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卷五：行为研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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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楼，天台。
刚入职不久的女警官柯聆，正在劝说一名\或许\即将轻生的男子。
“我说，这位先生，你还是先下来，这里这么高，一不小心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就算是耍帅装酷开直播，也要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万一出什么意外，真的不值得，对吧！”
柯聆注意到，从上来天台到现在，没有见到其他人，也没有拍摄的器械，甚至连个手机都没有看到，男子拿酒瓶的手腕处好像有道新疤，周边的围栏和地上还有斑驳的血迹……
割腕？！不会吧，难道，真的有人，这么想不开的！
嗝～，男子喉结吞动，酒精上涌，打了个饱满的嗝，站在天台入口的柯聆都闻到一阵酒气。“喂，我说，警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直播耍酷了！”男子背对着柯聆说，情绪有些不满，“喝一点酒，不过是为了麻醉一下，等下跳下去的时候，不要太痛，而~已~！！”
“什么？”柯聆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虽然劝人不要轻生这种事情，也没干过几次，不过‘不要太痛’这种词，可不像是要‘跳下去’的人会说出口的哦！”
“有什么奇怪，反正我都决定要死，干吗不挑一个不让自己太痛苦的死法！”男子说着，咕咚咕咚，干脆把剩下半瓶酒全喝到肚子里，一副去意已决的样子。
“哇，酒量可以！”柯聆比了一个赞，“不过，看你现在清醒的样子，要喝醉到‘不痛’，恐怕还要好一会儿。”柯聆注意到，旁边喝空的瓶子已经放了三个。
“其实以前酒量也没那么好！”男子耸耸肩，又开了一瓶。
“嘻嘻！”柯聆忍不住笑起来，“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寄希望给酒精了，乖乖下来吧！”
“决定的事情怎么可以改变！“男子皱着眉头。
”有什么不能改的，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昨天的事跟今天有什么关系，跟你说噢，我可是经常改主意的，就说昨天中午，明明想好了，是要去吃日料的，可后来改吃火锅了，还有今天上午，本来决定要团一杯咖啡，可是打开App，还是要了一杯汽泡水……”
“那，怎么能一样？”男子一愣，可是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又没人会笑话你，你有跟人提过，今天要来天台跳楼吗?\柯聆。
“嗯，那倒是没有！”男子又一愣。
“那不就行了，我跟你说，没有说出口的话，等于没有说出口，不用太纠结的……“聊着聊着，画风开始有一点点跑偏，也越来越没有警察办案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别的警察劝人不要轻生，也是这样子的。
“……“男子。
“我跟你说噢，其实跳楼是很痛苦的，我之前看到过一篇研究，就专门讲这个，给你科普一下吧！”柯聆、
“你想说就说喽，反正，我现在还没喝醉，瞎聊也好。”男子嘴硬，又喝了一口。
“喂，你别喝了！！你这样子叫做不尊重人，知道吗！！“柯聆瞪着眼。
“行了，说吧！！”男子也是没办法。
”我跟你说噢，你千万不要觉得从跳下来到死亡这个过程会很快，其实中间是分好几个阶段这个痛苦的过程不是很漫长的……”柯聆、
“哦，还有这个说法？”男子。
“对，首先是这个心理上的折磨，跳下来时，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失重感知道吧！”柯聆。
“当然！”男子。
“这个失重感，会让整个人在空中就像被绑住一样，动弹不了，就算你想自救，也没有办法，这种让人本能感到的不安、焦虑，会导致身体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这个，你不懂也没事，反正就是人体内的一种激素……”
“我当然懂！”男子皱眉。
“行吧，这种激素会让大脑神经变得异常灵敏，把恐惧的情绪无限放大，然后，神经反射的速度也会加快到原来的10倍！”
“有这么厉害？！“男子陷入沉思。
”当然，喂喂喂，你这叫什么表情么，我跟你说噢，不要轻易否定你没有经历过的体验！”柯聆眼一瞪，“反射速度加快10倍，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吧。”
”不知道！”男子有点懵。
“意味着，你对时间的感觉会被放慢到原来的十分之一，打个比方，你从这里跳下去到落地，大概、大概需要15秒钟的时间……”
“瞎说，绝对不会超过3秒钟！“男子目测了一下高度。
\我是说，打个比方，比方懂吗，假如要15秒，但实际，你感受痛苦的时间，是它的10倍那么长，那就是150秒，足足有2分半，你怕了吧！“
”有这么久！”男子的眉头皱得可以夹起一支笔。
“喂，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打断我！”柯聆瞪眼，”其次，是会有窒息的感觉，在下降的过程中，速度会不断加快，空气增加的压力会不断钻进鼻子、耳朵、喉咙，心跳也会加快，你会感到呼吸困难，就好像有人掐住你的脖子，透不过气，怕了吧！”
“窒息？也还好！”男子回忆之前蹦极的体验，也没觉得有多么可怕。
“切，别嘴硬了，就算你不怕窒息，那么你总怕痛吧！”柯聆，”第三个阶段，是身体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地面巨大的反作用力会猛然推向全身，如果是头着地，哼哼，那你完了，你可以想象一个西瓜，摔在地上，呯地，四分五裂，摔得稀巴烂，溅了一地，不会做噩梦么！”
“……嘶……\男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果是身体着地，那你就更惨，从这个高下去，百分百全身骨折！折断后的骨头，就像是一把一把的刀，会插入你全身的脏器和软组织，你身上会被扎出无数个伤口，剧痛无比，最后死于内脏器官大出血……”柯聆讲得咬牙切齿。
“嗯，这个，倒确实，会很痛……”男人动容。