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新人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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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的时候我家里条件不富裕,她也是。”
“那个乡下的镇里,就一个私塾,六七十个人挤在一个旧厨房改建的教室里,听一个先生讲课。”
“我俩挤不过那些块头大的同学,只能坐在后排,有时候抢不到位置,就一起站着。”
“她起初每节课特意早点来,帮我占位置,但后来就逐渐迟到,最终甚至直接不来上课。”
“有一次,先生说要交书和笔的费用,五十摩拉,我默默地替她交上。”
“事后她知道了,给了我一百,我说明天找你钱。”
“她笑笑说不用,万一后面还要交呢。”
“随后还递给我一袋日落果,说是她们家自己种的。”
“那袋日落果我吃了一个月,不是很甜,反而有些酸,风干后和拳头那么大,比石头还硬。”
“考前我找到她,要给她补课。”
“她笑笑说不用了,她脑子笨,不是读书这块料,家里人也希望她早点工作。”
“我怅然若失,我还没还你钱呢,明天给你。”
“她说好。”
“只是她没有出现。”
“后来我考来了璃月港,听同乡的考生说,有个老男人包养了她。”
“她一直懂得如何和那些上了年纪,有资产的男人聊天,一直长袖善舞,游刃有余。”
“那几年我还时不时听到她的传闻,直到某次,听说其中一位大房冲到了她的家里,揪着她的头发在镇里游街。”
“此后再没了她的消息。”
“毕业后我没有回到那座心碎的小镇,而是努力拼搏,终于在璃月港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事业。”
“每天觥筹交错,应酬不断。”
“昨晚送走客户后,我站在路灯下,看着灯火通明的商港夜景发愣。”
“一个小姑娘努力推着车,车上有几篓日落果,向我兜售。”
“看着小姑娘那双澄澈的双眼,我想起来曾经的她。”
“如果她当也自立更生,那该多好?”
“张罗着叫人把日落果搬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兴奋的声音,大声对我说,”
“啊,怎么会是你啊,这么巧!”
“我惊愕地抬起头,赫然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在记忆的潮水里,由模糊变得清晰,最后汇成了一个真实的她。”
“是啊,好巧。”
“哇,这是你的院子吗?”
“她站在我家门口,小心地探出一个脑袋,说,你家好漂亮。”
“要不要一起转转?我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条件反射般呐呐地说。”
“我回家披上了一件新买的大衣,带着她上了街,走入热闹的人群。”
“夜晚的灯光下,璃月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上演着无数的故事和梦想。”
“有的角儿一夜成名,有的商人一夜暴富。”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语里毫不掩饰地洋溢着艳羡之情。”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年轻时的自己未曾见过的,那个对于物质如此渴望的心灵。”
“她说从未有男人这么耐心地带她逛街,每个人眼里都只有欲望。”
“她说男人都靠不住,除了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听她的口气,那些有钱男人最后都没选择她。”
“她做过店小二,开过服装店,现在在一家胭脂做着销售,收入还不够开销。”
“她说她看了太多的风景,现在只想安定下来。”
“她说她想开一家花店,现在很多人很多场景都需要鲜花,她算了所有的成本,预估了收益,连花店的名字都想好了。”
“对了,你喜欢小孩吗?”
“行过一段幽暗的路段,我从眼角的余光里看着她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面小小的化妆境,给自己补妆。”
“她一遍又一遍地往脸上搽粉,试图盖住眼角的细纹。”
“以她的年龄而言,她还能归在漂亮那一档。”
“但我看到的却是一支原本光鲜的花朵,在名利场中兜兜转转,几经易手逐渐失去了娇贵的姿色,正在塑化。”
“好像枫丹有种处理技术叫做塑化吧,也叫保鲜花。”
“我心中一凛。”
“我想起了那只风干的日落果。”
“一只日落果,就应该在还能吃的时候吃干抹净。”
“否则经年累月,只能变成陈皮鸽子蛋。”
“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信件,盘的发亮的日落果,只配丢进垃圾堆。”
“我把她带到了这家客栈,这是我梦想的起点,是我当年来璃月港参加考试时候住的地方。”
“她感动中带着一丝僵硬,仿佛要扮回当初那个青涩的年代,一偿我求而未得的夙愿。”
“而我把所有的想念,不甘,以及…应该是怨恨吧,化作子弹,射向了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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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就踹门进来了,老兄,你要相信我啊,她真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同学,那2000摩拉,是我曾下定决心数十倍还给她的!”
林克穿着一套千岩军的执勤制服,饶有兴致地拿着一本执法记录本,将男人的口供记录了下来。
房间里,油腻的中年男人衣衫不整地坐在床头,而浑身赤裸的女人则是躲在后面,用被子蒙住头和身体。
“所以,这就是一个痴情少年变成一个老瓢虫的心路经历喽?”林克眉毛微扬。
“林,别磨蹭了,赶紧抓完人下班!”夜兰无奈的声音从门外的走廊上传来。
“啊?不用采集证据什么的吗?”林克摸了摸鼻尖,一般按照流程的话,应该先由专业人员进行现场勘察。
“抓个瓢虫还需要什么证据?”夜兰又看了一眼手上的玉镯。
“也不是什么大事,拘个几天,罚点款,就不留人在局里过节了。”
“哦哦。”
…………
把一个个瓢虫押进局子里,夜兰便直接带着林克来到了岩上茶室。
岩上茶室虽然名为“茶室”,但实际上也是个赌坊。不少人喝着喝着,就耐不住性子下场子去玩两把。
当然,这里本质上还是夜兰的情报收集站。
“你们平时就干这些?”林克跟着夜兰坐到了靠墙角的一张桌子。
“忙的时候专注手头的工作,闲的时候什么都干。”
夜兰抬手让店里的服务员上了一壶茶,一边把玩着桌上的骰子,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
“所以职场的秘诀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你的上司觉得你很闲。”
林克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兰姐,实不相瞒,其实往生堂里还有些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你这么快就学以致用了?”
“真的有事。”
“什么事?”
“嗯……”林克陷入沉思。十亿的事情解决了,他除了陪芙宁娜之外真没什么其它事。
“你下次开溜的时候能不能先想好理由?”夜兰有点绷不住了,“你这样显得我很好忽悠知道吗?”
“兰姐,你这话说的,我只是不擅长说谎而已,况且我就算真的找了个请假的理由,那批不批不也是还得看您么?以兰姐的聪明机智,对我这点小伎俩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唉呦?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夜兰似笑非笑地把玩着三个骰子,随手一掷就是三个六。
林克憨憨地挠了挠头,你就笑吧,反正我脸皮够厚。
“兰姐,你这镯子挺好看的,哪里买的?”
“怎么样,是不错吧?”夜兰竖起手腕,将上面的玉镯展示给林克。
“一闪一闪的,很好看。”林克眨了眨幽邃的紫眸。
林克有意观察过,夜兰腕上镯子时不时会发出微弱的蓝光,蓝光一共有三档,每次闪烁的间隔也有所不同,就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夜兰笑了笑,倒也没有避讳,“这东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叫作幽奇腕阑,镯内印有家族术法,可以传递简单的讯息。但这类小型法器需要成对使用,互为照应。”
“那和这个照应的那一只呢?”
“和富人交手的时候损坏了,剩下的这一只,也就只能当装饰品。”
“我看你时不时就看一看镯子,以为是在看什么信息。”
“下意识的习惯罢了。”夜兰似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
“对了,芙小姐那边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芙芙是没什么反应,白术上次说让我过一个星期带她去复查。”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约好的时间是后天上午。”
“行,到时候我陪你去一趟,免得他又狮子大开口。”夜兰点了点头。
“兰姐……白术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夜兰疑惑地看了林克一眼,“你连他是什么来头你都不知道,你就给他筹十亿?我还以为你俩是什么一见如故的交情。”
“我和白术没什么交情,但他是钟离先生介绍给我的。”
林克轻声说道,“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那个时候他给我看病,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腕上,我当时就莫名有一种自己的身体和他的身体连接了在一起的感觉。再然后,他好像就知道了我冰龙王的血脉。”
当然,有一点林克没有明说的是,他信任白术的原因还有一个。
白术既然知道林克的身份,就应该很清楚,如果他敢在芙宁娜和孩子的事上骗林克……林克绝对会让他后悔。
…………
夜兰思考了一会儿,微眯起眼睛,
“白术这人身上有很多谜团。”
“明明求入门下者济济,偏要收留一名分拣药材都吃力的僵尸做学徒。只是一介凡人,身上竟盘着一条通人言,有仙气的白蛇。大病小病都能药到病除,偏偏治不好自己的病体。”
“按理来说,璃月各位七星不会对此视若无睹。毕竟越是有能力的人,心生恶念之际,酿成的祸患就会越大。但无论他们如何明察暗访,都找不出白术有心为恶的迹象,反而使他医者仁心的美名愈发真切。”
“总之,你现在已经按照他的要求筹集了十亿摩拉,也不算欠他的人情。如果他想要要挟你或者再让你去做什么难办的事,你就告诉我,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谢谢兰姐。”林克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从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林克大人”到现在的“林先生”,林克可以说失去了很多很多。
但与之对应的,他也得到了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东西。
曾经的他高傲冷血,狠厉多疑,而如今………他却愿意将自己的安危转交到别人的手里。
这是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大抵就是这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林克越是思考,便越是无法理解。
胡桃堂主和钟离先生与自己仅是几顿饭的交情,但他们却愿意为自己和芙宁娜提供安身之所,甚至在生活的各方面都细心照顾。
夜兰和自己只是普通的生意往来,但她却愿意倾家荡产地帮助自己。
…………
林克无法解释其中的缘由,但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接受这些“疑惑”,并认可它们的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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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至冬大使馆
略显昏暗的房间中,一道妩媚的阳光穿过窗帘之间的缝隙,轻轻落在女人精致清雅的小脸上。
相比与同年龄的女人,她的身材较为纤细,但与她交手过的人却明白,这具纤细的身体中究竟隐藏着怎样可怖的力量。
关于这位璃月分部的新任负责人,至冬大使馆中曾流传着诸多没有根据的传闻:
有人说她是流落街头的风尘戏子,依靠攀附权贵上位;有人说她体内流淌着高贵的贵族血脉,但童年遭遇了不幸;有人说她是偷鸡摸狗的小贼,曾在监狱中带过一段时间……
她没有理会这些传闻,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
时间会抹平一切流言蜚语,她并不是绝顶的天才,为了得到想要的力量,她必须把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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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中,或迟或早,都将迎来一个重要的时刻。
它就像一把锐利的刀。
一刀下去,孩子就变成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