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鶸晋:就凭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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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父…”
唐煜握住鶸晋的手,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水雾在眼里转了几圈,最终被他强行逼了回去,只开口说了两个字,发觉声线中的哽咽掩饰不住,急忙闭了嘴。
为他受苦的是雌父,鶸晋还没哭,自己有什么脸哭哭啼啼?哪怕喜悦和痛苦交织百感交集,在这个时刻也得注意克制。
“哎!雌父一直都在,乖崽崽。”鶸晋小心翼翼护着唐煜的肉粽子似的手,另一只手牵起安尔雅,眼中逐渐氤氲出热泪,“今天少了硒崽崽,不然我们一家虫就团聚了。”
鶸晋的手覆有薄茧和去不掉的陈旧伤疤,掌心却干燥而温暖,给虫一种可靠的感觉。
——没有什么比全家都在一起更幸福。
“请叔叔放心,唐硒在军部。”安尔雅插话道。
言下之意,他的雄主没有把唐硒跟唐雄父放在一处。
也许唐煜没有察觉,但安尔雅眼光极其独到。
唐硒其实并不是雄虫,而是一只靠着雄虫精神力药剂伪装成雄虫的小亚雌。
雌虫没有拒绝生虫崽的权利,鶸晋有了虫崽就要生下,这也是他为了保护亚雌崽的一种手段。
还叫叔叔?
鶸晋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
唐煜本就处于伤势恢复期,大悲大恸下心口又疼了起来,扒在安尔雅的身上抽冷气,甚至有点呼吸困难:“岂有此理,冒牌货他最好已经死了,否则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尔雅叹了口气,权衡再三没有说出自己重生过的事。
他并非有意隐瞒,而是怕雄虫接受不了,顺势把唐煜安顿在沙发上,细细哄着,侧头问鶸晋:“叔叔,您是怎么发现雄主回来了的?”
又叫叔叔。
这个称呼让鶸晋更加不满,但他终是舍不得对这苦命的雌崽崽说重话,温和地笑了笑:“煜崽崽身上有我传给他的能力,那天他带着你回唐宅,我就发现了。”
他笃定地问:“看起来,我的那一部分能量,到了崽崽身上,转化成了精神控制,是吗?”
“是。”唐煜又凑近鶸晋,规规矩矩回答。
鶸晋欣慰地笑了笑:“不要跟外虫提及,这是雌父种族雌虫的秘密。”
可以把自身能力交给雄虫,在如今的环境下,这个秘密一旦被公之于众,无疑会为族虫们引来杀身之祸。
“那个虫渣,他知道吗?”唐煜严肃地问。
“他?”鶸晋知道唐煜说的是谁,瞬息露出冰冷轻蔑地眼神,“就凭他也配?”
唐煜突然就笑了。
他担忧鶸晋精神状态恍惚、担忧他会舍不得那个虫渣,忧虑得茶不思饭不想,现在看来纯属多余。
那只渣到现在还没被雌父搞死,全是沾了他一具身体的光。
两虫一直在鶸晋那里待到天黑,三言两语谈清楚了与虫渣的“离婚计划”,有说有笑坐在一起用了两顿饭才恋恋不舍告辞,回家。
“雄主,我们明天才上班,鶸晋叔叔很舍不得您,您也舍不得鶸晋叔叔,为何不在叔叔那里住一晚?”坐上飞行舰,安尔雅自觉地和唐煜挤在一起,轻声细语地询问。
鶸晋不讨厌他,甚至对他很满意,这对安尔雅来说是意外之喜。
飞行舰内渺杳无声,雄虫半晌没有回答。
安尔雅有些意外,只当自己声音太低,唐煜没听清楚。
正欲再问一遍,突然,极低的啜泣在耳鬓响起。
安尔雅眉头一跳,顿时慌了,急忙捧起雄虫的脸,见他正悄无声息掉着眼泪。
唐煜白天里表现得过于正常,让安尔雅误以为他已经没事了。
“安尔雅…”
唐煜的声音极其沙哑,反手搂住自己的雌君。
安尔雅心痛地和他身体相贴。
这一晚,唐煜未发一语,只是抱着安尔雅不停地掉泪,他哭得悄无声息,却能让虫感到撕心裂肺。
安尔雅整整一夜未眠,直到天色再度亮起来之前,观察唐煜不再在梦中皱眉,也没有生病的迹象,才松了口气,有些自豪。
——他的雄主,调和情绪的能力真是极好,比主星那些脆皮的雄虫们好多了!
安尔雅看着依旧缩在被子里沉睡的雄虫,他昨天已经请假一天,再请下去军部可能会因为无虫主持大局而散摊子。
他的脑内天虫交战片刻,果断按下自己光脑的关机键,决定直接旷工。
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前来找新元帅对接工作的军雌们再次感受到了来自主星元帅的暴击伤害。
——是谁说安尔雅是虫族有名的工作狂?这…这个活不见虫死不见壳的翘班方式,就算是长期翘班的军雌也不敢用啊!
——何况他元帅还欠着出征前“强闯公爵府”的惩罚。
其中,以粜瑟拚上将最为狂躁。
他本就因为误伤唐煜而和安尔雅吵了一架,安尔雅却没有提出治他的罪,甚至就在昨天,唐煜还亲自公开发布了谅解书,表示事情只是误会。
能够做到上将职位的虫都不傻,他要是看不出来他被雄虫给利用了,他就白活这么多年。
但星网上面的虫都不知情,骂他的依旧非常之多,这种无妄之灾让他心生怨怼,迫切要找安尔雅和他的“城府精”雄主要一个说法。
连续两天撞办公室门鼻子,粜瑟拚气得面色变换多端,真成了“调色盘”。
他一边打量安尔雅办公室用作装饰的气球,一边无能狂怒,时不时用眼刀剜立在一旁的副官卞恪。
卞恪被他吓得直吞口水。
倒不是他怕粜瑟拚,而是这件事上他家元帅实在理亏,连带着他这个副官都跟着没底气,不得不在理直气壮以下犯上的虫面前低服做小。
“粜瑟拚上将,您请用茶。”卞恪端来茶壶,露出八颗牙的微笑,满脸献媚给虫斟茶。
暗地里使劲儿用光脑摇虫,不管谁来都好,只要不让他一只虫面对这只狂躁虫就是他再生的雌父!
“不必。”粜瑟拚一脸警惕,生怕卞恪给他投毒,“你家元帅还能不能来了?”
第一军的雄虫城府都深到能算计他,雌虫肯定虫均八千个心眼,纵观这只军雌咬牙微笑,一定是想要趁机毒死他。
“能能能!肯定能来!”卞恪满口答应,心里却差点哭了。
元帅一定在跟他那祸国殃民的雄虫卿卿我我,他压根联系不上元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