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枫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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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丹——枫丹廷
雅致幽静的咖啡厅中弥漫着沁人的薰衣草香，悠扬的爵士乐在耳边回荡，林克坐在靠窗的角落，一边品味着杯中的咖啡，一边欣赏着墙上的一幅墨宝。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虽然对璃月的诗词歌赋算不上有多少研究，但林克对这类高雅的文学艺术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偏爱。
恰到好处的韵律配上精简却意味深长的文字，这种知性的优雅实在让林克不由拍手称赞。
一遍又一遍地阅读着墙上的这首小词，林克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墨宝的右下方位置。
与书写小词行云流水的楷书不同，在这个位置上，墨宝的主人用一种精巧隽秀的字体写了一个小小的“柳”字。
林克眉头一挑，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手。
一位身材标致的妙龄少女立马迈着莲步走到了林克的身边，谦卑地鞠了一躬。
“您好，林克大人，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你们这儿的老板是谁？”
“这个……”少女稍显犹豫，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不不，林克大人，您误会了。”少女伸出一只秀手，悄悄指了指窗外一家开在咖啡厅隔壁的店铺。
“我们老板就是喜欢低调而已，倒没有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林克探出身子向外望去，熟悉的枕头店门前，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和一位粉发记者打扮的女孩聊着什么，似乎在接受什么采访。
“柳先生，我是蒸汽鸟报社的记者夏洛蒂，可以请您回答几个问题吗？”
“喏，看见店铺里那些枕头没？你买一个，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咳咳……有优惠吗？”
“你不能直接报公款吗？”
“当然不行了！我们蒸汽鸟报社可是正规部门！”
“那就给你打九八折吧，办张卡可以打八折。”
“不是，柳老板你生意都做得这么大了，这是不是太抠门了一点？”夏洛蒂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至于吗？
“小姑娘，你是干媒体这一行的，这行有多黑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耸了耸肩，“我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收你，免费接受你的采访，那不是更显得可疑吗？”
“但是你上了我们的报纸，也就相当于蒸汽鸟报社给你的生意做了广告，你也不亏啊。”
“你是什么小说看多了吗？登个广告就让人白做苦力，哪里有这样的好事。照你这说法，我岂不是还欠你们报社一个人情？”
“老板，你格局打开一点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和我们报社打好关系，对你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少来这套，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
“………办卡多少钱？”
“最便宜的八百摩拉。”
“那……那我办一张。”
“成。”
“这下总可以接受采访了吧？”夏洛蒂心疼地看着自己本就不富裕的钱包，本来还想把钱攒起来，下个月买个新镜头，不知不觉又花掉了。
“可以了，不过事先说好，如果有敏感问题的话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那行，老板，请问你到底是什么学历？”夏洛蒂好奇地问道。
“璃月望月书院大学士，须弥教令院妙论派优秀毕业生。”老板不假思索地回答，倒也没有刻意隐瞒。
夏洛蒂柳眉一挑，暗自吃惊，和欧芙主编的消息一样，这老板看着文文弱弱的，还真是个大学问家啊。
“那请问你对于枫丹的经济形势有什么看法？”
“我个人还是比较建议大家直接摆烂的，但也没必要太过悲观，如果对物质方面没有什么苛刻的追求，平平安安就好了。”
“老板豁达人啊，我再帮枫丹的广大单身女贵族问你一句，你有对象吗？”
“没有。”老板摇了摇头，“我小时候找大师算过，大师说我26岁就能有对象了。”
“那你现在的年龄是？”
“三十岁多一点。”
“咳咳，老板，那你觉得你又有钱，长得也还不错，但没有对象的原因是什么呢？”夏洛蒂一边问着，一边看了一眼枕头店里那排放在隐蔽处，用两块蓝色布帘遮挡住的货架子。
隐隐约约地，可以从布帘中间的缝隙里看到一条白白嫩嫩的大长腿……
虽然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看到实物还是感觉有些下头啊……
“还能因为什么？”
老板双手抱胸，不屑一笑，
“当然是因为知识改变命运。”
…………………
“偷看别人就这么有趣？”
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林克对此却没有多做回应，只是默默地欣赏老板总是语出惊人的口才，等到夏洛蒂的采访结束之后，才缓缓地做回自己的位置上，优雅地喝了一口杯中尚留几分余温的咖啡。
和煦的暖风中，林克抬起头来，打量着此刻坐在自己对面，一身特训队制服的独眼少女，幽邃的紫瞳显得平静而无聊。
“偷窥了我几天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没有在偷窥。”夏沃蕾摇了摇头，“我穿着特训队的制服，另外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在不被你发现的情况下观察你。”
“你的目的？”
“以林克·摩根的智慧，难道猜不到吗？”
林克冷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夏沃蕾的目的，不然他也不会放任这个人跟在自己身边这么长的时间。
阿蕾奇诺早就跟林克说过，对于林克留在枫丹的问题，枫丹早就已经分成两派，一派是亲善的鸽派，而另一派则是将林克视为威胁的鹰派。
之前枫丹的管理层对林克心有忌惮，甚至有人想利用林克玩一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把戏，这显然就是鹰派的意思。
但因为芙宁娜的出面，那维莱特也下场对枫丹的管理层级进行了整顿。这些人虽然忌惮林克，但迫于各种原因，鹰派也一定会做出让步。
而这时候，就需要一个相对中立，并且由鹰鸽双派都认可的人站出来，对林克进行“观察”。
而这个人的意见，也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枫丹一方对林克的最终态度。
那维莱特本是当之无愧的人员，但由于芙宁娜对林克的宠爱，那维莱特的立场也被鹰派归入了与自己相悖的一方。
………………
林克捏起搅拌勺的尾部，缓慢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液。
尽管林克的节奏很柔缓，尽管林克的技巧很娴熟，但林克也非常清楚地明白，在他掌握极致的“水元素”之前，他不可能在“牛奶”，“糖分”与“咖啡”之间实现完美的均衡。
林克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做出了尝试，但很显然，最终收效甚微。
林克无法忍受这种低效的“无用功”，如果在一条路上走不通的话，林克会选择回到自己的“舒适圈”，走自己擅长的那条路。
林克不擅做好人，但擅长处理不好的人。
……………
“林克，你觉得那位柳先生是怎样的人？”
夏沃蕾似乎察觉到了林克心态的转变，突然岔开话题，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一位有趣的商人。”林克面无表情地回答。
在别人问你xxx是什么样的人时，其实你的回答并不重要，对方只是想切换话题，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做铺垫。
但林克想不到，有关于“柳老板”的话题里有能够吸引自己兴趣的。
“你不觉得这位柳先生有些奇怪吗？”
“不用再问我了，这是你为自己准备的表演时刻，我会集中注意力，当个合格的听众。”
“林克大人似乎对我接下来的话并不感兴趣？”
“不必担心，我有着作为听众的职业操守。”林克的脸上再次挂起了那抹熟悉的微笑。
夏沃蕾摇了摇头，尽管林克的微笑很好看，但她在此刻却有一种被史前巨兽盯上的压迫感。
“柳先生在八年前来到枫丹，在这八年时间中，他做了各种各样的行当，卖过书，卖过衣服，卖过布偶，卖过雕像，最终在这里开了一家枕头店。”
“他在明面上只是一家枕头店的老板，但实际上在这条商业街上拥有二十三间店铺。”
“所以呢？”
“林克，听我把话说完，你会感兴趣的。”夏沃蕾缓声说道，“由于柳先生的商业头脑出众，枫丹方面想和柳先生进行合作，便对他的背景展开了一定的调查，最终我们发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事情。”
“柳先生在须弥教令院妙论派毕业的时间距今已经过去了二百四十年，而他所说的望月书院，如今在璃月已经不复存在，根据相关典籍记载，那是一家曾在八百年享誉盛名的高等学府。”
“枫丹方面得知消息的人基本上都是认为柳先生是在吹牛，给自己谎造一个高学历的人设，借此为他的商业造势，但根据后来的调查，我们发现了很多证据都可以证明柳先生说的话是真的。”
“那他能活这么久的原因呢？”林克眉头深深皱起，他确实也感觉这个老板有点古怪，但因为感觉不到威胁，便没有花费精力去深入了解。
夏沃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具体原因我们目前依旧不得而知，我们只是知道，柳先生的过去曾经和深渊有关。”
“林克大人，这个信息涉及到了枫丹的重要机密，还希望你不要透露出去。”
“……………”林克陷入了沉默。
“深渊”：混乱，也是毁灭，一团不可捉摸的癫狂混沌，侵蚀这个世界的根基。而深渊中的怪物别无他求，只为颠覆神灵统治下的世界。
再看那位书生老板，林克已经无法感受到任何的儒雅与风趣，所余下的只有渗透到了骨子里的恶寒与厌恶。
至冬有两个大公爵，这两个大公爵也对应着两个不同的家族：摩根以及兰斯洛特。
摩根家族拥有冰龙王血，作为冰之女皇巴纳巴斯的亲切派系，其势力几乎遍布至冬的各行各业，虽然臭名昭着，但绝对算的上权倾朝野。
而相比于摩根家族的凶名赫赫，兰斯洛特家族却显得十分低调，甚至很少在至冬贵族的交流场合露面。
但林克却非常清晰地明白，这个家族一定拥有着不逊色于摩根的恐怖力量。
因为这些疯子主要工作和活动的区域，便是至冬的“深渊”。
………………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林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林克，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给枫丹一点时间，一点信任。”夏沃蕾叹了口气，“我说实话，我理解不了上面那群人的那套思维，他们是真的没有自知之明。”
“他们想要利用你的力量，但这几天与你的接触已经让我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你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人。”
“你只是看在芙宁娜的面子上，尝试着以真心换真心，但如果你一旦失去了耐心，你肯定把他们用你最擅长的方式直接解决掉。”
“并且以我看人的经验，你大概不会因杀人而感到愧疚。同时以你的智商和魔法操术，甚至可以让整个凶案现场呈现出近乎天衣无缝的无解状态。”
“退一步说，即便你最终被捕，你还可以通过殴打决斗代理人来强行诠释自己的清白。就算那维莱特大人亲自下场把你押送进梅洛彼得堡，越狱对你来说可能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克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并没有否定夏沃蕾的推测。
如果不是不想芙宁娜不高兴，他早就这么干了。
“林克，我并不是来对你进行什么考核的，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够给枫丹一些时间。”夏沃蕾诚恳地说道，“枫丹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国家，当初美露莘遭到了很多反对势力的排挤，但我们最终也实现了美露莘与枫丹人的共存。”
“柳先生和深渊存在联系，但在他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之后，我们也并没有为难他。”
“林克先生，请相信我，我会向你证明枫丹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