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今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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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句话的落下,厅堂内立刻陷入一片死寂。
寂静得仿佛时间也停滞了一般。
所有人都愕然地望着讲话之人,眼中流露出无法置信的神色。
随后满场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这不是私闯民宅吗?”
皆惊愕不解。
我心中生疑,何人举报?
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攥住,心中惴惴不安。
明明只是一场简单的比剑切磋,又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为什么在胡县令的眼里,竟然成了故意伤人的行为?
根据朝廷的律法,如果官吏故意伤人,那么罪加一等。
莫非这是胡县令刻意报复?而且他还特意选择在回门日这个重要的日子出手,显然不仅仅是针对刘邦,更是想让我父母难堪。
想到这个该死的胡县令,我不禁暗暗咬牙,愤怒地握紧拳头。
我见众人皆已离座,我亦离座走出来。
吕叔平向那为首之人走去,堆起一张和善的笑脸,“官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谁知为首之人冷哼,厉色扫向他,“我们奉命抓捕二人,若有人阻挠,通通逮捕入狱。”
随后语气稍缓,“对不住了,吕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吕叔平一怔,显然未料到此人会如此强硬,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和刘邦相视一眼,心中觉得不妙。
我神色凝重,刘邦见状,拉紧我的手腕,示意我莫慌。
我正欲上前解释清楚,却只见刘邦松开我,他朝那人上前几步,面不改色,“既然是奉命行事,那便去一趟又何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暗地行阴险诡诈之事。”
夏侯婴亦上前,站立刘邦身边,面露怒气,“去就去,我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又有何惧?”
为首之人面上稍霁,但仍旧严肃,“既然你们识相便好,跟我们走吧。”
随后挥手,身后的衙役便将刘邦和夏候婴团团围住,押着他们往外走。
我心中焦虑万分,想上前阻拦,但刚踏出一步,却被吕叔平拽住衣袖,低声道,“别冲动。”
我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入夜,烛火摇曳。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绪烦乱,难以入睡。
我并没有回刘家,大哥有前往刘家将这事告诉他们。
听大哥说,他们得知消息之时,均很震惊,更多的却是担忧和恐惧。
曾雪琴的脸色很难看,嘴角轻颤,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大哥刚转身离去,便听见她在嘀咕着骂道扫把星。
不用想,定是在骂我。
上一刻对我不知有多好,转瞬间,便翻脸无情,竟如此咒骂我。
但又想想,胡县令此番针对刘邦确实是因为我。
父亲派人去打探消息,谁知胡县令竞没升堂,而是直接将他二人押入大牢,在牢中审讯和逼问。
大嫂气得浑身发抖,一连串的咒骂从她口中喷涌而出,直指胡县令不把吕家和文家放在眼里。
她愤怒地说,作为一方县令,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
父亲也气得吹胡子瞪眼,对胡县令的行为感到愤慨,他心中明白,那些称兄道弟的话全都是假的,又如何能与一方权势的县令相抗衡呢?
我们只能退让妥协,明日父亲不得不前往县令府,好言相求。
我叹了口气,闭上双眸,试图不再多想,但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思绪在脑海中翻腾不休,我知道今夜注定无法入眠。
……
天亮,我从床榻上爬起来。
梳洗完毕,换好衣服,我准备去找父亲。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我便和父亲不期而遇。
他的面容憔悴,眼睛布满血丝,两只黑眼圈十分骇人,眉宇间透着浓烈疲惫,仿佛一晚未眠。
吕叔平看见我,眼底闪过一丝欣喜,他说,“雉儿,快随我去厅堂,贤婿回来了。”
然而,他的神色很快又黯淡下来,有些欲言又止。
我微微愣了一下,问道,“回来了?”
但我觉得,父亲的话一定没说完,否则绝不至于这般的神色表情。
我心中咯噔一下,隐隐不安。
我紧紧皱起眉头,心中充满疑惑和焦虑。
吕叔平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贤婿受了些伤,他……”
声音渐渐变得低沉起来。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急忙转身匆匆离开。
我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脚步急促。
当我到达厅堂,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禁停下脚步。
刘邦瘫坐在几案后,白色的里衣上满是鲜血,外袍则随意地抛在一旁。
里衣上布满裂口,每一个鞭痕都触目惊心,就像我噩梦中的一般无二。
吕泽蹲在刘邦的身旁,仔细地查看着他的伤势。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才能回过神来,胸腔内似乎压着一块巨石,让我喘不过气来。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疑问。
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还有夏侯婴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曾预料到胡县令会动用私刑,但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狠的心,将刘邦伤得如此之重。
那一道道鲜红的鞭痕深深地刺痛着我的眼睛,仿佛有利刃在无情地割破我的肌肤。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看着刘邦受伤的样子,我的心如刀绞,我急忙扑到他另一边,用力地将他抱在怀中。
“刘邦……”我哽咽着喊出他的名字,满是无尽的心疼和担忧。
刘邦勉强抬起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微弱地笑道,“阿雉不必担忧,我没事。”
我的眼泪更加汹涌地流淌下来,喉咙中的声音仿佛被泪水阻塞,泣不成声。
刘邦用手指轻轻擦去我脸颊上的泪珠,轻柔地安慰道,“别哭,夫君是男子汉,受些小伤没什么的,况且,只是皮肉之苦,养些日便好了。”
我抽噎着回答,“可我心疼,这哪里是小伤啊,都快要了你的命了。”
我心疼得几乎要撕裂我的内心,不顾一切地哭泣着。
“傻丫头,你哭起来是真丑,还是别哭了,我没事,真的没事,阿雉莫要哭了,哭得我心都快要碎了。”刘邦温柔劝说,伸手替我抹掉脸上的泪水,宠溺地笑着,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抬起湿润的眼眸,看着他的脸庞,认真询问道,“三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夏侯婴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回来?”
刘邦眼眸一沉,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