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栽脏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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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懿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狠狠地剜了一眼我,随即又换上一幅优雅的面容,“皇后娘娘,搜身是陛下的吩咐,皇后娘娘您这样做,岂不是……”
话虽未尽,但胁迫之意昭然若揭。
我冷嗤一声,斜睨着她,“陛下是有所吩咐,但本宫的人,不用劳烦戚夫人你的婢女——大驾。”
最后二字落地时,我的话音陡然提高。
戚懿被我散发出的气息骇了一跳,下意识地噤了声。
我转眼看向刘邦,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冷静,“陛下,臣妾有句话要说。”
刘邦眯眼审视着我,深邃如夜空般深远悠长,“皇后,请讲。”
我咬咬唇瓣,迎上刘邦深沉的眸子,“陛下您要搜海棠的身,臣妾并不反对,就算陛下您要搜整个椒房殿,臣妾也无二话。”
听罢这番话,戚懿的脸上浮现得逞的笑意,估莫在暗忖我终于知道害怕。
可她高兴没多久,便听见我话锋蓦地一转,“只是这厉朝厉代后宫栽赃陷害的把戏不下少数,所以接下来不管搜出什么,那也并不能代表是臣妾的人或是臣妾所为。”
戚懿脸上的笑容渐敛,眼底隐约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皇后娘娘,您想说什么?”
我一字一顿,“本宫说不排除是有人心术不正,存心嫁祸。”
戚懿的脸色骤然一变,感觉到我散发出来的寒意和威慑力,竟不自禁地哆嗦一下。
她稳稳心神,努力保持镇定,不屑地瞪一眼我,那意思大约在说不过是逞逞口舌罢了,等下有你好瞧的。
刘邦犀利的目光狠狠锁住我,似乎是想要从我脸上看出端倪,“所以?”
我迎上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所以,海棠的身海棠自己搜。”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均怔了一瞬。
戚懿蹙眉疑惑道,“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意?”
我抬起下颚,目光冷冽地瞥着她,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直截了当地说,“海棠是本宫的人。”
戚懿一噎,脸色更加难堪。
刘邦挑挑眉峰深深地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皮肉,直达我的内心深处,对我的内心世界探究一二。
片刻,刘邦眸光微敛,颔首,“准。”
我暗松了一口气,看向海棠,声音放软,“别怕,把外衣和裙子褪掉。”
海棠迟疑地看着我,旋即重重点头,伸手垂眸慢慢开始解着腰间系带。
戚懿的脸上浮现一抹阴测测的笑意。
刘邦负手站在原地,面无波澜,眼神却深邃莫测。
我一瞬不瞬盯着海棠,我心中在祈祷,千万别掉出什么东西。
海棠解扣子的动作异常缓慢,仿佛是有千斤重担压在她的身上,直叫她喘不过气。
戚懿的脸上浮现一抹急躁,不悦地拧起眉头,低骂一声,“真磨蹭。”
海棠解完外衣腰侧和内里的系带,有些委屈地看着我。
“继续,别怕。”我声线平稳,听不出喜与悲或者其它情感。
海棠抿唇褪掉外衣,扔在地上,又缓缓褪掉裙子,同样扔在地上,只剩下贴身的白色亵衣。
戚懿眼睛倏然瞪圆,眼底闪过震惊之色,低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声音森寒冷洌,“戚夫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戚懿眼皮猛的一阵抽搐,她张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但她似乎并不信邪,她转转眼珠子,目光扫过地上的那堆衣物,朝墨翠使了个眼色。
墨翠会意,急忙走去,她蹲下身一把抓起地上的裙子扔到一边。
我皱紧眉头冷喝,“混帐东西,你在做什么?”
墨翠吓得一抖,额头渗出冷汗,她不敢多做停留,直接朝外衣的左右袖口搜去。
戚懿挑眉瞟我一眼,理直气壮地回,“不过就是再翻一下,确保海棠的清白罢了。”
墨翠在右侧袖口摸了个空,在左侧袖口,先搜出一块丝巾,慌乱扔在一边,又搜到一个香襄,也扔在一边。
接着,墨翠搜到一个小瓷瓶,她欣喜不己,连忙站起来,朝戚懿跑去,将小瓷瓶交给她。
戚懿接过瓷瓶,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她看向我,将其拿在手上晃了晃,挑衅地扬扬眉毛。
这是脏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进海棠的身上。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恨恨地剜了她一眼。
威懿看着我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看向还在呆滞状态下的海棠,故作夸张的惊呼,“海棠,你身上怎么会藏有药瓶?”
海棠脸色霎时刷白,一时竟忘了如何辨解。
戚懿晃动着手里的小瓷瓶,故意提高嗓音诧异地问,“这药瓶里是什么?该不会是天花粉吧。”
她的声音尖锐且刺耳。
刘邦沉默着,视线紧锁着戚懿手中的药瓶,眼底掠过幽芒,良久,吐了一口气,朝外大喊道,“张太医,进来。”
听到呼喊,张太医立马奔走进来。
刘邦用眼神示意他,让他检查一下小瓷瓶。
张太医从戚懿手中接过瓷瓶,到出一点在手掌心上,仔细辨认着,又置于鼻尖嗅了嗅,朝刘邦重重点了点头。
刘邦怔愣片刻,摆手让他退下。
我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地看着戚懿,这女人真够恶毒的,这种下三滥的招都使得出来。
我恨不得立刻将这她碎尸万段,但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此时不是冲动的时候。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火,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上去平静一些,“一个药瓶罢了,我已经说过了,即使搜出了什么也代表不了什么,排除不了栽赃构陷的可能。”
戚懿神色一滞,噎住了,她没想到我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这般淡定自若。
坐在床榻上虚弱不堪的常美人,忽然起身看着我,煞白的脸上浮现愤懑之色,“皇后娘娘真是巧舌如簧,栽赃?您是想说是臣妾栽赃的您吗?皇后娘娘,臣妾会去用孩子的命还有臣妾的命栽赃您吗?”
她悲愤交加,泪水簌簌而落,拍打着自己胸膛,哽咽地质问。
我眸光轻颤,语塞望着,这番质问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霎时将我淋了个通透。
常美人的这番话,我竟一时无法辨驳。
恐怕这番话听在刘邦耳里,会不会更加认定了我就是那个谋害皇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