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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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了各项事宜，林克便和阿蕾奇诺搭乘着电梯，从赛贝瑞斯的据点出来。
落日西垂，星辰初现，热闹的街道两旁路灯陆续亮起，各种各样的人从一个路口出现，又在下一个路口消失，宛若过江之鲫，一去不见。
阿蕾奇诺取出一块怀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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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太阳的时候，人就会对时间的流逝感到麻木，这或许便是吸血鬼长寿的原因。
“晚上有事？”
男人温和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没事。”阿蕾奇诺柳眉皱起，疑惑地看了林克一眼，“你有安排？”
“想请你吃个饭。”
“你要请我吃饭，就去枫丹廷最贵的那家餐厅。”
阿蕾奇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克，修长的双臂环在胸前，无意之间勾勒出了上身的曼妙曲线，显得一对傲人的丰满极为挺翘诱惑。
“好。”
“吝啬鬼……嗯？？林克，你今天吃错药了？”阿蕾奇诺表情错愕，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人不是和小孩子一样，说他几句就会不高兴的吗？
林克将背在身后的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似乎是冷得打了个哆嗦。
你不骂我你会死是吗？
“就当我吃错药了吧。”林克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单独请你吃过饭。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总要犒劳一下你。”
“你可别误会，我只是看在同事的交情和芙宁娜的份上帮你一把而已。况且一顿饭就想让我干活，你是不是梦做得太香了？”
“先去吃饭吧，这顿饭算我额外请的，不占人情。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会帮你。”
阿蕾奇诺面色古怪地打量着林克，“你大可放心，我可不会指望你的人情。”
“走吧，阿蕾奇诺。我请客，就听你的，去那家最贵的饭店。”林克笑了笑，
“我只是说请我的话要去那家，可没说去那家我就会同意。”
“要是不答应我的话，会显得你很心虚。”
“呵呵，林克，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这套糊弄小孩子的激将法你觉得放在我的身上会有用吗？”
“那你如果实在不想去的话就算了吧。”
“那我走了，再见。”阿蕾奇诺倒是极为干脆，转身就走。
“那我约琳妮特好了。”男人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声从身后传来。
“你！？”阿蕾奇诺脚步一顿，冷艳的面容上表情也由此僵住。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林克，你要是敢对琳妮特做什么，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林克贱贱地耸了耸肩，自顾自地向饭店的方向走去。
“你猜我敢不敢喽？”
阿蕾奇诺嘴角抽了抽，修长的五指不知不觉间便攥在了一起，但过了一会儿，女人却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混蛋玩意儿，比以前更欠揍了。
…………………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人行道上走着，阿蕾奇诺走在前面，林克则是刻意落后了半个身位，跟在阿蕾奇诺的后面，好像阿蕾奇诺的跟班。
“今天不用陪芙宁娜？”
“芙宁娜大人最近在拍戏，上午开始拍，晚上还要拍夜景，晚饭就在剧组里吃，我等会儿再去接她回家。”
“工作这么久，别累着了。”
“芙宁娜大人到不觉得累，还蛮开心的。你呢，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不需要你来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和芙宁娜就可以了。”
“那孩子们怎么样？”
“都挺好，他们已经长大，一个比一个成熟，现在壁炉之家基本上也是在靠他们在运作，我也该放手了。”
阿蕾奇诺双手插兜，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了林克一眼，“对了，琳妮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你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让她死心。”
“感情这种事情不是说说就有用的。”林克摇了摇头，“琳妮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大抵也是把我当作一个目标而已，等她遇到比我好的人，她自然会忘了我。”
“我真搞不懂你这人有什么魅力。”
阿蕾奇诺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向前方富丽堂皇的大饭店。
“我也不懂。”林克露出一抹微笑，上前一步，推开饭店的玻璃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欢迎光临。”
轻笑一声，阿蕾奇诺伸出一只手，拍了拍林克的肩膀，抬起长腿迈进了饭店。
“好像这饭店是你家的一样。”
林克没有说话，向一旁唯唯诺诺的一众服务员做了一个手势，便有一位容貌最为出众的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引领着林克和阿蕾奇诺来到了最顶楼的特殊包厢。
包厢格调极为奢华，一整面宽大的落地窗足以眺望半个枫丹廷的迷离夜景，两侧墙面用整块的雪白大理石做了镂空的浮雕，一面是芙宁娜站在舞台上引吭高歌；另一面则是那维莱特高坐于审判席上，神态庄严。
阿蕾奇诺欣赏了一番墙面上栩栩如生的浮雕，不由感叹，“枫丹廷最贵的饭店，确实有贵的地方。 ”
“看看菜单吧。”林克先是自己勾了几个菜，随后把菜单递给了阿蕾奇诺。
“和上次来的时候比起来，好像多了不少新菜？”
“换主厨了。”林克随口说道，“新主厨是蒙德那边的厨师，不过也精通枫丹这边的料理。我很推荐那道布里克炒饭。”
“有意思。”阿蕾奇诺饶有兴致地将菜单翻阅了一遍，最终精选了几份最感兴趣的菜品。
“就点这些？”林克扫了一眼阿蕾奇诺点的几个菜，居然都不是特别贵的那类。
“怎么，你真以为我会逮到个机会就让你的钱包大出血？”阿蕾奇诺表情稍显轻蔑。
“我可不像你这么幼稚。”
“你觉得可以就好。”林克看着阿蕾奇诺，突然又是一笑。
“………别笑这么恶心，影响我吃饭的胃口。”阿蕾奇诺看到林克这个笑容，不知为何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克在洗手池中仔细地洗了洗双手。
“阿蕾奇诺，你知道易·林吗？”
“易·林？”阿蕾奇诺柳眉慰挑，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至冬前第十一监察使，易·林。”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阿蕾奇诺疑惑地看着林克，“这人以前还办过不少大案，但听说她只接有关女性的案子，最后好像是疯了？”
“我记得她好像也是摩根家族的人。”
“嗯，她是我表姐。”林克点了点头，“她没疯之前和你很像。”
“和我很像？”
“她和你一样，每次见到我，就板着一张臭脸，然后骂我，我小的时候，她就喜欢挑我的刺，每当我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做的让她不满意，她就要揍我。”
阿蕾奇诺眨了眨美眸，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想笑。
“你没反抗她？”
“我小时候比较蠢。”林克笑了笑，“我以为她是为我好才那样对我的。我甚至还幻想着等我长大了，等到她的目的实现了，她就会对我温柔起来。”
“那你还真够蠢的。”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确实蠢。”林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缓饮下。
他蠢吗？
不，其实他早就清楚易只是把他当作一件工具。
但那个时候他还小，他还不够坚强。
如果不把生活想象得好一点，不给自己一点盼头，他活不下去。
“你爸妈呢？不管你？”
“我母亲难产死了，至于摩根大公，他只认可强大的子嗣。易虽然只是在利用我，但她也算对我有养育之恩。”林克脸色平静无比，就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听到林克的回答后，阿蕾奇诺却陷入了沉默。
一个人的命运决定了他的性格。
阿蕾奇诺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假设，如果当初林克并没有被易收养，如果当初收养林克的人是自己的话………
………………
………………
………………
墙上的时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秒针，分钟，时针总是在不停地转动，但谁也不知道它们追赶的到底是何物。
人即便是站在原地，未来也会离人越来越近，可无论人跑得再快，也无法触及那早已消逝的过去。
阿蕾奇诺轻轻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对了，你刚刚向安娜贝尔要莫里斯的档案做什么 ，这个人犯了什么事？”
温柔的女人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芙宁娜大人最近在导演一个影片，剧本是由《两个铳枪手》改编的，投资人就是莫里斯。不过他说自己最近财政方面出了点状况，所以撤资了。”
“……所以你就想整他？芙宁娜知道你这么偏激吗？”
“我还没到那种程度。”林克摇了摇头，“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就让手底下的人去查了一下莫里斯的财政状况，发现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重大亏损。”
“更巧的是，作为观察员的夏沃蕾告诉我，最近有人模仿《两个铳枪手》的作案手法做了一场枪杀案。”林克露出了一抹微笑，
“小姑娘的直觉不错，猜到了这件案子和枫丹的贵族势力有关，还说想借这次的案子向我证明枫丹的公正。”
“看你这样子，难不成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又不是璃月的老神仙，没有证据，只有想法和推测。”
“说说看？《两个铳枪手》这部小说我也看过，虽然故事情节老套，但确实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
“小说的人物和现实中都有对应。”林克略微思考了一会儿。
“莫里斯和卡迪欧家族的三小姐结婚之前，和他的一个女仆有过一对双胞胎。但害怕事情败露，莫里斯便雇佣杀手将这对双胞胎和女仆残忍地杀害了。现在看来，应该是找的杀手不靠谱，没有把人处理干净。”
“我如果猜的不错，前几天被枪杀的那个人应该是莫里斯当初雇佣的杀手，而犯罪嫌疑人就是当初的那对双胞胎。”
“你有办法找到那对双胞胎吗？”
“其中一个应该是小说的作者，至于另外一个，现在应该混在芙宁娜的剧组里等着莫里斯出现吧。一个剧组就那么几个人，如果仔细排查一下，找出凶手应该不是难事。”
林克耸了耸肩，“我已经安排夏沃蕾进了这个剧组，以她的本领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应该绰绰有余。”
“我如今好奇的就是，夏沃蕾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对莫里斯降下制裁？以卡迪欧家族的势力，莫里斯在梅洛彼得堡也可以过得不错。”
“谁知道呢，去和莱欧斯利打个招呼，在梅洛彼得堡发放的报纸上登个头条，把莫里斯的罪行公之于众？”
林克不由一笑，“蛇鼠一窝的地方，难道还指望罪犯因为社会道德而忏悔？如果莱欧斯利直接表明对莫里斯的厌恶，这些罪犯为了巴结莱欧斯利，倒是会给莫里斯下绊子。”
阿蕾奇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别说，夏沃蕾以前还真这么干过。想要维护程序正义，又想要恶人有恶报，她毕竟只是一个特巡队队员，她能有什么办法？”
林克摇了摇头，“让莱欧斯利发放报纸，她维护程序正义的方式就已经破坏了程序正义。”
“所以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枫丹的公正。”阿蕾奇诺轻轻喝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桌子的果汁。
“阿蕾奇诺，听说过一句话吗，这个世界上唯一平等的地方，就是人人都不平等。”
“善良的时候不够善良，邪恶的时候不够邪恶，这会让人变得优柔果断，也会让人感到痛苦。”
““公正”与“正义”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我会做自己的审判官。”
阿蕾奇诺露出一抹轻笑，“那你给自己判的肯定是无罪了。”
林克看着杯中澄澈的果汁，隐隐约约之中，琉璃般的液体表面似乎映出了一张人脸。
“不，你猜错了，我给自己判的是最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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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