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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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晟之所以这么积极‘招安’之事，是因为昨夜与刘田二人的畅聊，提到了如今阳台寨中并非所有人都是山贼，除了三百来人的山贼外，绝大多数是无家可归的平民，他们只是在田南的提议之下由他主持收留来的。

他想救下这些人，如果放任曹都尉暴力围剿，以曹都尉的心性，保不齐会屠杀了所有人以充军功，这是他们万万不想看见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谢雪璇明白古晟的心意，她又何尝不想救这些无辜之人呢。

于是二人未拍即合，动身前往阳台山。

本来可以带上刘田二人，但他们伤势未愈。至于谢雪璇的伤，虽然好了不少，但实力不过恢复了十之二三，且不宜动武，怕剧烈运动腰腹的伤口会再次裂开，脏腑的内伤也是经不起大战的。古晟本想不带她只身前往的，但谢雪璇死活都要跟着。

二人同乘一骑，朝阳台山中速奔跑。这是古晟与她约法三章的，想一同去可以，因为得赶时间，所以要骑马，因为伤势她必须得和他同骑。本来古晟想借此刁难她，让她‘知难而退’，哪里想她居然不介意与自己同骑，失策失策。

古晟很贴心的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住她腰上的伤处，特意放慢奔跑的速度以减小颠簸。

谢雪璇只觉得这回的体验又有不同，这回她是大大方方的靠在他怀里的，脑袋还很自然的靠在他的肩窝，基本是最舒服的姿势。因为这是古晟要求共骑的，自己为了贴身护卫是‘被迫’的，贴紧是为了减小震动，正如他所说，合情合理。

古晟下意识的护住她的伤口，让她更觉得无比宽心，好像这么被护着，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骑马不怕伤口再次裂开了一样。

古晟感受到怀中的柔软，虽然身体贴紧，尽量同步减少彼此的位移，但难免有摩擦。他不是贤者，正直年少血气方刚，某个部位难免起了反应，此时两人又如此姿态，顿时尴尬无比。强忍着，憋得脸红脖子粗，气息都不稳了，由平稳的呼吸变成了喘息。

谢雪璇感觉到脖颈处传来滚热气息，有些麻痒，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这下让二人的摩擦更剧烈了。她有些诧异，身后尾骨处怎么突然有个棍子顶着自己，顶的她挺难受，她又是一阵蠕动，想避开它，可那东西越来越硬，让她十分疑惑。

古晟被她惹的难受至极，好在阳台山距离也不算远，很快就到了。他将谢雪璇扶下马去，自己也下了马。

谢雪璇转头一看他面红耳赤，又微躬着身子，一时以为他受了什么伤，连忙上前搀扶住，上下检查起来。古晟尴尬不已，和她说自己没事。他清心放空，很快就恢复正常。二人朝阳台山北麓潜入。

阳台山下，番禺军已经抵达，并列阵准备进攻。

山中一处山壁上，少当家和四位当家紧张的看向山下番禺军的阵势，心中打鼓，他们可没把握挡的住。

“那古晟怎么回事，咱们不是给出诚意了吗？府城旺铺、一千两黄金还有田南和刘大彪两个当初刺杀张使君的刺客，这还不够？”

“我看山下并未见到他人，也许他并未收到咱们的诚意，一定是那姓孙的带着黄金逃了，我当初就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交给一个刚加入的外人去做，你们偏不听。”

...

五人人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互相不服，少当家虽然名义上继承了大当家的位置，但他太过年轻难以服众，四位当家不过表面上尊其为主而已，心中是抵触的。

如今群龙无首之下，大敌当前，这种明争暗斗无疑是雪上加霜，四位当家身为山寨的实权人物，都明白此时当以保全山寨为重，都默契的搁置了争议，开始一致对外。

他们迅速集结手下，开始建立防线抵御入侵，可山寨毕竟是山寨，即便在这方圆百里是数一数二的山贼势力，但在官军面前依旧不够看，全寨上下可堪一战的弟兄，满打满算也不过三百来人而已。

二当家提议道：“前段时间咱们不是收了不少流民吗，我看有不少壮丁，不如把他们全拉来，供他们吃喝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让他们出出力了。”

众人听完都点头赞同，于是安排了一队山贼喽啰去拉人了。

古晟和谢雪璇二人已经潜入了山寨，后寨空空如也，没看到几个山贼，应该都聚集到前寨防御了。

他们想抓个舌头询问山寨的情况，可转了一圈没看见一个人，正郁闷时，看到前寨跑来一队山贼，一个个哼哧哼哧的，挺着急的样子。

难道山寨这么快就被攻破了？

二人跟了上去，没走多远，在一处山谷中，他们发现了平民的聚集点，几百人拥挤在面积不大的山谷里，人们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

那山贼队长二话不说就命令手下开始逮人，凡是稍微年轻力壮的，都被挑了出来聚拢在谷口。

二人看了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要做什么？肯定不是好事。

这时人堆里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身青色的整齐儒袍，却沾了不少污迹，稍显狼狈。

他小跑着抬手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平时连刀都没见过，哪里上的了战场，让他们去只会白白送死啊！”他一眼看出山贼的目的，出口劝告。

山贼队长见真的有人闹事，不出二当家所料，当即一脚踹倒了那老头，还狠狠踢了几脚，以儆效尤。

“看到了吗？再有人敢上前阻拦，这老头就是下场！”说着抽出刀抡起来就想砍了老头。

“锵~”

那刀刚举过头顶，就被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子击落，朴刀落在一旁。

山贼队长抱着流血不止的手掌吼道：“是谁扔的石头，是谁！”

那倒地的老者露出诧异之色，他没想到自己被救了，视线一转，只见一对年轻男女从林中走了出来。

“诶，你别动手，这几个小喽啰交给我就行了。”男子看着谷中正汇聚起来的山贼们，目不斜视朝一旁的女子说道。

谢雪璇闻言，双手抱于胸前看古晟表演。

他抽出唐刀，率先朝山贼们冲了过去，一个照面就劈翻了三人，紧接着‘锵锵锵’的声音响起。

谢雪璇走过去扶起那鹤发老者，虽未言语，但举手投足间尽显关怀之意。

老者微笑着点头致谢，眼中却透着浓浓的震惊。

“小姑娘和小兄弟救了老朽和这些百姓一命，大功德一件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快告诉老朽，老朽要记在心里。”他催促道。

“...”谢雪璇颔首，微笑回应。

这让老者稍显尴尬，也不知是不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