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闹着玩险些闹出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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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珠妃的视线被转移,师毕宣又没有理由对阿弥不利,圣子殿下总算是度过了一段既平静又幸福的时光——虽然他人太小,先前种种变故与如今的安然都没有太大的感觉,整日除了吃和睡,便是卖萌逗人。
这么大的团子本就软绵绵地招人喜欢,保姆侍女们皆十分乐意亲近小殿下。
噢,这里插一句,承天殿上下都被羲华整顿了一圈,别有用心的那些人虽不至于被清除,但老实服帖了不少。再有想不开的,羲华也不为难,哪儿来便回哪儿去,至于回去如何向旧主交代,自求多福。
如此下来,承天殿干净了不少,除了个别隐藏极深的,旁的,忠心总算是能够保证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师毕宣安排的人手,此人不愧心机深沉,明面上他的人很快便被羲华揪了出来送还了国师殿。可暗地里他依旧留了后招,且因为那个侍女曾与羲华有过一面之缘,为了隐蔽从不出现在羲华、晚娘,甚至与她们极为亲近的那个阿吉和井焕公子等人面前。每日默默无闻,低调的如同散入风中的一片尘埃。
在带娃一事上,九韶还算尽心尽力,羲华原以为他坚持数日已是极限,谁料半年过去,他竟然依旧乐此不疲。
只不过,换身一事虽然竭力隐瞒,到底瞒不过心细之人。这半年来,晚娘不再允许留宿于“羲华”房中,夜里要么是她自己带着几位保姆侍女哄阿弥入睡,要么便是“天女娘娘”独自一人带阿弥——当然,人前如此,人后羲华会隐身进入内室,总不能令人以为圣洁无暇的天女娘娘孤枕难眠,还需要阿吉这个随侍日夜侍奉吧。
晚娘对此颇为奇怪,因为自从她认识羲夫人以来,二人便常常同室而居,这样的变化无异于是打破了二人的相处模式。一两日……乃至一两个月还能说的过去,半年光阴下来,怎么都令人心生疑窦。
晚娘性子直爽,不似旁的妇人那般喜欢胡思乱想、任意猜度。她直截了当地当面去问了“羲华”。
可想而知九韶的窘迫,他用尽浑身解数,才劝得晚娘相信自己不过是近来有些疲倦,贪图清净,绝对不是对她有什么成见。
至于想要清净还要自己一个人带一个奶娃娃,夜夜都不得安稳,这个解释九韶故意略过不言,晚娘也识趣地没有问。
后来,便连井焕也来问羲华:“你身上的伤好全了否?怎么还不与九韶换回来?”接着又开她的玩笑:“别说你是舍不得他这副皮囊啊!”
羲华哼他一声:“滚!这副皮囊再好,摸又不能摸,动又不能动,即便沐浴都不方便睁着眼睛,委实麻烦至极!你以为我没与九韶提过?我日日说天天问,想来他的耳朵都起了茧子。谁料皆被他以各种因由绕了过去。偏偏有理有据,我亦无可奈何。”
井焕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是他舍不得你这副皮囊,故而才一再推脱?!是了,一定如此!
羲华瞪他一眼:“不若你也与我换一回试试,看看谁会舍不得!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井焕乐了:“我还真想试试。不过不要你的,我要换,便与九韶换!好叫他知道,他这张脸碰上我这样有趣的灵魂,才是相得益彰。”
羲华调侃他:“好啊。届时你有这三界最好看的脸,画扇定然会更加迷恋你了。”
井焕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连忙改口:“呸!呸!呸!谁要他这脸!画扇也不是看脸的人,她迷恋的,是我这靠得住的臂膀和懂她的一颗心。”
羲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懂她?你真的不是在说笑?画扇之心如天高似海深,你一个连人家喜怒都看不明白的大傻子,还敢说懂她?!!!”
井焕双眉一挑:“好好说话!你现在穿着这张皮,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正好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羲华摆摆手:“罢了,我是不怕疼。只怕日后你满地找牙。索性与你明说吧,画扇对你,根本不是真心。”
井焕哂笑一声:“不可能!她说过,如今她无处可依,惟愿留在我身边,天长地久,朝朝暮暮。”
羲华哼道:“你品,你仔细品一品这话。是因为她无处可依,才愿意与你天长地久。若是哪一日她寻到了新的靠山,你觉得,这天长地久还能长久到什么时候?怕不是一脚将你踢开,来个天崩地陷也不是什么难事。”
井焕的神色终于变了,显然这话戳到了他的痛点,却还是嘴硬道:“绝无可能!画扇不是这样的人!”
羲华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力道:“真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罢了,我来证明给你看。不过,你首先要帮我和九韶换回来。”
三日后,云都远郊,净明湖。
九韶施法探了探湖底的深度,看神色,应是勉强过眼。
经历了这么多,羲华下意识地对深潭有些抗拒,毕竟两次换身都历经生死之劫——不,不对,连经两次她总算咂摸出了些味,隐隐感觉到,这换身的缘故,大概就是与九韶一道经历生死。
深潭、生死之危,以血为媒,这三者缺一不可。只不过每次都不可或缺的那个水下吻……怎能是不可或缺,她偏不信这个邪!这一回她定然不会再与他有任何亲密之举。为了不再呛水给他可乘之机,羲华还专门找井焕拿了他真身上的一片鱼鳞。
有此物在手,不必使用避水诀便可滴水不侵,炼制后做成随身之物也算得上一件不错法宝了——鲲鹏浑身都是宝,要论实用,较之凤凰也不遑多让。
只不过,井焕忒小气了些,羲华原本看上了鱼腹上最大最雪白的那片鳞,想要来做个斗篷,谁知他捂紧了自己的肚子不肯给,只从脚踝处掐了小小一片,颜色皴黑不说,羲华两根手指拎着那鳞片,总疑心闻到了一股酸冽的臭味。
上一番是因为被那支冰箭一箭穿心,才诱发了二人换身,换回时他们如法炮制,如今那支冰箭还躺在羲华的乾坤袋中。今次是因为九韶命悬一线,而她又不知道丹穴山的那片大湖中设有禁制,一旦动用灵力便会巨浪滔天,阴差阳错罢了。
现在他们想要换回来,要复刻当时的情景有些困难,别的不说,难道又要把九韶这具神躯再烧上一回?
羲华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冤的有些离谱,明明她只是去救个人,却要替他忍受伤痛,且还不止一次。
可若出血的是他——实际上是她的神躯,她也觉得不能接受,凭什么啊!
羲华踌躇了片刻,决定将这个伤脑筋之事交给九韶。
九韶不负众望,倒想出了“两全其美”之法——入水之前先将她打晕,之后的事她勿需伤神,只当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一切恢复正轨。所有的伤痛他一人承担,岂不完美。
不必出血出力便能解决问题,羲华本应赞同,但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刚想反对,便被九韶一指干脆利落地点在了眉心灵台,倒在了他的臂弯之中。
井焕斜倚着一株松树,被树上一只调皮的小松鼠丢了两只松果在肩头,他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怕人的小家伙,玩心皱起,抓起松果冲捧着小爪子的毛茸茸扔了回去。
“啪!”、“噗叽!”接连两声,小松鼠被突如其来的巨力砸中,猛地晕了过去,从枝头一个倒栽葱摔了下来。
井焕:“……”
他手忙脚乱地在树下接住了小松鼠,这才避免一个可爱的小家伙惨遭不测。
“对不住!对不住!九韶借了法力给我,我忘了,用力过了些,不是故意要伤你的。”井焕托着昏迷的小松鼠连连致歉,后者四脚朝天地躺在他的掌心之中,半睁的双眼犹如不瞑之目。
井焕看了看扶着羲华的九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诡异的相似。
九韶:怎么说话呢!
井焕一口仙气把小松鼠救活,悠悠醒转的小家伙受惊不小,双爪在他手上重重一蹬,灵巧地从掌心上翻了下去,飞快地扒着他的衣服爬了下来,一溜烟跑的没影儿了,仿佛身后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井焕原本还想赔偿给它一些松果,但闹着玩差点闹出了一场血案,难怪人家不想再搭理他。
井焕自嘲地笑笑,被九韶唤道:“别耽搁了,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