实有些绷不住。
“噗……”
“o(╥﹏╥)o欧尼笑什么？呜…呜呜……”
见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哭得神似流泪猫猫头表情包的圆脸少女哭声更大了。“有什么好笑的？
“还是觉得我呜呜呜…很好笑吗？”
“我有什么好呜呜，好笑的呜呜呜…”
成玉琢忙不迭摇头，“不好笑。”
说是不好笑，见对方的小脸越来越邋遢，她的嘴角又怎么都压不下来。
憋来憋去，笑没憋住，反惹得小哭包恼怒了。
“欧尼好讨厌，居然还笑得出来。”
“啊米啊内。”
成玉琢脸还在抽搐，道歉倒是飞快。
等悻悻然的圆脸少女不再哭了，她也忍住了笑，这才缓缓从包里左掏右掏，掏出一包纸巾。
见状的张元英乖乖抬手，掌心向上，“我自己来吧。”
“你又不知道哪里花了。”
成玉琢轻轻把手拍开，嘴角又忍不住有了笑意，“但好像也没差对吧，已经是个小花猫了，哪里都脏脏的。”
“欧尼！”
“好好好，你自己来。”
成玉琢把纸巾拍进气鼓鼓的小花猫的手里，举双手告饶。
“哼……”
张元英用鼻音嗤了一口气，看似剜了她一眼，眼底却没多少责怪，反而全是扭捏。
“妆真的很花吗？是不是很难看……”
“唔……”
成玉琢认真想了想，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圆脸少女一愣，“欧尼这是什么意思？”
“是很花，但不难看，一点也不难看，还是很……”
说到一半，短发少女自然地又把张元英手里的纸巾拿过来，“还是我来吧。”
她抽出一张纸巾，抬手温柔地在对方脸上擦拭。
“还是很什么？欧尼没说完呢。”
静静任由她施为，张元英觉得不光脸蛋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真是的，她最讨厌说话只说半截的人了。
觉得对方是成心逗自己，所以张元英强忍住没问，但这才一会儿她就忍不住了，没耐心的样子火急火燎的。
圆脸少女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心底也似乎也没那么委屈，不再把刚才的事情视作天塌下来一样的事，一股脑地往心里去。
她盯着成玉琢的眼睛，抬手把对方的手腕抓住，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逼对方回答。
没成想这其实正中对方下怀，成玉琢也看着她，嘴角又有了笑容。
“还是很可爱，噢不。”想了想，成玉琢一本正经点头，“哭得像个脏脏包的样子，比平时更可爱。”
“所以欧尼就一直笑吗……”
圆脸少女不自觉嘟起了嘴，没发现自己的脸有轻微的晕红。
她多少有些委屈，“那也不能这样呀，我正难过着呢……欧尼还有心情笑。”
“不好意思小圆。”
她的眼睛现在都还红着，短发少女这才后知后觉挠头。
“一开始其实都忍住了，听到你说的那几句话之后，就……”
“哪几句话？”
“就……说觉得很丢脸，也很丢我的脸什么的。”
“当然很丢脸啊！”
说起这个，张元英的声音大了几分，小嘴儿又噘得老高。
“欧尼认真教了那么久，结果我还唱成这个样子……到时候节目组肯定会大剪特剪，把我剪辑成一个怎么学都学不会的大笨蛋的。”
成玉琢认真看着她，“但小圆你更在乎的不是这个对吧，你是觉得给我丢脸了，担心观众又会在网上指指点点，说我其实也不过如此之类的话。”
“欧尼知道就好……”圆脸少女低下了头，没有否认。
“所以我才觉得好笑嘛。”
成玉琢想了想，还是在她下巴上揉了揉。
今天的张元英就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让人总忍不住想伸手为其顺顺毛。
“明明自己更有可能被观众骂，却反过来担心我。我是想到这个才忍不住笑的。”
被雨淋湿的小猫太可怜了，可怜得让人下意识又将其抱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
“还有就是，想起了上台之前，你明明那么镇定来着，看起来完全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我还以为你肯定很有把握，没想到……”
似乎不想听成玉琢再说下去，小猫用力往她怀里钻了钻，还反手将成玉琢的腰环住。
“虽然听起来很像是开脱，但我还是想解释一下，因为我怕欧尼对我失望。”
成玉琢下意识就想说“不会失望”，话到嘴边还是停下，让她继续解释。
“我其实没那么差劲的，对今天的表演还算有信心，还以为至少能让欧尼为我鼓掌来着。”
“但刚才在后台，见到欧尼失神落魄的走过来，看上去状态很不好的样子，一下子就没心思表演了……”
“站在台上的时候，脑袋里全是刚才欧尼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都没办法专心，所以才……”
张元英没再说下去，只是环住成玉琢的手又紧了紧。
“如果欧尼觉得这是狡辩的话，那就是吧，好像解不解释都是一样的。”
成玉琢一愣，“为什么一样？”
“解释的话，那我就是个很业余的家伙，都要上台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一点也不专业；不解释的话，那我就是平常练习不认真的家伙，浪费了欧尼和我自己的时间。”
成玉琢怀里的少女逻辑很清晰，看来哭归哭，一点没耽误琢磨这些。
“反正都是个大笨蛋，也没差别。”
“才不是大笨蛋。”
成玉琢摇摇头，轻轻在她小小的脑袋上抚了抚。
“那是什么？”
张元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于是她更努力地往成玉琢怀里钻。
近一点，再近一点，希望自己像是对方身体的一部分那般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