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来时去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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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不归阁那一遭，事后阁主便同六长老坦白！事情并没有朝着阁主预想的发展。
眼看不归阁有外敌混入，阁主准备将计就计，送落子到敌人内部。也就是落子口中的卧底行动。
阁主以为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哪知半路杀出来个陈咬金。
六长老知道这些后，伤养好了，便一路向北，来到碧落海。
她找了好些年，并没发现落子的踪迹，连那海王她也没遇到过。
要不是这次海王高调大婚，六长老估计她一辈子也找不到落子。
海底王宫并非完全在海里，而是借助了地势差依山而建，背靠海域，入口极为隐蔽。
六长老找到海王也就是慕时，本以为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一眼便被慕认出。只因落子给慕看过六长老的画像。
他们住在海边的第一年，落子经常在他耳边提不归阁的人，越往后她说得越少。不是她不想提，而是她清楚她一个被废的瞎子，不会再与过去有交集。
对于落子与海王成婚一事，起先六长老是疑惑的，凭着落子的性子、经历，不可能轻易与他人成亲。
直到她再次见到落子。原本灵动有趣的女子成了一个瞎子，表面看着无事，背地里极度摆烂。修为不知何故基本等于无。
海王却把落子照顾得极好！
六长老收回思绪，守在门外。
只要她在，便不会让旁人欺负落子，落子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
屋里再无旁人，落子拎着的心放松了些。
她的识海她进不去，不知道识海里的籽籽如今怎么样了。
她的修为，嗯，不提也罢！
她一个瞎子，该怎样偷溜出这王宫？
她知道六姨一定在屋外某个地方守着自己。
唯有那个嫉妒自己的女子……想到哑巴，落子又心软了。哑巴待她是真心的，可她不愿哑巴为了自己以身犯险。
这三多年，不知外边发生了些什么。不知不归阁怎样了？
当初阁主惩罚她时，她也想过将计就计，也算报答不归阁的收留收养之恩。
她从来没有怨过阁主，准确的说她没有怨过不归阁里的任何一人。
可是没等来戈止亦，戈止且也没来。
她有想过戈止且是不是被自己给捅死了，于一个瞎子而言，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一直到深夜，落子轻轻推开门，出了屋。仔细辨认着周围的一切。
那熟悉的气息还在，说明六姨在附近。不过她呼吸平稳，许是睡熟了。
黑夜跟白天对于一个瞎子而言，是没有区别的。
没走几步，被一女子拦住了去路，女子跪在落子面前，“王后请回吧！”
落子蹲在女子面前，轻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负责守卫您安全的暗卫。”
“王去哪了？带我去找她！”落子总觉得罗屋村里的那位神医有异常，会不会是戈无言。在这涵泽大陆，戈无言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吧！
若不是戈无言，那有可能是第五片神识碎片！
落子不希望哑巴遇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她不希望哑巴受伤。
女子默不作声。
落子起身往前走，女子抱住了她的大腿。
这女子脑回路跟落子有得一拼！
“放手，我睡不着，想出不去走走的资格都没有吗？”
女子仍旧不做声。
还没等落子再开口，六姨便至落子身旁。她将手伸至落子跟前后停下，转而握住落子的手，在落子手心写下，“回去睡觉！”
好吧，一个瞎子，有人照看已是万幸！
直到第三日酉时末，哑巴还未回来，不仅落子坐不住。那女子带人直冲进落子的寝宫，以六姨的命相要挟，逼落子就范。
落子不是圣母，直到那女子说她是青儿，这是其一。其二，她是青儿，那海王便是慕……其三六姨居然也不是哑巴，她情急之下，唤落子小鬼。
落子终于知道那熟悉感不是错觉，那就是她日思夜盼的六师父。
落子与青儿作了交换，只要放六姨自由，她随青儿处置。
青儿本就不是嗜杀之人，全因嫉妒心使然。
在被青儿带走前，落子最后一次拥抱了六长老，小手一寸一寸拂过六长老的脸，附到六长老耳边，轻声道：“六师父，保重！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或许下次再见时，你已有小徒孙！六师父，你要好好活着！”
同一境界，人始终不可与妖兽抗衡。六长老再强，亦不是青儿的对手。何况六长老孤立无援，慕留下的暗卫全被青儿控制住了。
即使眼睛看不见，现下的局势对落子和六长老很是不利。
落子只得孤注一掷。
也不知走了多远，一路上被人拖拽着走，跌跌撞撞摔了无数次，手掌早已擦破了皮渗出不少血。
落子浑然不觉得疼，反倒有种即将解脱的快感。她原本想把青儿撇到这件事外，哪知青儿对她的偏见太深，根本听不进她的话。
罢了罢了，反正她一个即将归西的瞎子，也没必要操心那么多不是。
人就是很奇怪，一心求死时不能。离死亡越近时，心里反倒生出不舍。
那柔情似水、不离不弃的慕，落子舍不得他，有亏欠、依赖、爱慕、习惯……
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落子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此处风特别大，刮得脸生疼。
恨一个人、嫉妒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希望她死得太快。
鞭子一鞭一鞭抽打在落子身上、脸上，痛由皮理蔓延至骨髓，落子仰天大笑，“来时去时竟是同一般遭遇……哈哈哈……何故走这一遭！”
“大人，她疯了，要不给她一个痛快？”许是青儿的下属道。
青儿捏住落子巴掌大的小脸，“痛快？她不配！”
“青儿，你最好让我死得透透的！上次虐我的那人，看在父亲的情分上，我留了她一命！”落子似乎瞥了青儿一眼，“这次若是我不死，可就没那么好心！还有，反派死于话多……哈哈哈哈哈……”
青儿怒气更甚，她居然被一个瞎子给鄙视了。削铁如泥般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剜着那娇嫩的小脸。
痛、血腥气刺激着落子，她只想解脱！
跟在青儿身边的白妮遍体生寒。青儿一向果敢，却很善良，现在的青儿像是被他人附身。
落子整张脸被划得再也找不到一处好皮，连闷哼一声都没，唯有嘴角不断往外溢血！
白妮又加重语气道：“大人，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王宫还得布置一番，若是王突然回来……”
青儿抬头看向白妮的那一眼，让白妮不自觉后退一步，身子颤栗不止。
这样的青大人跟恶魔没有区别，完全失了理智。
“好！”一刀、两刀……也不知往落子心脏处扎了多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