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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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幕中北风萧瑟，而在这潇潇洒洒的漫天风雪中，一处幽暗的府邸却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华贵宽大的餐桌上摆了两份面条，三个小菜，两素一荤，除此之外，还有一碗刚刚熬好的木瓜炖雪蛤。
道森穿着一件干净的衬衣坐在桌边，手中拿了一本厚厚的魔导书，一边思索着书中的知识，一边等待着巴纳巴斯回来吃饭。
等了不知道多久，男人若有所思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巧的金表，而此刻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
道森憨憨地挠了挠头，站起身，准备把桌上的饭菜拿到厨房里再热一下……
“小冰龙，我回来了。”
清冷的女声伴随着大门打开的声音一同传了进来，巴纳巴斯穿着一身厚实的大衣，手里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精致的容颜稍显疲惫。
放下了手里的盘子，道森连忙站起身，先是接过巴纳巴斯刚脱下的大衣，然后从鞋柜上挑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
把盒子放到客厅上，道森又贴心地帮巴纳巴斯把餐桌旁的椅子拉开，这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陛下，快点吃饭吧，菜都有些凉了。”
“今天碰上了一些棘手的事，回来晚了些。”巴纳巴斯洗了洗白细而纤长的五指，拉起裙摆，坐到了道森为自己准备好的座位上。
“等很久了吧，下次我如果还是很迟才回来，你就自己先吃。”
美丽的女人似乎也是很饿了，并没有在意贵族的高雅形象，拿起叉子大口大口地吃着道森做的海鲜面条。
“小冰龙，你这厨艺越来越有进步了，表扬你一下，再接再厉。”
“谢谢陛下，陛下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难办的事情？那几个亲王又有动作了？”
道森担忧地看着巴纳巴斯那故作轻松的样子，“陛下，您一定要注意身体，平时不要太操劳了。”
巴纳巴斯露出一抹笑意，把嘴里的面条嚼碎吞进肚里，伸出柔荑摸了摸道森的脑袋，
“小冰龙，别忘了，我可是掌管至冬的神明，政治上的事情不用你来考虑，我会解决妥当，你只要好好学习，好好修行就可以了。”
“……陛下，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地方，您一定要告诉我。”
“你老实听话，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了。”
女人眨了眨幽邃的紫眸，“道森，你这人看着老实，脑子里弯弯绕绕的东西不少。”
“啊？”
巴纳巴斯似笑非笑地指着桌上那一碗木瓜炖雪蛤，“啊什么啊，你给我做这个是什么意思？”
道森憨憨地挠了挠头，“我在书上看到，说女人吃这个很补……哎呦，陛下你干嘛又揍我？”
容貌冷峻的男人委屈巴巴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莫名有种喜感。
“笨蛋，这个东西主要是丰胸的！”巴纳巴斯“乐呵呵”地揪起了道森一只耳朵，“你给我吃这个是几个意思啊？觉得我太小了？”
“不，不小不小！陛下的很大！很饱满！”
“…小冰龙，我费劲心思教你魔法，你偷偷看我胸？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巴纳巴斯表情古怪，灵动的美眸中却隐隐带着几分心虚。
“陛下，我不敢冒犯您，我就是感觉您那个形状不太对，有点像垫的……哎呦！痛痛痛痛！陛下我错了，我错了！！”
“气死我了！！你还敢挡？你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你给我把手拿开！小冰龙，你看我今天揍不揍的死你！！”
巴纳巴斯雪嫩的双颊上浮现了两抹羞恼的红晕，一时间竟看的道森有些痴了。
“陛下……那到底是不是……”道森继续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试探着。
“不是！当然不是！！”
………………
起床，洗漱，晨练，洗澡，准备早餐，然后叫陛下起来吃饭。
上午淬炼肉身，练习格斗术，至于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则是全部用来研习魔法。道森将自己的时间划分成了数块，并将每一块都尽可能地填满。
从一开始的害怕与厌恶，到后来的习惯，道森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境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
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想要变强的？
在某一个瞬间，道森深切地感到了自己的无能。
……………
安静的书房中，男人皱着眉头，在一本厚厚的笔记上不断地写写画画。
冰结魔法的本质是通过降低温度而延滞元素的运动，如果将其作用于某个范围，加大魔力的输出，就可以表现出时间停滞的效果。可继续加大输出，就会导致范围内的元素力崩溃混乱，但如果在冰结魔法发动之前，先使用冰封魔法对物质的元素结构进行加固……
密密麻麻的魔术导路逐渐构成了一个繁琐的魔法阵，在这个小小的书房中，一种神秘而高贵的魔法越发成熟，进而变得强大。
魔法就是通过意识引发奇迹的力量，而道森……也在尝试着创造属于他的奇迹。
道森想要创造一种魔法，一种用以对抗磨损的，全新的魔法。
……………
伴随着书房的灯光一闪，男人轻呼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本合上，
“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些复杂。”
奥林修长的身影缓缓从道森背后的阴影中爬了出来。
“陛下挑选的十一名执行官中，有大半都不是至冬人。要让那几个顽固的老家伙把手里的权力让渡给外国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罗斯柴尔德王，布鲁克王，卡尔王，这三个亲王，每一个亲王的背后都有着一位魔神。”
“凛冬之魔神，冰霜之魔神，暴雪之魔神，其中冰霜和暴雪还好说，只不过是前代冰皇的眷属，实力也就在魔神的最低阶，但这个凛冬魔神很强。”
“很强？有多强？”道森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默然地看着其中流淌的魔法纹路。
“冰结魔法的创造者，你说有多强？”
奥林双手抱胸，戏谑地看着道森，“一旦踏入凛冬魔神的领域，五感就会进入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你应该清楚，感官的迟钝在战斗中意味着什么。”
“道森，你也想试试死亡的感觉？”
……………
“……陛下的磨损越来越严重了。”
“！？不是说使用灵魂苏生后好一些了吗？”
奥林金瞳一缩，脸上欢愉的表情也在此刻瞬间消失，变得难看且阴沉，“我的灵魂魔法不可能出错。”
“她骗我们的。”
道森摇了摇头，“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磨损涉及的层面不只是灵魂和肉身，还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
“陛下之前揍我的时候，三两下我就受不了，但是现在我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陛下的力量正在不断的衰弱。那几个杂碎肯定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敢这么放肆。”
“…………”
“奥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想多为陛下做一些事。”
“你要想清楚，凛冬魔神和之前那些魔物不一样，我们最起码需要一些准备的时间。”
“我等不下去，奥林，你先回去。陛下要回来了。”
“你……算了，你要送死的话算上我一个。”
“好。”
………………
………………
………………
“小冰龙，我回来了。”
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女人穿着一袭雅致的紫色宫廷礼裙，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冷傲优雅气质，让人下意识地低眉。
无论容貌与气质，亦或者力量与学识，她都是近乎完美的女人。
“陛下，欢迎回来。”
道森恭敬一礼，将巴纳巴斯的大衣接过，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呼～～真是头疼，人口老龄化，失业率上升，医患矛盾升级，企业家偷税漏税，一堆麻烦事。”
巴纳巴斯把柔顺如瀑的紫色长发散开，慵懒地坐在了沙发上，“小冰龙，我昨天送你的礼物看了吗？”
“什么礼物？”
“喏，就桌子上那个盒子啊，你没打开看吗？”巴纳巴斯疑惑地看了道森一眼，伸手把昨天放在桌上的盒子递给了道森。
“之前答应你，你如果老老实实学习，我就给你送个礼物，我还特意托人去稻妻给你买的。”
“……我以为是陛下自己的东西，就没有拆开。”
道森摸了摸鼻尖，将巴纳巴斯手中精美的盒子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其中的一角。
里面是厚厚的一沓书，而其中的标题是：
《觉醒召唤系统，开局抽到雷电将军》，《剃须，然后被小吉祥草王捡到》，
《兜里没钱，但我是摩拉克斯》，《规则附身，我和天理五五开》……
“。。。。。。”
“喜欢吗？这些都是最近八重社的畅销书，一般人还抢不到呢。”
“陛下，我早就不看这些了。”
道森苦笑着摇了摇头，“您之前不还说这些是下三流地读物，看了纯粹浪费时间吗？”
“小冰龙，你不用害羞的。我后来也去了解了一下，其实这些书也有可取之处。毕竟人嘛，总是爱幻想的，一个美好的幻想乡，一个应有尽有，无所不能的世界，有谁不喜欢呢？”巴纳巴斯宠溺地揉了揉道森的脑袋，
“小冰龙，你已经很努力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该放松时就放松放松。”
“陛下……在这些幻想故事中，“我”的存在百战百胜，无所不能，甚至吊锤天理，但您真的觉得，这样的“我”强吗？”
道森金瞳微眯，缓声说道，
“我并不觉得，因为我无法从这所谓的“强大”中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道理。”
“一次一次突破自己的极限，无数个昼夜的坚持，一点一滴地积累，我不知道自己是花费了多少代价才达到了现在这个层次。我自以为自己的天赋已经远超常人，但即便是我，在这条成为强者的道路上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轻松。”
“书很好看，但看得再多，书中的美好也不会成为现实。书中的主角各个都是守护世界的大英雄，但事实却是，在很多时候，即便是守护一个人也是极为困难的事。”
“陛下，我不想做书中的天理，我要成为真正的冰龙王。”
“然后调教冰之女皇是吧？”
“。。。。。。”
道森嘴角抽了抽，差点给巴纳巴斯整破防了，“陛下，您能不要在我一本正经的时候搞笑吗？真的很破坏气氛啊。”
“搞笑什么？”
巴纳巴斯瞪了道森一眼，“我好心好意给你买了礼物，你却给我哔哔赖赖了一堆大道理？我还用你教？”
“小冰龙，做人这么直，小心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那……那我该怎么做啊？”
道森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委屈巴巴地问道，我又做错什么了？
“记住了，以后要是有女生给你送礼物，你就算不喜欢，也要装作开心的样子收下，明白了吗？”
巴纳巴斯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还得重新给你挑个你喜欢的礼物。”
“这……陛下，您能给我送礼物，我已经很开心了，其实无论您送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得了吧，少给我来这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说看吧，你喜欢什么礼物？”
“……可是您刚刚不是说，如果有女生送礼物的话，就算不喜欢也要说喜欢吗？”
“你又找揍是不是？”巴纳巴斯柳眉又皱了起来。
“陛下您别打我！我错了！！”男人立马认怂。
“行了，快点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礼物？”
“什么礼物都可以吗？”道森金瞳微亮。
”当然不是，首先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其次不能太过分。”巴纳巴斯思索了一番，加上了几个补充条件。
“我就是想问陛下一个问题。”道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那可太简单了，不过你可不能问我什么奇奇怪怪的，或者我不知道的问题。”
“不会的，就是很简单的问题，陛下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就可以了！”
“那行，你问好了。”巴纳巴斯眨了眨幽邃的紫眸，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道森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陛下，你有喜欢的人吗？”
………………
………………
………………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